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兩人走了會兒，人聲嘈雜起來，這會兒快到集市上了。

    今日碰巧是趕集的日子呀，路上人漸漸多了起來，基本上是背著簍子來采購的，也有現在才挑著擔子來賣。

    有個白發蒼蒼的阿婆背了些野果子來賣，用山泉水洗的干干凈凈的，整整齊齊的疊好。手里拿了一捧，用荷葉包著，看著人了就推銷一下，吆喝著讓大家嘗嘗味道。

    買貨的人都是吃過早飯才出門的，這時候也不急，不擔心這個點去晚了買不到好東西。就都湊過來嘗嘗，一群人圍成一團，唧唧嚷嚷的，倒是把阿婆的果子給買光了。

    這下孩子們就可有趣了，小手緊緊抓著一捧，邊走邊吃，吃到酸溜溜的就會嘶嘶吐著舌頭，吃到甜蜜蜜的嘴角都笑開花。

    阿婆賣完野果子也不急著回家，把錢數好放在腰包里也跟著去集市，東西賣完了就能盡情的買東西了。

    集市上可就更熱鬧了，門口停滿了牛車，人在這里擠來擠去，來得早的人趕著牛車要擠出去，而剛來的人又要把牛車放在這里。行人又急著進出，推推搡搡間堵住了，小乙沒見過此番熱鬧的場景，她在人群中被推擠著東倒西歪，也不惱反而好奇的看著四周。姜淵一只手緊緊抓著她，另一只手護著她，替她擋住離得近的尖銳物。

    走過擁擠處，道路沒有變寬，人流分成多股涌去不同的商鋪，路好走了很多。

    姜淵看兩人穿著打扮不像普通百姓，心下覺得不妥，正巧看見一旁有間破破小屋門窗緊掩，院子里掛了幾件衣裳，有男有女。他讓小乙脫下外衣，靈敏的翻墻而入，脫下自己的外衣，將兩人衣裳掛在上邊，取了旁邊兩件破舊衣裳。又瞧見有一塊頭巾掉在地上，也拾了起來，一并揣在懷里，翻墻而出。

    兩人換上衣裳后，姜淵將頭巾往小乙頭上攏，頭發被包住?？催@樸素破爛的衣服也遮掩不住她的嬌顏美貌，摸了幾下墻角的黑灰之處，摸在她的臉蛋上，還故意在嘴角和眉眼處多抹了幾下。

    小乙聞著臉蛋變得臭烘烘的，抗拒的用手推開他，你干什么呀！

    自己又用手去蹭臉，結果整張臉蹭的花乎乎的，小花貓一只。她灰乎乎的臉蛋，眉頭緊皺，眼睛恨恨的盯著姜淵。那副可愛模樣，徹底融化了他的心。

    他笑嘻嘻的說：哎呀，我們可愛小乙到哪里去了呀？還裝模作樣的借著身高的優勢，故意略過小乙伸長身子左顧右探，在哪里呀，在哪里呀，怎么不見了。

    小乙不說話，抱著胳膊，冷漠的站在那里，嘴巴微微嘟起來。

    姜淵笑夠了，他假裝突然看到小乙，眼睛一亮，哎呀，這里怎么有只小花貓呀，怎么這只小花貓和我們小乙長得這么像！

    小乙嫌這人無聊，她扭過頭去往集市看，那里好多熱鬧的東西呀。

    姜淵快步跟上，走在她旁邊。

    小孩子很多，她們有的乖乖的牽著父母的手，另一只手就抓著些吃的，啃的個滿手都是口水，有些則是調皮王，在各個攤位之間追逐打鬧，有個孩子差點撞上姜淵，他眼疾手快，伸手將他扶住。這孩子抬頭看著兩個大人，道歉過后，他眼瞅著跟不上其他小孩的步伐了。就跟在兩人旁邊，也不說話，就轉溜著圓滾滾的大眼睛，眼神在兩人之間晃來晃去。

    姜淵買糖葫蘆，要買兩串，一個給小乙，還有一個給跟屁蟲小孩。他一開始粘著姜淵，這會兒他粘在小乙旁邊。先是靠在她旁邊，然后牽住她的衣角，小乙主動去牽住他的小手，問他叫什么名字，小孩說自己叫東東。問他上學了嗎，他霹靂啪啦說一大堆，可愛極了。逗的小乙咯咯直笑，姜淵也笑，他充滿笑意的眼睛是望相她的。

    小孩吃完糖葫蘆，咂吧咂吧嘴，仰起頭問：哥哥jiejie是新婚的夫妻吧？

    每等小乙否定，姜淵倒是點頭，說，你怎么看出來的呀，小機靈鬼！

    小孩走在兩人中間，也不回答，突然就把兩人的手拉過來搭在一起，然后跑開了，邊跑還邊回頭大笑著說：謝謝哥哥的糖葫蘆！

    溫軟的小手被自己握住，他張開五指，緊緊扣住想要逃離的她。

    她突然感覺到有些粗糙的觸感，然后被強硬打開五指，再被人緊緊扣住。她的臉脹的通紅。

    兩人不再向前走，他站著不動，看著低頭的她，沒被整理好有些的亂的頭巾，散出來的碎發，通紅的耳朵。

    她鼓起勇氣，堅定了自己的內心，她抬起頭，直勾勾的盯著他的眼睛，微微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