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茶壺
第二十五章 茶壺
空氣里漂浮著濃厚的麝香味。 海寂偏頭向后看,見古尚遠不知道何時已經釋放了的性器軟趴趴地伏在他腿間,緊實的腿間是一片乳白色的泥濘。 而在海寂的目光注視下,那淺粉色的rou具又有了抬頭的跡象。 不過這與海寂無關。 她從古尚遠身上下來,稍微擦拭了一下身體,提上長褲,放下衣擺,又和平日里的模樣無異了。 只有被細汗打濕了些許的額角,和氣色紅潤的面頰,暗示著剛剛褪去的歡愉情潮。 而古尚遠癱軟在床上,上半身被海寂的液體打濕,下半身被他自己的精水污染,赤身裸體,雙腳被縛,胸口還有大片青紅交加的指痕,狼狽不堪又無處可藏。 好在海寂并不看她,只去自行倒水喝。 古尚遠的目光追隨著海寂的身影,見她不是提上褲子就走人,稍微松了口氣。 舒服嗎?他忍不住問。 看她的樣子,應該是舒服的吧。 他也能讓她舒服,這個認知讓他多少找回了一點自己的價值。 但這實在不是一個被強迫的人該問的問題。 于是海寂挑眉看他時,古尚遠不自在地避開了眼。 我我不是他言不由衷地解釋著。 當然舒服。海寂卻直接回答了他,喝完一杯茶水又續上一杯,但并不是因為你,換作其他任何人都可以讓我同樣舒服。 換言之,他沒有任何特殊之處。 古尚遠剛剛雀躍了一點的心又瞬間跌到了谷底。 明明知道在她眼里,蔣青桓也好,他也罷,其實沒有任何區別,聽到這樣的話時,胸腔仍像被重擊了一樣悶痛得難受。 沒,我沒別的意思。他低聲道,把酸澀的語氣咽了回去,我只是怕自己做得不好。 怕他連蔣青桓那個頑劣不堪的少爺也比不上。 海寂瞧他面色低郁,十分有趣,喝完茶水拎著茶壺走到床邊,往他下身澆。 茶水放了很久,早就不燙了,只有些未散盡的余溫。 古尚遠還是被海寂的動作嚇了一跳,縮著身子躲著水,又怎么了? 細長的茶壺嘴里汩汩得流出淺黃的茶水來,床單很快被澆濕了一大片,滿室氤氳著淺淡的茶香,倒把之前的yin糜味道沖淡了很多。 海寂面不改色地開了個玩笑:洗洗你的茶壺嘴。 古尚遠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海寂口中的茶壺嘴指的是什么,他看著從真正的茶壺嘴里流出來的茶水澆到他又有些興奮的rou具上,臉蹭得一下漲得像煮熟的螃蟹一樣紅得徹底。 他難堪地捂住下身,看著似乎饒有興致的海寂,哀求道:我自己洗,我自己洗,海姑娘你先放下吧,這種事我自己來就好。 古尚遠一面清洗自己狼狽的身體,一面偷瞟著在他房里隨便翻看著的海寂。大概是難堪過了頭,也漸漸放得開了,他清洗著自己的下身,又看到那有著細長茶壺嘴的茶壺時,心里想的居然是,他那處哪有那茶壺嘴那么細那么尖。 等到收拾完穿上衣服,他因為羞恥和難堪而走失的腦子終于迷途知返,看著海寂高挑的身影,忽然意識到,她到現在還沒走,顯然不是還要再和他發生什么,也許是有什么話還要交待,有可能與蔣士英有關。 果然,海寂偏頭見他已經收拾妥當后,便開口問:你在蔣士英身邊這么久,收集了他多少罪證? 這古尚遠想說這也算朝廷機密,他不好外泄,但念及海寂救過他,和他又同為蔣士英的受害者,含混道,倒是不少,他這兩年行事越發肆無忌憚,無所顧忌了 但現在這些都不是關鍵了,他離蔣士英越近,越能感覺到蔣士英的可怕,蔣士英練得邪功突飛猛進,他想不到能有什么方法制住他,就算把證據全交上去,朝廷那邊沒有辦法,說不定也會不了了之。 總不能直接調幾萬大軍用人海戰術拖死他。 海寂知道他的顧慮,似是漫不經意地問:朝廷為何不懸賞他的人頭?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古尚遠幾乎下意識就想到海寂想親手除掉蔣士英去換懸賞。 海姑娘,你不會 天下能人異士眾多,廣而告之,許以重利,或許就有人能解決蔣士英,為民除害呢。海寂只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若這利能為民造福,也算花得不虧不是? 古尚遠摸不透海寂的想法,倒又覺得反正朝廷無人可用,懸賞也不失為一個辦法,便答應海寂會向朝廷提議。 見海寂微微頷首,他有些發急,怕她事情說完就要走了,只能沒話找話,攥了攥手心,問出他一直有些好奇的事來:海姑娘,好像讀過不少書的樣子,是誰教海姑娘認的字? 海寂深深看他一眼,看得古尚遠心底發慌,腳后跟不自在地磨著地面。 是我娘。海寂也不介意同他說起這些事,雖然是陳年舊事,但也無妨說開,你也不用一口一個海姑娘,直接叫我的名字便是。我與你,也算得上表親。 這下古尚遠是真的驚訝得合不上嘴了。 你娘名喚宋巧妍,對吧? 古尚遠點頭稱是。 你聽過徐知樂這個名字嗎?她便是我娘。她們二人是同一外祖母的表姐妹,私交甚好。 古尚遠愈發驚訝,他是聽過這個名字的,從嬤嬤嘴里,從母親嘴里,都聽到過,知道那是他可憐的下落不明的表姨,母親為她流過不少眼淚。且徐知樂的jiejie徐知意,哥哥徐知書,因為同在京城,又沾親帶故,他也都曾見過。 他只是想不到,表姨的女兒,居然會流落到海運山莊,又以這樣的方式與他相識。 你我他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 我娘雖去世得早,但也教我識過不少字。既然識字,就盡量多讀些書,免得浪費。海寂又把話題輕描淡寫地帶回讀書認字,說來容易,但對于曾經的她,每一本書都來之不易,微薄的月錢攢上許久,才能換一本質量最差的拓印本,白天沒有時間,就晚上看,燈油不夠,就借著月光看。 人說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但她看書中只有一道道嚴枷厲鎖,一張張血盆大口,可若不看書,她又怎么能看到這些偽善的謊言和吃人的真相呢? 所以她看了更多書。 也看到了更多真相。 古尚遠同她說話磕磕絆絆,她自覺和他也沒什么好聊的了,就起身要離開了。 臨走前又想到剛才古尚遠說宋巧妍為徐知樂傷心多年,海寂便回頭道:若是日后我去京城,會去府上拜訪令堂的。 古尚遠怔怔應下來,抬手想去拉海寂的衣袖,回過神又趕緊抽回手,張了張嘴,只覺得喉嚨發緊,最后干巴巴道:那你,萬事小心。 他只能在心里偷偷慶幸,就算離開了海運山莊,以后也還有在京城再見的機會。 她這樣的人物,若在京城,又會掀起怎樣的風雨呢? 他實在想象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