回京
回京
謝珣叫周衛禮回承京給她傳信,此后便常駐宮中,不必回自己的郡主府了。 她言明先帝遺物已被自己燒毀。徐氏想利用此事大做文章,然而女帝卻不管不問,他們也只得消停了下來。 須知謝珣幼時便跟著女帝,中間情分并不似從前的帝王家,她們是真正的母女。因此女帝才待她這樣縱容。 然而她在昭平僅僅一月,便經兩次危機,女帝便要她立即回承京。 謝珣好說歹說,終于博得寬限,最久也只得留到五月中。因著六月廿一是她的生辰。 一月過后,謝珣坐在馬車上,是不是勾起簾子看向窗外。 她面無表情,心里卻難忍怒氣。今日是她回承京的日子,蔚自閑前些日子醉心詩書,明明約好今日來送她,然而眼見快要過了時辰,他居然還未出現! 趙嬤嬤覷著她的臉色,開口:郡主,再不走便晚了 謝珣不耐地打斷她:再等等! 雖說秋時他亦要來京科考,然而太久了 她正出著神,外頭忽而傳來男子清冽的聲音:郡主! 謝珣展開笑顏,立時掀了簾子露出一張小臉來。 你怎這樣慢!她滿是埋怨。 蔚自閑手中還牽著馬,他臉色發紅,顯然是經歷了一段奔波的。 他解釋說:路途偶遇一老嫗摔倒,不得已耽擱了。 既然如此,謝珣也不好怪他,只得嘟著嘴道:你耽擱這樣久,我們也沒話可說啦! 他眉眼柔和,將手中一摞紙遞進去給她。 她好奇地接過,展開才發現那是蔚氏的聘書。 蔚自閑輕咳了聲,道:郡主不愿成婚,我便先做好準備,待郡主有朝一日想了,我便雖時可迎郡主。 他這個人,雖不會說漂亮話,但每回所作所為都實打實地讓她開心。她眼里帶笑,心里暖融融的,答道:好,那我就先保管吧。 蔚自閑見她接下,心也安定了下來。他癡癡地望著她,初時只以為這是個飛揚跋扈的小郡主,哪知道她竟會成為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為了她,他想去爭奪功名,努力與她相配。 身邊趙嬤嬤碰了碰她,這下子真的耽擱不了了,謝珣只得伸出雙臂,淺淺摟了摟他的脖子,輕聲道:我六月的及笄禮,可必定要看到你!你若是不來,我便甩了你! 蔚自閑心神一蕩,在這樣的大街上她便如此大膽,可不等他多想,她又縮回了窗外,反倒是他自己心里空蕩蕩的。 領頭的侍衛長一聲令下,昭平郡主的車駕起行了。 只留身后久久相望的男子,以及一眾神色有異的昭平百姓。他們猜想蔚氏是否要攀上高枝,成為皇商也是可能的事 謝珣再次踏進云秦殿,依舊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她甚至又同徐文燁打招呼:徐大人,陛下身子好著吧? 她面色揶揄,眼里還帶著促狹的光。 徐文燁背在后頭的手一顫:總覺得這小郡主似乎知道了什么 她自然曉得他同女帝的關系了,女帝忍得住不發聲,更是常常褻玩他,原來她從前覲見時隱隱聽到的男人哼聲是那個意思 謝珣一時又有好笑,還是要多虧了蔚自閑,她才曉得男人叫是因為舒服了。 女帝氣質出眾,此時身著一身月白色宮裝,隨意地瞥了眼她:舍得回來了? 她臉龐微紅,恭恭敬敬地行禮:女兒拜見娘親。 女帝挑了挑眉:此去規矩學得不錯,也是那蔚家公子教你的? 謝珣站不住了,快走了幾步依偎到她身邊,嬌聲道:娘就喜歡打趣我! 她眼睛轉了轉,女帝知曉她與蔚自閑的事本就是意料之中,然而她得試探女帝對他的態度:娘,蔚郎自然教了我不少,此去河陽陵墓他也幫了忙呢! 女帝抿了口茶,淡淡道:既然如此,做個夫侍倒還可以。 謝珣眼睛眨了眨,蔚自閑什么封建的性子,別說平日里管東管西,若叫他當偏房,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試探的結果不滿意,她只得轉開話題:先帝遺旨倒是叫人吃驚呢。 此言一出,女帝眼中果然露出厭惡,她是先帝唯一的女兒,他在位時卻不止一次想傳位于梁王,更是寫下如此荒唐的遺旨。 她悶哼一聲:他們這樣想她死,那便叫梁王下去陪陪他皇兄吧! 思及此,她也沒空管謝珣的兒女情長了,往后她繼位,愛如何便如何。她留下她,召了議事大臣,一同商討有關梁王一事。 謝珣回了府便有些疲累地倒在軟榻上,然而來人通報徐萇來了。 她皺了皺眉,十分不客氣:將他打出去! 莫說她現下心里有了蔚自閑,便是從前,也看不上那個伙同徐家欺騙她的男人。 然而人沒攔住,徐萇動了手,徑直打了進來。 謝珣臉色不大好,讓侍衛去領罰。徐萇是本朝小將軍,武功之高,若想闖入自然十分容易。 她坐起來,一盞茶隨之砸到他頭上:怎么著?擅闖郡主府,你想死嗎? 她這力氣不輕,徐萇也沒想躲,茶盞磕碎了,他的額頭也見紅了。 他雙拳握緊,鷹眸死死盯著她:你同那個男人的事是真的? 關你何事?她冷聲回答,想了想,又覺他不死心,便好心地多說了幾句,自然是真的,我喜歡他。 徐萇心里慟然,她從前亦是用過這樣的語氣說喜歡他的。他聲音沙?。耗阕兞?。 謝珣險些要被氣笑,背叛她的是徐萇,說不要就不要的也是徐萇,怎么她再重新開始就成變了呢? 她也不再同他廢話,拍手召暗衛出來,他立時便被數十人團團圍住,她下令:把他弄出去。 徐萇雙眸發紅:我不信!謝珣,你從前不是這樣! 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是二十多只手,他被壓在地上,仍舊不死心。 謝珣蹲下身,捏住他的下巴,臉色晦澀不明:徐萇,我謝珣從來都不要背叛我的人。 你早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