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沈敘
6.沈敘
聽到盛昭的話,沐簡的表情陡然一冷。 她毫不留戀地從盛昭的腿上滑下來,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 那就算了。 我累了,今天的治療就這樣吧。 沐簡絲毫不顧忌倆人談話進行了不到十分鐘,便拉開門走了出去。 盛昭看著離開的病人,將剛被解開的扣子系上。 表情鎮定,眸色波瀾不驚,不見絲毫起伏。 夜幕降臨,沐簡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瑩白的月色從窗外照進來,四周一片靜謐,靜得她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她只要一閉上眼,就仿佛看到夢境中血腥的場景,如無數張牙舞爪的惡魔向她撲來,讓她四肢百骸如被凍僵般的可怖,胸口被大石壓住,窒悶,無法呼吸。 沐簡從床上坐起,隨手抓了件外套,捏著一張卡片出了門。 這是她今天從盛昭身上摸來的通行卡,有了這個,她順利地從側門悄無聲息地離開。 沐簡這邊一有動靜,秦律就跟了上來。 兩個精神病人離開精神病院,卻如出入無人之境般暢通無阻。 秦律看著沐簡攔了輛出租車,他一直尾隨在后面。 沐簡進了一家酒吧,他看著她灌下一杯伏特加。 秦律跟了這女人一整晚,她混跡于各個酒吧,在喧囂瘋鬧的男男女女中,她卻顯得格外不正常。 她的目光冰冷抑郁,將高度數的酒當水在喝,仿佛下一秒就要醉倒,卻最后又能若無其事地打車離開。 而當他看著沐簡進入一幢別墅后,秦律的眼神頓時變得極其復雜。 沐簡指紋識別解鎖,進了屋子,里面一片漆黑。 她卻毫無阻礙地穿過一樓客廳,直接往樓上走。 沐簡直接進入臥室,掀開被子就躺到了床上,將被夜風吹得冰冷的身軀朝另一副身體靠過去。 她臉頰guntang,那是酒意熏得,可是她想醉,卻偏偏神志依舊清醒。 一道低沉磁性的男人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你怎么跑出來了。他語氣透著淡淡的無奈。 來查崗,看你床上有沒有其他女人。沐簡隨意地答道。 男人長臂一伸,將她摟入懷里。 你又喝酒了?他有些不悅。 沈敘,我睡不著。沐簡也很無奈。 又做那個夢了? 沈敘語氣一沉。 幾年前,沐簡病情最嚴重的時候,整夜整夜陷在噩夢里無法自拔,精神恍惚,悲觀厭世,甚至割腕自殺。 于是沈敘將她帶到身邊,晚上陪著她,后來沐簡發瘋,他便緊緊地抱著她阻止,孰料干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 沒想到,她的病情因此得到好轉,身體做得累了,她就會沉沉睡去。 他變成了她的藥。 但是,卻不是唯一。 沈敘工作很忙,經常需要出國,不可能將精神不穩定的她時刻帶在身邊。 當他盡量縮短行程,一個禮拜后從歐洲回來,發現沐簡已經跟一個年輕男孩夜夜廝混。 沈敘知道不能怪她,可是卻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面對。 沐父對他有知遇之恩,是他的良師益友,卻遭到那樣的滅門慘案,只留下這一個孤女。如果沐簡再出什么事的話,他無法交代。 可是,當發現沐簡跟那個年輕男孩親密無間的時候,沈敘才發現,自己對她的感情,早已經不是純粹的照顧了。 男女之間,沾上欲這個字,離情也不遠了。 為了逃避,沈敘愈發沉浸于工作中,當他加班一個禮拜后回來,發現沐簡身邊的男孩又換了一個。 沈敘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沐簡將性看得太隨便,那是他教導出了問題。 這是由于他與她的關系太復雜導致的,他甚至都不知該如何開口與她討論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