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與她的兄長們#13
庶女與她的兄長們13
金婉欣在未來公婆面前做足了樣子,姐倆好得將金鑾挽著帶了出去,嘴上還不停地扯著一些無關緊要的閑話,直到跟著下人走出了老遠。 快到徵予勉院前的時候,金婉欣突然放開了挽著金鑾的手,沖著前頭帶路的下人說道,茅房在哪?我meimei說她肚子疼呢。 面對金婉欣毫無征兆的變臉,金鑾也沒有感到多少的意外,她早就覺得金婉欣的表現不太對勁,想也知道她的五姐定會設法支開她與她的心上人獨處。 金鑾沖著下人點頭附和,倒是沒有要違背金婉欣的意思。 金婉欣今日難得地舒心了一回。 還算她識趣。 奴才叫個人帶您過去?那個領路的下人看了看四周,無奈少爺喜靜,這附近幾乎沒有什么下人。 金鑾又不是真的要去茅房,她擺擺手拒絕了下人的好意。 不用了,你告訴我大致方位,我自己找去就可以了。 下人怕她找不到地方,說明得極其細致。 好了好了,我們六妹又不是小孩子,趕緊先帶我過去吧,我腿都站酸了。金婉欣最看不慣別人對金鑾獻殷勤的樣子,找借口打斷了下人喋喋不休的關照。 她金鑾算個什么東西! 金鑾可沒有錯過金婉欣朝天翻得老高的白眼。 就她們金家的這幾個人,真是眼不見為凈。一個個腦子都有問題,她懶得跟這些人置氣。 下人重新領著金婉欣走遠以后,金鑾可算松了口氣。 跟這種人呆在一起,分分鐘受不了,可憐那個被她喜歡的徵大哥了。 金鑾為了避開下人找個清靜地方,一路越走越偏,直到尋到一處有著許多假山圍繞的角落。這時,忽有一片黃色的花瓣緩緩從她的眼前飄過,在這個寸草不生的環境里顯得格外突兀。 金鑾環顧了一下周圍,又看到兩瓣嫩黃從一處角落飛出,她順著方向細細一看,有兩座巨石之間竟然留有一道恰容一人通過的縫隙,而那花瓣正是從那里飛落出來的。 她有些好奇地湊近,通過那條僅容一人通過的石縫看清了里面的景象。 里面竟有一棵又高又大的迎春花樹!應是無人打掃的緣故,地上鋪滿了鮮黃艷麗的迎春花瓣。 好似聽到不遠處傳來了人跡,金鑾想了想,還是側身走了進去。 巨石后面別有洞天,奪目的迎春花樹端端正正地立在中央,周圍的巨石似是獨屬于它的侍衛,繞著它圍成了一個圈,馥郁的花香也多半被困在了這里。 金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無比享受這里清新雅致的氛圍和景象,正準備坐下歇會兒,巨石縫隙處就又進來了一個人。 你是誰?她還沒來得及開口,闖入的那名男子反而寒著臉低聲質問。 你又是誰?這男人生得俊美,衣著鮮亮,看起來怎么也不會是個下人。 金奚的六妹?那男人瞇著眼眸仔細端量,本就覺得眼熟,原是金家的那位六小姐。 既然是認識的,徵予勉也不好發火,緩步走進的時候,臉上就已經掛上了溫和疏離的笑容。 六小姐怎么會在這里? 知道這個地方的人只有他和他過世已久的母親,從未被外人踏足。 額....我路過這里的時候眼前突然飄過幾片黃色花瓣,然后便偶然地發現了這里,就想進來歇會兒....這里是禁地之類的地方嗎?是的話,我可以再出去找個別的清凈之處,我只是想找個地方靜靜地待會兒。她看得出來,這個男人即使在笑,渾身也泛著自己的領地被外人入侵的不悅。 男人抿著唇,看不清神色。 這個地方,他從未與人分享過,此處緊靠他母親生前的院落,自打他母親出事,就時不時地傳出此處鬧鬼的言論,自此再不曾有人靠近過,此前也是僅屬于他和他母親的秘密基地。 幾十年來未被人發現過的地方,這黃色花瓣之說..... 在他思索之際,金鑾再次出聲。 