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怪談(13) 僵局
校園怪談(13) 僵局
第二天早上七點鐘,祝真、蘇瑛和封紹在走廊中碰面,表情沉重。 封紹推開141宿舍的門,看清里面的慘狀后,目光微沉,后退一步擋住了祝真的視線。 吳國平橫躺在床上,身體四分五裂,被割成了大小不規則的rou塊,內臟和腸子順著欄桿懸掛下來,在半空中晃蕩,鮮血早已流干。 呂國安趴在地上,看得出來死前經歷過一番激烈的掙扎反抗,雙手變形成鋒利的刀刃,大概是他的能力所致,地上散落著兩根割裂的電線,可到底沒能敵得過鬼怪的力量,被實驗狂人抹了脖子。 蘇瑛面沉似水,道:去142看看。 還沒來得及敲門,房門便吱呀一聲從里面開了。 單琴的臉色雖然不好看,身上卻毫發無損,見到她們三個,勉強笑了笑,讓開道路。 宋之樂剛剛起床,正在對著鏡子扎小辮子,從鏡像中瞥見她們,撇撇嘴,不屑又得意地道:見到我們還好好活著,是不是很失望?那個鄧什么,已經被我干掉了。 她這語氣,帶著幾分隱隱的敵意,顯然是將她們列為重點懷疑對象。 祝真順著宋之樂的眼神看向角落,見一叢黑色的荊棘從地面生出,茂盛張揚,每一枝上面都帶著無數尖刺,把鄧科那拼湊起來的身體重新分裂成一塊一塊,貫穿血rou,刺向天空,沾著血的地方,甚至開出了明艷的玫瑰,那畫面又血腥又美麗,令人心驚。 宋之樂哼笑一聲:我早就說過我很厲害的,識相的就離我遠點兒,不要找死!這是在指桑罵槐。 蘇瑛并不與小孩子計較,問:死透了嗎? 那當然!宋之樂趾高氣揚地抬起下巴,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拉開窗簾,讓陽光照射進來,鬼應該都怕曬太陽吧? 不過一兩秒時間,那些尸塊便在朗朗的白日中化作飛煙。 祝真輕輕拉了拉封紹的衣角,問:紹哥,丁高杰呢? 封紹略微沉吟了一下,將后半夜發生的事和盤托出,低聲道:他往走廊那邊逃過去了,只怕 兇多吉少。 宋之樂義憤填膺:你為什么不救他! 祝真睜圓了眼睛,條件反射地回護封紹:為什么要救?救了他,他肯定會覺得紹哥假惺惺做好人,居心不良,然后今天早上繼續投紹哥!再說,你別說你沒聽到丁高杰的呼救聲,有空指責別人,自己怎么不去救? 搞什么道德綁架?封紹又不是圣父附體! 宋之樂踢到鐵板,囁嚅了兩下嘴唇,道:我要保護琴姐,怎么抽得出時間?再說 再說,死了一只鬼,又來第二只,如果她貿貿然沖到走廊,誰知道有沒有第三只等著她。 這么想來,她自己都覺得方才有點兒苛刻。 好了,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蘇瑛及時出言打斷她們,我們去水房和衛生間看看吧。 祝真和封紹并肩走在最后,她抬起頭小心翼翼看了眼他的神色,輕聲道:紹哥,你別把宋之樂的話放在心上,丁高杰是死是活,本來就和你沒有關系 封紹回給她一個溫和的笑容,道:沒事。 他本來就是見死不救。 人都是有私心的,他亦不能免俗。就像祝真所說,即便出手救了丁高杰,對方也不會領情,反而還要倒打一耙,坑害于他。 對自己有害無益的事,為什么要做? 更何況,如果丁高杰才是幕后的臥底,和女鬼里應外合地把他引到偏僻角落,就連他也沒有把握能夠全身而退。 在做善事之前,首先要保證自己活著。 他們在洗手間的隔間里找到了丁高杰的尸體。 地上已經干干凈凈,沒有血跡,也沒有水跡,封紹用鐵絲勾開門栓,看見丁高杰跪趴在地上,屁股對著門,頭臉埋進便池里,整具身體好像在水里泡腫一樣,膨大了三四倍,擠滿逼仄的空間。 封紹將人翻過來,看見他的臉也完全腫了起來,皮膚發白發皺,擠得本來周正的五官變得扭曲模糊。 