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男人就是下賤
第十二章 男人就是下賤
去過晴空塔嗎,其實那里的夜景更漂亮。走出宴客大廳,蘇聿修隨手遞給身邊的侍者一枚鑰匙,側身回望她道,目若星河,笑如朗月,一時間春風過境、冰河解凍。 有聽說過,還未來得及去。林靜兮并不熱衷旅游打卡,反正去哪里,最后都要歸家。 生日快樂,蘇二少,又開溜啊。葉彌挽著駱秉言,紅唇輕啟,打趣道,不待蘇聿修回應,便揚長而去。女明星的高貴冷艷可謂是拿捏了個十足十。 黑絲絨包裹身體,白羊絨披肩半掩半露,白皙光潤的肌膚、豐腴挺翹的酥胸、美麗分明的鎖骨,迷人性感的女明星長著一雙勾人的桃花眼,頂級妝造、高級珠寶,曲線玲瓏、風情萬種,這就是葉彌,他那同父異母、一年見不了幾面的兄長的前女友,走到哪里,哪里便星光璀璨,誰都別想移開眼。 生日快樂。駱秉言一身黑絲絨西裝,英挺斯文、翩然俊雅,五官深邃,無可挑剔,一看就是女媧精雕細琢過的,否則也不會被萬千少女追捧。 憑一部古偶打入內娛,一部民國戲征服顏控,仙俠大爆,現偶在拍,科班出身的駱秉言,以自由無價拒絕十億換一潛的男人。內娛頂流,沒有之一。 男子看起來至少一八八,很適合演吸血鬼那類題材。林靜兮突然想起來,這不就是時下娛樂圈最紅的男女藝人、天娛國際當家花旦小生么,果然真人比上鏡好看,那撲面而來的精致立體感,簡直行走的人間手辦,也不知是哪位星探挖的角,眼光真是毒辣。 賀總,阮小姐。侍者已將座駕取來,蘇聿修接過鑰匙,與天娛國際的老總賀祁山、盛業集團的千金阮施寒暄后,攜林靜兮從小徑離開。 與此同時,天娛國際的星探正在水韻一方宴請知交好友,這不,年后就要結婚了。 宴會結束之前送你回來?見林靜兮系好了安全帶,蘇聿修驅車駛離了平湖別墅。 不用,麻煩你到時候直接送我回去吧 。手肘抵著車窗,林靜兮望向漆黑的夜幕道。 真是抱歉,讓你和你男朋友演這樣一出戲,算我欠你個人情,聽歌嗎?蘇聿修見她沒有反對,打開了隨機播放,wonderful tonight,倒很應景。 勞斯萊斯行駛到寬闊明亮的大道上,穿梭在來往如織的車流中,空蕩蕩的夜幕里,大雪紛飛不止,寸土寸金的京城永遠燈火通明、繁華熱鬧。 當歌單播放到Don M的And I Love You So,林靜兮沉浸在溫柔的聲線里,閉目傾聽這跨越了半個世紀的回響。 林小姐?我有羽絨服在后座。你如果覺得困,拿來蓋上再睡吧。 一曲終了,車輛即將駛入市中心,此時無法停車,蘇聿修以為她起了困意,怕她感冒,輕喚她道。 我沒睡,這首是Isnd那張專輯里的 Baby I Love You So?林靜兮支起右臂,修長的手指輕敲下頜,看了一眼歌單,又看向蘇聿修的側臉,欲言又止。 有些歌來得很合心意,有些話卻不適宜傾吐。林靜兮揚起下頜,看向窗外,釋然一笑。 走吧,帶你去看晴空塔。一刻鐘后,蘇聿修停好車,從后座取來羽絨服,為林靜兮打開車門道。 晴空塔下是燈火如晝、喧嘩熱鬧的游樂園,比之白日里人山人海、熙熙攘攘的壯觀場面,并不減色分毫。明晚跨年夜,人流量還會更多。 有孩童天真無邪,被父母抱在懷里揪著棉花糖;有戀人你儂我儂,在浪漫巨大、發散著粉紫色光線的摩天輪下,舉起相機記錄熱吻;有老夫老妻攜手漫步,走向夢幻童話中的旋轉木馬。 忘了帶相機了。