所以你究竟是誰?這人猜出了她的身份,卻還沒報出自己的姓名。 六小姐不記得我了嗎?那男人回神,儒雅地笑著,也對,我也只在金府見過六小姐一次而已。 在下徵予勉,你二哥的好友。 徵....予勉!金婉欣喜歡的那個徵大哥?! 他不應該在自己的院落同金婉欣一起嗎? 徵....大哥怎么會在這里?我五姐去你院落找你了。 這稱呼叫得她真難受..... 呵呵。徵予勉聽出了其中的別扭,看她喊他時似是極不適應的表情,覺得有幾分好笑,突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就是知道她去找我,我才躲到這里來的。他走到她面前,彎腰低下頭,湊到金鑾的耳邊毫不遮掩地對她說出來了自己不愿與金婉欣相處的話。 這人為什么要告訴她?不怕她跟別人說嗎? 還有....說話說話,靠這么近是要干嘛! 金鑾倒沒有同尋常女子一般嬌羞著退怯,她只是不理解徵予勉為什么要對著同樣是金家人的人說出這番話。 她率先拉開兩人的距離。 徵大哥是不喜我那五姐? 她僅僅是好奇,面上沒有半分不悅或幸災樂禍。 看到一片鮮艷的迎春花瓣落在金鑾的肩頭,徵予勉再次靠近,拿手捻起,看了一眼,轉而似真似假地笑著說,比起你那五姐,我自是更愿意與你相處。 金鑾聽到這話撇了撇嘴。 這男人也絕對是個白切黑的。這話要是讓金婉欣聽到,她肯定又沒好日子過。 徵大哥還是別開我的玩笑了,笑起來也怪假的。金鑾直接揭露了他的真面目,不愿意與這個男人浪費時間虛與委蛇。 徵予勉的笑凝固了片刻,片刻后那彎起的弧度反而越發標準。 金鑾看著他,腦海里突然想起了一個人。 我曾經認識的一個人也是這樣,喜歡裝模做樣笑得虛偽,你讓我想起了他。 你二哥嗎?徵予勉一下子就想到了他的摯友。 哦,對,金奚也是這個德行來著,只不過她說的并不是他,而是那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不是,我二哥雖然也喜歡假笑,可他那好歹是....皮笑rou不笑?感情泄露得挺明顯的吧,肆意妄為。 金鑾也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解釋,晉奚是皇家人,比起金奚當然更懂得隱藏情緒,金奚還是肆意了些。 你的笑,把所有感情都藏在了假面后面,看起來怪不舒服的。她其實最討厭這類人,交不上心。 見徵予勉不說話,金鑾轉身向外走去。 我先走了,徵大哥也快回去吧。 徵予勉提手撫上迎春花樹干,微風輕撫過他的臉頰,就像他的母親在他小的時候憐愛地輕觸他一般。 他微微閉了閉眼,突然開口說道,一起吧,我直接去找你二哥。 金鑾差一步就要側身出去了,她沒有多想便選擇了拒絕。 不了。金鑾重新邁開步伐,要是被人看到,我得多不少煩心的事。 金婉欣帶給她的麻煩夠多了。 聽到自己被拒絕,徵予勉也沒有勉強??吹剿欁噪x去,男子一人立身在高大的迎春花樹前靜靜地站了一會兒,最后回身望了迎春花樹一眼,便也沒有多大留戀地跟隨著金鑾的步子走了出去,在外面的入口處,果真如金鑾所說,在不起眼的地方落了幾片黃艷艷的花瓣。 他耐心地將那幾片花瓣悉數撿起,看著掌心中鮮嫩的顏色,顧自問道,是您引她去的嗎? 四周十分的安靜,當然不會有人回答他的疑問。 徵予勉合上掌心,微微用力,再張開時,淡黃色的粉末便隨風消失在了空氣里,毀去了所有可能會被人發現的痕跡。 他撫上嘴角,重新揚起那溫潤的笑容,抬步離開了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