他的肚子大得像只懷孕的青蛙,翻動過程中不慎碰到墻壁,只聽咕嚕一聲,從嘴里噴涌出一大灘腥臭的污水,水里面還夾雜了一團團的黑色頭發,褲子耷拉在膝蓋處,本該是性器的部位血rou模糊,切口鋒利且整齊,竟像是被什么人生生咬下來的。 封紹皺了皺眉,回身擋住眾人視線,道:你們最好不要看,我找宿管阿姨過來處理。 為什么不讓我們看?宋之樂表示不服,用力推開他往里鉆,不看怎么找線索?你是不是有什么瞞著嗚哇! 她看清那類似巨人觀的尸體,當即尖叫了一聲,捂住嘴巴沖出來,連連干嘔。 祝真乖乖聽封紹的話,跟著他往外走:紹哥,我跟你一起去找宿管阿姨 她的話音驀然頓住。 只見走廊前方站著個男人,矮墩墩的,挺著啤酒肚,即便不笑的時候,臉上也是一團和氣,看起來十分好相處。 是方才已經碎成尸塊的吳國平。 祝真壓下恐懼的叫聲,緊張地拉住封紹的胳膊,小聲道:紹哥,我我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封紹低聲安撫她:不是,他的能力大概比較特別,可以死而復生。 吳國平聽見了這話,有些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點兒笑意,道:沒錯,我的運氣比較好,抽中了不死之身。 他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剛剛重組起來的身體,嘆氣道:可惜,死亡時要經受的痛苦不摻一點兒水分,復活的時候也不好受 祝真已經不知道該怎么表達自己的羨慕嫉妒恨了。 看著面無表情的校工們將兩具尸體抬走之后,幸存下來的六個人重新坐在宿管阿姨的值班室里。 宋之樂開門見山:我還是懷疑封紹是臥底。確實,昨天晚上他押中了一只鬼,又提前提醒我們做了準備,可正因為這樣才可疑他為什么猜得那么準?鄧科為什么單獨繞開他們宿舍?后來為什么又來了第二只鬼?我覺得他可能是既想取得我們的信任,又想殺掉我們。 祝真幾乎想口吐芬芳了,強忍著怒氣道:如果紹哥什么都不說,像第一晚那樣自己過關,你一樣會覺得他可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好心好意幫你們,你們不領情就算了,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是什么cao作? 蘇瑛也幫封紹說話:我不清楚昨天晚上你們房間的情況,但我和祝真確實是靠著封紹提供的答案過關的。她看向吳國平,吳大哥,你們那邊是怎么回事? 吳國平聞言有些尷尬,道:我們不比你們小年輕,看那些公式什么的跟看天書差不多,我背了大半個小時,偏巧鄧科提問的那道沒記住。至于老呂,他不太相信小封的話,害怕小封給的是假答案,根本沒背 單琴輕聲道:我懷孕了記性不好,把答案記得顛三倒四的,差點兒被鄧科老師殺掉,多虧之樂幫忙她看向宋之樂,滿臉感激。 宋之樂隨時炸毛的個性,在單琴面前卻格外的好脾氣,擺擺手道:沒事沒事,舉手之勞,琴姐別跟我客氣。 單琴似乎覺得冷,從一旁的椅子上拿起條毯子搭在小腹上,又幫封紹說話:我覺得小封不像是要害我們的人,當然,大家都不像,唉 她長長嘆了一口氣,道:我今天還是棄權吧,我我這個人實在沒什么用,幫不上大家的忙,還會拖后腿,要不然要不然你們都選我 琴姐你說什么呢!宋之樂連忙阻止她,你和寶寶一定會沒事的! 她看了封紹一眼,目光仍然十分懷疑,卻不敢貿貿然往投票卡上寫他的名字。 原因無它,單琴一棄權,形勢便壓倒性地偏向封紹他和祝真、蘇瑛已經是一個小團體,無論誰公然與封紹為敵,他們三個人都會一起反擊,涼的便是挑釁者自己。 大約是想通了此節,吳國平也沒有動作。 場面一時陷入僵局。 最近比較忙,沒時間攢稿,5500珠珠的加更先欠著,下周一定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