剛從溫暖的車里出來,林靜兮雙頰微醺,看了一眼星光璀璨的晴空塔,留意到拍照的小情侶,遺憾相機怎么就落在書房了,雖說帶了也沒用,沒電了。 車上有,我去拿。昨天受顧芙美玫重托,陪她和蘇念卿去商場購物,逛了一天也沒想拍一張照。蘇聿修幾乎不拍人像,但會定格一些人海交錯的瞬間。 人生海海、山山而川;和光同塵、與時舒卷。 我先幫你拿著,去吧。林靜兮黛眉輕揚,輕拽他的衣角,從他手中抱過羽絨服道。 Thank you so much, sweetie~ 多謝。怔怔地望著氣質清冷的林靜兮,蘇聿修終于咽下了方才不假思索想說的話,轉而從中文詞庫里摘了個詞道。 有些話不是羞于啟齒,只是不合時宜。煙火璀璨,風雪浪漫,一切都剛剛好,就連心動都適逢其時。然而,然而 糖炒栗子!林靜兮接過熱氣騰騰的紙袋,清冷的聲音中夾雜著一絲驚喜,她怎么就沒想到呢,冬天最適合吃金黃誘人、酥軟清甜的糖炒栗子了。 還有糖雪球,也叫糖炒山楂,你如果不喜歡蘇聿修接過羽絨服,將她眼底的欣喜盡收眼底。 謝謝,我很喜歡。穿上吧,外面挺冷的,相機我幫你拿。林靜兮在蘇聿修錯愕的目光中,伸出手臂道,露出一截光滑細膩的皓腕。 蘇聿修手指冰涼,碰到林靜兮溫熱的掌心,一瞬間有電流涌入四肢百骸。而手指輕顫的林靜兮緊握著相機帶,很快收回了手。 二人心照不宣、相顧無言。 搭乘電梯時,有男子偕伴而來,卻不懷好意地盯著林靜兮上下打量,大有上前搭訕之意。 人女友還沒說什么呢,是以雖那男子如此明目張膽,蘇聿修也不好說什么,卻又不能什么都不做,于是繞過林靜兮的腰,攬著林靜兮的手臂,將其護在了自己身邊。 林靜兮一臉懵,狐疑地看向蘇聿修,又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那個不懷好意的人,頓時明了,于是狠狠瞪了那男子一眼。 登到塔頂,林靜兮俯瞰萬家燈火、璀璨煙火,竟有點恐高,于是側身讓渡絕佳的觀景點,給身后的蘇聿修。 你來拍吧,我好像有一點恐高。林靜兮坦然道,環顧四周,不見可疑男子蹤影,這才放心地往后退了兩步。 好了,我們下去吧。蘇聿修駕輕就熟地拍完夜景,轉身道,卻不見林靜兮影蹤。 林小姐?林靜兮?先生,您好,您有沒有看見一位大波浪穿貂皮大衣的女子,她剛才還站在這兒?蘇聿修向身后的游客詢問道,冷峻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慌失措的神情。 你說的是她吧,喏,在哪兒。路過的年輕游客熱心道,看起來像大學生。 謝謝。蘇聿修順著熱心游客手指的方向望去,待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才安下心來,眉目舒展,疾步往工作臺走去。 都是誤會,我是天娛國際的星探,這是我的名片,還有身份證,絕無造假,您若不信大可去天娛國際核實我的身份是否屬實。這位美女,你這么好的條件,不進娛樂圈未免可惜,考慮一下我們公司吧?葉彌、駱秉言都是我們公司的,我們公司資源多、人脈廣、業務精湛,是內娛星探解釋道,身邊的女友比他還急于澄清。 小姐,他真的只是個星探,我是他的未婚妻,我可以為他作證,今晚我們特意宴請了朋友,吃過飯我說要來看晴空塔,他就陪我來了,他真的沒有惡意,就是職業病犯了。女子瞪了男子一眼道。 天娛國際?巧了不是,我剛好認識賀總,稍等,我打個電話。蘇聿修將相機遞給林靜兮, 在神色各異的目光中撥通了一則電話。 