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再次撞見

    不好意思啊小洛，我今天要幫老師那邊處理一點事，今天的訓練就先不過去了。

    趙子欣雙手合十，有些抱歉地說。

    趙子欣是比楚洛大一級的學姐，兩人都是田徑社的成員。比起單純為了鍛煉身體跑步的楚洛，趙子欣是那種既擁有天賦又心懷熱愛的人。她性格熱情開朗，天生一張討人喜歡的娃娃臉，算是楚洛為數不多的好朋友之一。

    需要我幫忙嗎？楚洛問。

    楚洛知道趙子欣身兼數職，不僅是多個社團的重要成員，同時也是學生會的部長之一。

    作為海城最大的私立學校，銘蘭中學的學生大多非富即貴。學生會在此不僅僅是一個學生組織，而是擁有很大的能量，是年輕的精英們建立聯系的重要場所。上至直接參與學校制定的大小政策，下至處理學生間雞毛蒜皮的小事，都囊括在學生會的管理范圍之內。

    偶爾趙子欣忙不過來的時候，楚洛也會幫她處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趙子欣揮了揮手上的東西。那是一張深紅色絲絨邊框的硬面獎狀，右下角有火漆印制的銘蘭中學?；找欢涫㈤_的蘭花。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這學期的年級表彰出來了，年級老師讓我把獎狀給獲獎者。真是的，這個時候主席跑到哪里去了，手機也打不通

