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時 11
煙時 11
風平浪靜月余,一封來自大冀河的告急信翩然而至,給李煙敲響了警鈴。 上一輩子李家是慢慢與皇帝分庭的,而起點大都在大冀河這里。 大冀河屬李煙的舅舅周尺管轄,水患頻發,盜匪猖獗,卻又鹽鐵富裕,朝廷不欲賑災,卻每每征收大量的賦稅,以至于朝廷與地方的矛盾越發地尖銳。 如果李家要與皇帝同一陣營的話,大冀河是個導火索,也必然是塊敲門磚。 李煙到的時候,夜幕落了下來,冀城卻相當熱鬧。 當街一溜匪徒打馬而過,哐哐撞倒無數攤位,百姓紛紛尖叫四散逃開,喧鬧異常。 李煙當機立斷下馬,一拍馬屁股,白馬沖了進去,撞倒了一個躲避不及的匪徒,其余人都逃竄了。 后面周尺帶著人手才趕到,她五大三粗的舅舅氣的頭頂冒煙,破口大罵,滿嘴干他娘。 李煙這才知道冀城比她上輩子所知的情況,要嚴重的多。 幾隊兵甲把住鹽鐵重地,周尺幾次打入不敵,賦稅遲交不上,恰逢州使來查,一句擁兵自立就要報給朝廷。 我一時心急,周尺重重地喝了一大口茶水,就把人給扣下了。 朝廷來使被扣,鹽鐵地有重兵,妥妥的要造反的征兆。 那些匪徒又是怎么回事? 好像是來救州使的。 兩人大眼瞪小眼好一會兒。 李煙起身:沒救了,告辭。 李煙!煙兒,煙??!不要走,救救舅舅吧啊 一連串的救之后,這人哭得像個委屈的狗熊,著實可憐。 李煙嘆了口氣,重又坐下,她手指扣了兩下桌子,猛然頓住了,我進來的時候城門守衛查的極嚴,這些匪徒是怎么進來的呢? 我問過了,城東尾隨商車貨車,關門不及。 呵,李煙冷笑一聲,好一個關門不及,我見他們逃走井然有序,怕是已經胸有成竹了,你再去問,還是一句關門不及 李煙猛地一拍桌子,徹查城東守衛!不對,不對,李煙嘴里喃喃,臉色難看起來,把守鹽鐵地的重兵不可能通過城門進來,兵貴神速,鹽鐵地背靠大冀河,渡口想必 李煙重重地閉上眼睛:你我兩地信件往來足有七天。 這意味著,七天之內,渡口可掉重兵,城東可探軍防,匪徒可知路線。 周尺顯然已經反應過來,他的手細細顫抖,冷汗已然流下。 現在的冀城如一個篩子,千瘡百孔,無數危險滲透進來,不知什么時候便要齊齊發力,將它捅爛了。 李煙攥緊手指,這么大的事情自己上一世居然沒有聽到多少風聲,怕是有人刻意打壓,但最后結果她是知曉的,不用細究誰是參與者,只要看最終受益者是誰就好了。 距冀城最近的調兵地點在哪里? 是田家,我們兩家共建校場。 果然立刻封城,將城東守衛盡數拿下,切斷鹽鐵地通往城中的路線,田家人,一律不見。 這煙兒,這豈不是將鹽鐵地拱手相讓? 李煙將腰上令牌擲在他面前,找你最信得過的人,即刻去找劉將軍調兵。 晚了,李煙陰惻惻地說,就都死在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