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世界(1)善后
現實世界(1)善后
五個人互相攙扶著往外走。 主服務器癱瘓,整個實驗基地宛如一座巨大又死寂的墳墓,而他們是其中僅剩的游魂。 走廊中黑漆漆一片,蘇瑛摸索著來到實驗艙的方位,沾滿血漬的手撫摸過將出入口堵得嚴嚴實實的磚石,喃喃道:里面的空氣夠用嗎? 祝真知道,她在擔心躺在五號實驗室、生死未卜的楊玄明。 蘇瑛jiejie,吉人自有天相,楊哥一定會沒事的,我們先逃出去,再想辦法救他。誰也不知道木馬病毒能夠拖住主服務器多久,這里并不算安全,祝真緊緊握住蘇瑛的手,帶著她離開。 一行人循著記憶,再次接近裝滿集裝箱的停車場。 天色已經大亮,封紹拿起沉重的滅火器,用蠻力破開玻璃門。 清冽的風灌入胸腔,迅速驅散滯澀壓抑的血腥氣,帶來真實又鮮活的感覺。 祝真仰起臉,在手臂被低溫激起雞皮疙瘩的同時,看見微云散落的天空中,幾只大雁飛過。 半邊金黃半邊彤紅的楓葉打著轉兒落在腳邊。 身上穿著的還是夏天的衣服。 季節已經是秋天了。 他們繞過裝滿人體部件的箱子,走向大門。 忽然,刺耳的撞擊聲響起,大門被人從外面撞開。 飽受摧殘的神經已經無法給出太激烈的反應,祝真疲憊又茫然地抬起頭,看見無數個烏黑的槍口。 自門外伸進來,直統統地對準她們。 封紹下意識將她護在身后,抿緊嘴唇,一時分辨不出對方是敵是友。 冰冷的槍口后面,站著訓練有素的士兵,純黑色的筆挺制服之上,金色的扣子和肩章閃著燦爛的光。 那些人警惕地審視著他們,目光投向形容狼狽卻依然挺著腰桿的江天策時,表情中出現慌亂與狐疑。 江天策往前走了一步,迎著槍口和漸漸泛起些溫度的日光,從外套的暗袋中掏出個毫不起眼的黑色物體,攤在手心。 那物體呈長方形,尾部有凹槽,里面似乎密布著復雜的電路,和優盤有些相似,卻比優盤小了一半。 眼角有疤的中年男人越眾而出,從肩章上的星星和配置的武器規格來看,他的等級不低,是這群士兵的領導者。 男人畢恭畢敬地將那東西接過,和身邊的通訊兵耳語幾句,通過特殊裝置進行了數據轉換,很快,以江天策視角記錄的實驗艙實景完整地在筆記本上顯示出來。 驗明正身,江天策立刻被士兵們嚴密保護起來,送上救護車。 身為他世俗意義的未婚妻與蘇將軍的獨生女兒,蘇瑛也受到了同樣的對待,她卻拒絕了處理傷口的建議,堅持留在實驗基地,看著那些士兵進行最后的收尾工作。 祝真和封紹將林夏夏送走,留下來陪她。 昏迷的卞常華被銬起手腳抬進車里,通往實驗艙的入口被打通,一具具幾可亂真的AI身體被當做寶貴的實驗材料封存裝箱,幾位科技人員湊在一起商量了半天,判定沉睡著的玩家們仍有蘇醒的可能。 現有的科技手段無法喚醒他們,為了繼續保持生命跡象,科技人員們關閉了主服務器的部分功能,清除封紹植入的木馬病毒,在可控的范圍內重新啟動它,將它當做一個純粹的生命維持器。 眼看楊玄明已經減慢的心跳速度重新恢復正常,蘇瑛長長松了口氣,因為長時間的體力透支和焦慮緊張,身體瀕臨極限,一頭暈了過去。 祝真連忙扶住她,自己也覺得頭暈目眩。 他們被接到軍用醫院,進行治療與康復。 醫院的條件不差,給每個人配備了單人病房,日常所需之物一應俱全。 任由醫護人員們跑前跑后地忙活,祝真眼皮重如千鈞,沉沉睡了過去。 難得的好夢,漫長又美滿。 精神徹底放松下來,不必擔心險象環生的副本和隨時都可能到來的死亡,更不用擔心和愛人分離。 昏睡了一天一夜,第二天的黎明,祝真終于醒來。 渾身的骨頭都是軟的,她困倦地睜開眼睛,看見趴伏在床邊小寐的男人。 封紹個頭高,以一個有些扭曲的姿勢坐在矮凳上,弓著腰側著臉,睡得卻很香甜。 他的手緊緊握著她,和她十指相扣。 頭頂的透明藥瓶滴滴答答往血管里輸送著液體,她的心噗通噗通跳動著,速度越來越快。 男人穿著白藍條紋的病號服,頭發有些長,遮住英挺的眉眼,臉色微微發白,透著種和往日不同的病弱美感。 令人想要狠狠欺負他。 祝真咽了咽口水。 自己的男人,實在沒什么好顧忌。 對他做任何喪心病狂的事,都是天經地義。 這么想著,嬌俏的小臉湊過去,粉嫩的舌尖探出,舔上男人闔著的眼皮。 將薄薄的皮膚舔得濕漉漉,她輾轉至英氣的劍眉、挺拔的鼻梁,最后停留在性感的唇邊。 捉著上唇輕輕吸了一口,祝真心神一蕩,還沒來得及深入,瞥見沾著她亮晶晶口水的眼皮微動。 封紹睜開眼睛,和她四目相對。 男人的眼神茫然了一瞬,顯然是睡得很沉,一時未能從夢境中抽身。 很快,熟悉的溫柔漾出,他看著貼到臉上的女朋友,聲音微?。赫嬲?,你在做什么? 祝真理直氣壯地又親了他一口,回答道:吃糖。 她頓了頓,補充道:嘴里沒什么味道,所以要吃點甜甜的。 封紹低笑一聲,反守為攻,避開輸液的針管,將她虛虛壓在身下,舌頭靈活地探出,和她攪在一起。 祝真熱情回應,親到氣喘吁吁時,欲求不滿地伸出左腿勾他:阿紹,上來 封紹被她勾得心浮氣躁,一只手伸進被子里,撫摸過柔軟溫熱的大腿,探向私處,隔著病號服重重揉了一把。 祝真頭皮發麻,忍不住呻吟一聲,手背抵著發燙的臉,害羞地小聲說sao話:別摸,濕了 喉結胡亂滾動,封紹顧忌著她的身體情況和場合,不敢亂來,又不甘心就這么放過她,目光越來越深暗。 正在天人交戰之際,他忽然聽見樓下傳來嘈雜的聲響。 旖旎的氛圍被打斷,祝真有些困惑地轉頭看向窗外:什么聲音? 剛從系統里出來,她還有些草木皆兵。 封紹站起身,揉了揉她睡得亂糟糟的頭發,走到窗邊查看。 病房樓距離正門不遠,此刻,醫院門口擠滿了人。 許多記者手持相機,高聲和值守的士兵們交涉著什么。 他們身后聚集著衣著各異的人,一個個表情焦急,神色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