這場鬧劇以賀祁山一句確有其人收尾,為星探敬業的工作態度折服,林靜兮到底還是收下了那張無用的名片。 林小姐。晴空塔下,蘇聿修和林靜兮并肩而行,話到嘴邊又咽下,他有什么立場說那些話呢,九年義務教育不允許,他在劍橋所受的教育也不允許。 就讓那未來得及掉落的文字掉落在晴空塔,讓那不曾訴與誰聽的言語遺失在風中,讓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消散在夜里,讓那盛著無端作祟的歡喜與背德難言的秘密的心被大雪淹沒。 嗯?林靜兮翻看著相機里構圖、審美都很有水平的照片,突然看到了伸出手靜待雪落掌心的自己,抓拍的角度很美,光影浪漫,很有意境。 蘇聿修,你可以和蘇念卿一樣,叫我兮兮姐,jiejie也行。不要再叫我林小姐了。 猶豫了片刻,林靜兮若有所思道,抬頭看向他,帶著一種并不真切的關切,接著便見她得逞似的,笑著舉起相機,咔嚓一聲:生日快樂,蘇聿修。愿你歲歲年年、平平安安。 生日快樂,蘇聿修。愿你歲歲年年、平平安安。 畫面定格的瞬間,這句話也定格在了蘇聿修的耳畔,還有那清脆的透著歡喜的聲音,那清冷中透著溫暖的笑顏。 喜悲常見,得失必然,千金散盡還復來呢,唯有平安康健似乎輕而易舉、理所當然,卻又難能可貴,不知何時就被上天收回呢,總有意外降臨世間,總有人被迫承受,眼下她真誠地希望那些不知從何而來的意外永遠永遠不會降臨在這個美好的少年身上。 還你。送我回去吧。對了,你知道附近哪里有大型超市嗎?我想買點食材,和路驍說好了明天吃火鍋,等他回來再去逛,也太晚了。林靜兮上前一步,將相機遞給他道。 我知道,我帶你去。手里拎著冷卻掉的糖炒栗子、山楂,蘇聿修輕扯一抹笑意,內心因長久的風襲雪浸而染上了澄黃柿子外皮的那一味澀。 逛完超市,已經八點半了,蘇聿修為表歉意,堅持他來買單。 何樂而不為呢,林靜兮想不出理由拒絕。過了今夜,天各一方,永無交集的。 有些事還不如當下就做個了斷,兩不相欠,此后也不必惦念。 買的不多,水果、蔬菜、干貨、凍貨剛好夠兩個人吃一天,但分別裝開,看上去足足有兩大袋,天氣預報說明天還會下雪,林靜兮決定不出門的。 請你吃烤地瓜。 林靜兮抱著兩個熱氣騰騰的紙袋,迎上拎著購物袋走出來的蘇聿修,只見他撐開傘,無奈地聳了聳肩。 我幫你剝,烤地瓜要趁熱吃才行。林靜兮笑,從這里走到停車場,雖然不遠,人還要幫忙撐一路傘呢,幫忙剝個地瓜又算得是什么。 給你。林靜兮剝好了地瓜,金燦燦的,軟糯香甜,遞給他道。 蘇聿修吃相斯文,便是散著熱氣、內心guntang的地瓜,也無法損傷他的形象、破壞他的教養。 當蘇聿修根據地圖導航,將林靜兮送到小區門口時,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后的事了。 再見。林靜兮從容地接過蘇聿修遞來的購物袋,莞爾一笑,同他揮手告別道。 再見。蘇聿修展顏道,在林靜兮轉身走進小區之后離去。 雪停了,伴隨著那一首Baby I Love You So, 勞斯萊斯一路疾馳,很快消失在蒼茫夜色里。 一小時后,曲終人散,勞斯萊斯曜影駛入平湖別墅。 不是不吃甜食嗎?怎么?為了兮兮姐,破戒了?人間初雪你初戀,早知道你喜歡姐弟戀,我就不勸陶瑤收起對你的心思了。十二年來都未見蘇聿修吃過一口甜食的蘇念卿詫異道,這樣的人怎么會特意買糖炒板栗,還有糖雪球?