    楚洛捕捉到主席這個字眼，心里敏感地一跳。她往獎狀上瞥了一眼，看見楷書寫作的傅懷晨三個字。

    她垂下眼眸，眼睫輕顫，神使鬼差地說：我幫你拿給主席吧，我大概知道他在哪里。

    與其說是直覺，不如說是純粹理性的推斷。眼睛不加分辨的接受所有信息，大腦便得出結論，但這結論在變成可以敘述的一句話之前，就已經有了預感。

    楚洛輕輕捏著獎狀的邊緣，紅絲絨的手感很好，她忍不住多捏了幾下。

    她走上實驗樓四樓，不出意料地看見空曠的實驗室。她腳步不停，繼續往上走，停在了六樓的洗手間前。

    男廁和女廁分布在這個拐角的兩旁，黃色的立牌上寫著正在清掃，禁止入內的告示語，正擺在男廁的門口。

    楚洛看了一眼天花板角落只能照到走廊外側的攝像頭，轉身走進男廁所。

    雖然實驗樓已經很少使用，但清潔阿姨仍舊會定期來清理，反正銘蘭中學財大氣粗，也不缺那么一點維護費。因此洗手間內仍舊非常干凈，空氣中帶著淡淡的檸檬清新劑的味道。

    楚洛看見鏡子中自己的臉：毫無攻擊性的臉龐，平靜的表情，只有那雙大而清澈的雙眼在眨動的瞬間，會給人一種被審視的感覺。

    她在那雙眼睛中，看到了一絲興奮：她要知道這個結論。

    第一個隔間是空的，第二個也是，第三個到了最后一個隔間，門是虛掩的。

    走過來的時候，楚洛聽見自己的小皮鞋膠底撞擊瓷磚的聲音，以及越來越清晰的心跳聲。

    她推開門：

    學長，你的獎狀。

    傅懷晨坐在馬桶上，上半身衣服穿得整齊，甚至可以直接拉出去拍著裝規范的宣傳照。他仰著頭，視線迷離地注視著天花板，喉結牽動，像一只還在正在掙扎的瀕死的魚。

    他仍是只拉開拉鏈，左手握著自己挺立充血的yinjing，快速上下擼動著，口中發出滿足的喘息。他的右手卻攥著紙巾，緊緊壓住頂端，過于用力甚至看見了手背上的青筋。

    他不想搞臟自己的衣服。楚洛想。

    楚洛突然的出聲驚擾了沉醉于快樂中的傅懷晨。他的眼睛猛地睜大，已經瀕臨極限的身體瞬間沖至頂峰。

    嗯

    他喘息著，白襯衫下的身體繃緊，絳紫色的領帶微微晃動。他的右手在驚嚇中稍微偏移了，于是有一些白色的jingye射到了楚洛的裙角。

    空氣中帶上了jingye的味道，楚洛的臉有些發熱，不過并不是因為羞怯。她拿著獎狀在還在失神狀態中的傅懷晨眼前晃了晃，又重復了一邊剛剛的話。

    又被你看見了呢。傅懷晨的聲音還帶著點啞，但眼神已經恢復了清明。

    他又變成了那個溫和的學生會主席。

    你能給我一點時間處理一下嗎？

    楚洛乖巧的點頭，這下就非常禮貌地走出隔間，還十分貼心地帶上了門，仿佛剛剛直接推門而入的人并不是她一樣。

    片刻后，楚洛把裙角洗干凈，和穿戴整齊的傅懷晨一起站在走廊上。

    雖然很感謝你幫我送來我的東西，但是楚洛你這樣直接走入男廁所，該說你是單純好呢還是不懂規矩呢？

    傅懷晨帶著無奈的笑容，像是開玩笑，又像是隱約的警告。

    學生會主席都在我的面前了，有誰會來管我呢？楚洛反問道。

    從傅懷晨的角度，正好能看見她說話時鼓起的臉頰。她就像感覺到威脅的小動物一樣，迫不及待地就要伸出小爪子反抗。

    這個想法讓傅懷晨笑得真心了一些。

    沒人能管你了。

    楚洛感覺傅懷晨又要把今天發生的事情用一些玩笑話輕輕揭過，在那之前她趕緊問出心中的問題：學長，你是不是有性癮？

    楚洛并不只是依靠兩次撞上傅懷晨在搞黃色就做出如此推測，仔細回想，傅懷晨似乎經常性的短暫消失于人前，時間短的幾乎難以意識到，時間長的也可以找到充足的理由來解釋。畢竟傅懷晨是學生會主席，他那么優秀，理應十分忙碌，有些時候不在場，可能在忙什么急事吧？

    在撞見傅懷晨和李憐憐zuoai之前，楚洛也是這么想的。

    傅懷晨沉默了片刻，說：我想我只是性欲比較強，這在青春期的男生身上是很正常不是嗎。

    或許是看過了傅懷晨毫無防備的樣子，楚洛發現自己能識破他的謊言。

    我可以幫你，學長。

    傅懷晨表情未變：你想和我上床嗎？

    現在輪到楚洛沉默了。

    或許是她憋屈的表情逗樂了傅懷晨，楚洛第一次聽見他笑出了聲。

    抱歉，只是開個玩笑。傅懷晨的聲音還帶著笑意，別叫我學長了。

    那

    也別叫主席，叫名字就可以了。

    傅懷晨。

    楚洛小聲地念了一遍，帶著點賭氣的味道。

    再次感謝你幫我把獎狀送來，這是對我來講很重要的東西，我又欠你一個人情了。

    楚洛無所謂地點了點頭，突然走向前抱住了傅懷晨。

    她比傅懷晨矮一個頭，剛好能把臉埋到他的胸口。

    需要幫忙的話，隨時可以找我，傅懷晨。

    楚洛的聲音很輕，但傅懷晨聽見了。

    短暫地停滯之后，傅懷晨退后一步，掙開了楚洛的懷抱。

    我會的。你先走吧，楚洛。

    楚洛沒再說什么，道別之后轉身離開了。

    走回教室的路上，她還在若有所思地咬著指甲。

    剛剛那個擁抱，傅懷晨明明可以躲開她的，但為什么沒有呢。頭埋在他胸口的時候，楚洛感受到了傅懷晨加速的心跳和瞬間僵硬的身體。

    真有趣啊。傅懷晨。

    銘蘭中學有獨立的學生宿舍，在學院的一角。單人單間，宿舍條件可以堪稱豪華，但大多數學生都選擇走讀。楚洛就是為數不多住宿舍的人之一。

    她美美地在宿舍宅了一個周末，周一起了個大早來到教室，就聽同學說實驗樓準備要大裝修，從監控系統到實驗室都要全部翻新一次。

    楚洛：總感覺是傅懷晨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