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敗露
65· 敗露
鐘鈺淡然的聲音給紀婉卿編織了一個密不透風的安全網,將悲傷和迷惘全部隔離在外。 她睡到天亮,醒來又是溫馨平淡的一天。 臨近年關,不少外出務工的都回了老家,交通變得順暢無比。 晚飯想吃什么?紀婉卿解開安全帶。 糖醋排骨。鐘鈺歪頭想想,他喜歡rou,喜歡甜的,完美的吃食。 紀婉卿將視線落到男人下頜,她定睛看了會,得出結論,阿鈺,你最近胖了。 那里仍舊棱角分明,只是比起初見,稍稍圓潤,變化說實在的不大,但照這么發展下去不難想象將來。 鐘鈺沉默地掀起加絨衛衣,八塊腹肌不知何時變成六塊。 紀婉卿給出個你看的眼神。 她并非嫌棄,不過是擔心他的身體,吃糖好油膩,總歸不好,能控制就早點控制吧。 糖醋排骨可以有,巧克力奶沒了。她想起鐘鈺睡前必喝的一大杯高熱量巧克力奶,在心里打上一個巨大的叉號。 不行。鐘鈺著急,我鍛煉。 好喔。紀婉卿笑笑,反正不急在一時。 送完女人上班,鐘鈺驅車回家,回的是紀婉卿的公寓,大半的東西全部搬了過來,兔子的狗窩、亂七八糟的健身器材把小間居室塞得滿滿當當,住著的人瞧進眼里,心也跟著滿滿當當。 他站定鏡子前面,脫去上衣,赤著胳膊來回打量,好像是有那么一點點 鐘鈺沒有減肥的概念,嘴上說著鍛煉,卻不知具體從何開始。 在他眼里,其實自己的生活沒有太大變化,日常固定的鍛煉,至于吃的方面,吃了那么多年的甜食,怎么就突然變胖了呢? 所以兩條路擺到眼前 第一,加大運動量。 不行,黏婉卿姐的時間都不夠,不能克扣。 鐘鈺很快否定。 第二,減少甜食。 更不行了。 鐘鈺無比苦惱,開始仔細比對過去和現在的差異,最后記起了一件許久沒做過的事情。 他找出個被膠帶纏裹住的紙箱,隨手撕扯開,箱底躺著的是書房的鑰匙,以及一部沒電關機的手機。 重cao舊業沒有耗費太多時間,通電屏幕亮起。 鐘鈺咔咔吃著零食,戴上耳機聽另一頭的紀婉卿噠噠敲字工作,整個人陷進電腦椅里,安逸且放松。 薯片口味從酸奶到黃瓜,再到櫻桃,什么奇怪口味的他都能入口,不挑食。 到了最常見的番茄味,耳機里傳來女人和旁人的對話聲,鐘鈺手抖,薯片灑落一地狼藉,屏幕光線也配合壓抑地閃爍。 紀婉卿沒想周立誠會直接找到公司來。 熟悉的咖啡廳,熟悉的角落。 攪合著手中的黑咖啡,濃郁的酸苦氣息騰騰鉆入鼻腔,她陪鐘鈺吃了好一段時間的甜食,口味稍有變化,聞不得苦味,又見里面白沫浮沉,更加沒有喝的念頭。 什么時候回來的。紀婉卿隨口問著。 也沒多久。周立誠訕笑,不經意瞥見她脖子上的曖昧痕跡,你再婚了嗎? 嗯,馬上。許是想起鐘鈺,紀婉卿抿唇淺笑,來都來了,待會給阿鈺帶塊草莓蛋糕回去好了。 聽黃娜娜說,那人是我的學生?笑容刺眼,周立誠神傷。 當初結婚,黃娜娜作為室友受邀,一來二往的算是打過照面認識,互相有微信。 周立誠在紀婉卿那里碰了壁,旁敲側擊找到黃娜娜想打聽打聽,對方最近因為離婚的事情受了紀婉卿幫助,正好替朋友出口惡氣,便隨口譏諷。 婉卿現在男朋友比你年輕,比你帥,你算什么東西。 紀婉卿聽見這話,戒備起來。 我沒別的意思,關心你而已,年紀輕的人心性不穩。周立誠感覺到敵意,連忙道。 是嗎?紀婉卿嗤笑,心性穩不穩的,跟年紀有什么關系,有的人,不管幾歲,不管過了多少年,都浮,沒半點真話。 婉卿,我是真的想補償你,怕你被騙。周立誠接著道,你男朋友是不是姓鐘,我記得很清楚,那學生人是長得不錯,家境好,就有點花心,在學校里對象不少,對每個女生都笑得曖昧。 鐘鈺花心,對象不少,對人笑得曖昧? 哦,那你記錯了,我男朋友的確姓鐘,但他很專一,更不愛笑。紀婉卿不屑地反駁。 周立誠一愣,鐘不是常見的姓氏,他從黃娜娜那雖然沒有探聽到完全名字,但姓足夠,鐘家小兒子,不可能會錯的。 沒什么事,我走了。紀婉卿覺得再聊下去,純粹浪費時間,有這功夫,我回家陪阿鈺兔子多溜達一個彎兒不好嗎? 不可能,我就有過一個姓鐘的學生,鐘炔,火字旁的炔。 鐘鈺,我的男朋友姓鐘,名鈺。 紀婉卿說完,對面人臉上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鐘鈺,是我學生的哥哥。周立誠緩緩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