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回家

    充實繁忙的上學時光匆匆忙忙，好不容易到了周五。

    放學后，章小杏還要與葉思佳一起去舞蹈教室排練。

    啦啦cao老師是一個年輕窈窕的美麗女郎，每次見到她，她都像一只優雅昂揚的天鵝，臉上洋溢著溫柔的微笑。

    包括章小杏二人，幾乎所有啦啦隊的女孩們都很喜歡她。

    或許其中還帶著些女孩們對成為成熟女人的向往。那樣從容淡雅的氣質，自由隨性地生活，似乎只有當長大才能擁有。

    章小杏站在前排，可以看到鏡子里的自己。

    練習的時候可以穿校褲，上半身要穿一件修身的Top，老師說這樣在做動作的時候可以更好地觀察身體細微的姿態。

    大家今天要好好練，學完第一段，下次排練的時候就要選出一位隊長了。

    蘇雪飛看起來心情很好地站在鏡子前宣布。

    隊伍中的女孩們紛紛低聲私語起來，有人緊張或興奮，也有人對此滿不在乎。

    學校似乎很重視這次啦啦隊的訓練，奔著去市里拿獎的目標，各個班選到的啦啦隊隊員，幾乎每一個都是年級中受歡迎的漂亮又高挑的女孩。

    章小杏垂下頭，自從升入高中，她便沒有繼續學跳舞。盡管很喜歡，可是mama希望她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來學習面對高考。

    她不想來跳啦啦cao，可既然來跳，她就想要跳得很好。

    排練結束，已經七點半了。

    葉思佳因為爸爸來接她，打過招呼后便匆匆先離開。

    章小杏收拾好東西，去衛生間用涼水沖了沖雙手，出來的時候，舞蹈教室前的走廊已經安靜下來。

    微微嘆了口氣，她想要不要等等白逸舟下自習一起回去。剛剛發出信息，下到二樓，就看到眼前一道高大挺拔的黑色身影。

    莫莫老師。

    章小杏軟綿綿的聲音響起，輕輕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

    莫云甫轉身，看到章小杏靜靜站立的乖巧樣子。

    才排練完？

    前幾天在辦公室交待作業的時候，章小杏跟他提過她去啦啦隊的事。

    嗯。

    莫云甫微微蹙眉。天色漸漸沉下來，窗外的云朵幾乎下一秒就要被黑色吞噬。樓梯拐角處光線也有些昏暗，章小杏纖細的身影被籠罩在一片逆光里。

    怎么回去？

    坐公交車。章小杏的心突突地跳。

    她心中暗嘆自己的沒出息。

    自從上次夜晚她突然上頭般給莫云甫發了裸露的腿照被他忽視，她便再也不敢做什么大膽的事，只是在心里偷偷地幻想，或者做一些亂七八糟的夢，都是與他相關。

    莫云甫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淡淡道：我送你回去。

    ??？

    章小杏呆呆的，一時沒有反應。

    天黑了，走吧。

    低沉的聲音中透著些堅持，莫云甫往前走了幾步，又微微側身，似乎在等她跟上來。

    謝謝，莫老師。

    章小杏頓了頓，一陣雀躍剎時涌入心里。面色維持著淡然乖巧，雙頰和耳朵卻因為一股莫名的期待微微發熱。

    跟在他身后，是去地下車庫的路，只有老師或領導的車可以停，她還從沒有來過。

    頓時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看到眼前這輛黑色的車，她想到曾經同學們還有葉思佳談論這輛豪車的時候，她的心里，便幻想過與莫老師在車上的情景。

    色氣旖旎的那種。

    上車。

    莫云甫打開車門，看了一眼章小杏站在那里若有所思呆愣愣的樣子，心中涌上一陣奇異的感情。

    主動提出送學生回家這種事，鑒于他無心成為一個關心呵護學生的親切老師，并且多年來早已習慣與身邊的人保持距離，他對這個叫章小杏的女生于自己的特殊感到不解。

    不愿意承認的是，他感興趣她那暗中的引誘。

    坐在副駕的位置，章小杏帶上車門，感受著這封閉的空間內屬于莫云甫私人的氣息。

    黑色調的車飾，高昂上乘的皮革，空氣里有淡淡的檀木香味。

    她轉頭看他，鋒利精致的側影輪廓在暗暗的光線下顯得模糊而柔和。

    車內很安靜，只剩下二人清晰的呼吸聲。

    住在哪？

    莫云甫一邊轉方向盤，淡淡開口。

    光華路，白樺林小區。

    嗯。

    車輛駛出學校。

    章小杏看著窗外，天已經黑下來，沿街商鋪的霓虹燈紛紛亮起來，街上人來人往，看起來很熱鬧。

    二人沉默著，她想說點什么，卻想不出該有什么話題。

    偷偷看一旁安靜開車的莫云甫，他的目光專注地凝視著前方，單手扶著方向盤，時不時輕轉，袖口裸露出的一節小臂看上去堅硬有力。

    她心里感嘆，果然大家都說，認真的男人最令女人著迷。盡管他的周身散發著不容侵犯的冷冷氣息。

    她的心里偷偷喜歡他，如果他不能同樣喜歡上她，她會忍不住很難過吧。

    心里亂七八糟地想著。

    學校離家不遠，今天竟然意外的沒有堵車。

    下個路口拐彎，她便到家了。

    是這吧。

    莫云甫看了看外面，轉頭望向她。

    是。章小杏看著他，輕輕地笑，謝謝老師送我。

    不謝，莫云甫的語氣柔和，開到小區里面吧。

    他看到似乎這附近沒有路燈。

    怎么今天這么黑呢。

    章小杏奇怪地看著窗外喃喃，雖然是老小區，可平時是很明亮的。

    莫云甫聞聲，望向一棟棟黑乎乎的樓。

    停電了。

    啊，章小杏靠坐在椅背上，輕輕皺眉，豐潤的嘴唇翹起來，那我怎么上樓呢。

    住在很高嗎？

    不是，女孩搖搖頭，輕咬下唇，有些猶豫地開口，我害怕黑。

    她的臉上顯露出苦惱的神色，看向莫云甫，語氣嬌柔輕綿，似乎透著些害怕被拒絕的祈求，老師可以送我上樓嗎？我害怕黑黑的樓道。

    好。

    看著眼前的女孩無辜乞憐的樣子，莫云甫似乎還想思考些什么，身體卻本能般搶先做出了回答。

    面容舒展開，章小杏垂下眼簾，長長的濃密睫毛在眼下投出一道小扇形的陰影。

    眸光暗轉間，她抬首，笑容里帶著純真的柔媚，莫老師，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