又酸又甜的,又不是特意為她買的,除非是為了照顧別人的口味。想到這點,蘇念卿大徹大悟道,蘇聿修,你栽了。 我先上去了。蘇聿修無可辯駁,也不想解釋什么。 昨天拍的照片洗出來了嗎?蘇念卿看到相機隨口問道。 刪了,晚安。宴會早就散場了,她的身邊想必此刻也已有人了,蘇聿修腳步一滯,皺了下眉,匆匆結束談話道。 怎么又不開心了?和女朋友吵架了?女孩子要哄的。見蘇聿修一臉不快,蘇念卿不由得懷疑道。 她不是,她很特別。算了,蘇念卿也就比他大了半個小時,她又沒談過戀愛,她們不一樣。再說,人家有男朋友,他這是單相思,他要是做些什么,那叫撬墻腳。 臭弟弟,管他呢。反正她挺開心的。她一整晚都陪在爸爸、舅舅、路驍身邊,聽他們娓娓而談、談古論今。 他們都夸路驍青年才俊、未來可期。就連爸爸都流露出贊許的目光,夸她很有眼光。 只有mama,說是只要卿卿開心就好,可她怎么勸都勸不動mama和路驍說兩句話。 路驍回到家時,看到餐桌上的火鍋食材,才想起來今天說好回來一起逛超市的。 他拿起熟悉的飛天小女警鑰匙扣,將備用鑰匙掛到玄關處,看到熟睡中的林靜兮為他留了燈盞,內心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意。 洗過熱水澡,換上睡衣,路驍輕手輕腳地鉆進了期待已久的溫暖被窩。 寶貝,對不起。我食言了。路驍嗅到林靜兮身上散發的野玫瑰香氣,將她小心翼翼地撈入懷中,與之緊緊相貼,美人溫潤如玉,他的指腹摩挲著她細膩光滑的肌膚,下體抵著她渾圓挺翹的屁股,有她在懷、同床共枕,這不就是他想要的人生,想到這里,他湊近她的頸窩落下一吻。 回來了。林靜兮轉過身,迷迷糊糊道。 寶貝,你有沒有一點點吃醋?路驍擁著林靜兮道。 沒有,我那么大度。林靜兮依偎在他胸膛上,戲謔道。 騙人是小狗。路驍摟著她的腰,任她仰起小臉,伸臂纏上自己,將腿伸到自己雙腿之間。 汪汪。有一點點,滿意了嗎。林靜兮親昵地蹭著他,濕熱的呼吸噴薄在他身上,有點癢。 小沒良心的,我都醋死了。路驍低頭,在她胸前啃噬道。 誰沒良心我不說,我可沒有某人回來的晚,說好一起逛超市的,某人可是食言了。林靜兮閉著眼,撫摸著他的胸肌,找到那一處凸點懲罰似的揪了一下。 別鬧。明天再做。林靜兮感受到那一處挺翹,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她力氣不小,但和他打她屁股的手法相比,根本算不得是打,勉強算得上是小懲,也是情趣的一種。 林靜兮,你現在好狂。路驍將手探進睡衣,順著光滑溫熱的腰腹蜿蜒而上,揉捏著她的乳,壞笑道。 哼,你不喜歡???我管你喜不喜歡。林靜兮懶得理他,推開他,翻了個身,聲音清冷又慵懶。 我喜歡。路驍失笑道,又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呵,男人就是下賤。聽到路驍笑出了聲,林靜兮蹬腿往后踹了一腳,卻被擒住了腳腕。 路驍,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現在的臺詞應該是,來,跟我念這該死的魅力,爺狠狠愛了。林靜兮再度被路驍攬入懷中,無法逃脫。 你把我整不困了。路驍低笑道。 我困,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