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冶希的自白(一)
梁冶希的自白
“希哥!別打了!都是我的錯,您大人有大量,再打出人命了!” 梁冶希輕蔑的眼神掃過一群蜷縮在地上的混子?!罢f吧,怎么解決?!彼Z氣淡淡的,仿佛剛剛的毆打是小孩子之間的你推我攘。 “這片區都是您的,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我們馬上滾!”其中像是老大的男人艱難地從口中蹦出聲音。 被打得實在是太他媽疼了。 在自己的地盤被挑釁,混子老大帶上幾個打手去給砸場子的人一個教訓。當了這么多年的地頭蛇,什么惡人沒見過,這次沒想到遇上了一個閻王。 梁冶希微微抬手,一群人一溜煙跑沒了。 “嘖,血跡也不收拾掉,一會嚇到人怎么辦?!彼訔壍負u搖頭,待會再找他們好了。 沒人想到,梁氏的公子會出現在市井混子堆里,而且還是個把所有混子都打趴下的公子。 “老頭,又怎么了?”梁冶希接到自家老爸的電話,便收斂戾氣,眼中還是閃過不耐。 “你又打架了?誰讓你去那里的!好好的家你不回學校也不去,到底你想干嘛?盡會敗壞老子的名聲,你很光榮是不是?” “你還知道有我這個兒子啊?!彼托?。 “老子不跟你廢話,明天就轉學,已經安排好了。注意那個叫余羨山的,一會資料有人會發給你?!?/br> “混賬!聽到沒有!小心老子停了你的卡讓你喝西北風!”對方見他沒有任何反應,不由得大聲呵斥。 梁冶希一聲不吭地掛線。 梁家老頭只會在讓他賣命的時候才會想起來有這么個兒子。周圍安插的保鏢,不,是眼線,只是為了保護他,不讓他被打死而失去利用價值。 老頭越是這樣,他就越是逆著走。 梁冶??赐曩Y料,心里有個底。原來老頭最近在和余氏那個小企業合作。老頭的公司跟他沒什么關系,至于余羨山嘛,他反而產生了一點興趣。 資料上寫著,由哥哥余硯川照顧長大,就連法定監護人寫的也是他的名字,真是奇怪。 對尚未謀面的余羨山興趣越來越濃。 轉校生也不怕陌生,準確來說,是梁冶希天不怕地不怕。本就處于初中叛逆期,還因狂傲的性格,他比任何人都要更張狂些。 站在講臺上的時候,他就已經注意到余羨山了,倒不是她的氣質有多驚艷全場。在所有女生發亮的眼神注目下,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她,動也不動地看著窗外。 她的靈魂是無拘無束的,外面有她想要追尋的世界。至于教室里面發生什么,與她無關。盡管在后排,她的走神尤為突出。 為什么她可以忽視我的到場! 梁冶希第一次產生被挑釁的感覺,他眼眸微瞇,莫名激起了他的勝負欲,狩獵游戲要開始了。 他大張旗鼓的表白,惹來她一個白眼。余羨山就像看幼稚孩童一樣,眼神透露出指責的意味。別的女生他還會覺得是欲擒故縱,余羨山可是實打實的嫌棄。 一種小屁孩跟她告白浪費她寶貴時間的感覺,讓梁冶希面紅耳赤,自尊心倍受打擊。不過,他最不缺的就是臉皮。 他不斷示好,她不斷無視。展開一場自以為打情罵俏的角逐。期間他的愛慕者找余羨山麻煩,他不是不知道,甚至有些還是他暗暗找人去欺負她的。 目的就是為了讓她屈服,讓她求助自己,跟著就是英雄救美俘獲芳心的老套劇情??蓵r間久了也不見她有一點動靜,就跟石頭投入了死水里,掀不起一點波瀾。 后來不知怎么的,看她落湯雞的模樣竟有點可憐。當時他不好動手干涉,就請老師來處理。 私底下還去警告那些不安分的,先下手為強宣誓對余羨山的所有權。她只有他才能欺負! 梁冶希朝余羨山揚起邀功的笑容,本以為她最少也會對自己感激一笑,卻被她一個多管閑事的眼刀擊敗。 梁冶希語塞,到頭來還是他雞婆了。 但他還是裝模作樣的去道歉,撞到了冷面依然死皮賴臉地貼上去,整天殷勤的送早餐。游戲尚未結束,他就不信深情人設,一個情場雛鳥的小女生能不動心。 故事從來就不按照他預設的方向發展。 余羨山每天下課后都跑得飛快,快得幾乎連他都差點追不上。不過今天她貌似不是回家,看著瘦小的身影消失在創業園的某個角落。 他清楚,是找她哥去了。 他想跟上卻跟丟了樓層,只好灰溜溜的在樓下等。他像一個變態跟蹤狂,要說下課跑酷,余羨山排第一,他就是第二。 可能他就是閑得慌,還打算開一門題為余羨山行為藝術的研究報告??赡芩砩嫌兴胍臇|西。至于是什么,他也說不上來。 很快,那個瘦小的身影重新出現在自己眼前,只不過是飛奔出去的,梁冶希微微皺眉,又要開始跑酷了。 直到余羨山沒有力氣,像流浪狗一樣蜷縮在公園的長凳上,他才看清她哭花了的臉。眼睛腫得如核桃般大,眼淚還像自來水一樣流個不停。 他心想,涕泗橫流的模樣丑死了,完全就沒有中描寫的女生一般楚楚可憐。除非他想作死,否則這樣的話還是爛在心里比較好。 雖然不好看,可卻應證了女人都是水做的一句話。 他不敢出聲安慰,等待余羨山平復心情,但她越是默默的哭就表明越是處于崩潰邊緣。她一邊哭他就一邊遞紙巾,幾個來回,兩個人似乎形成了一種遞接紙巾的默契。 他又暗自腹誹,紙巾到是接得挺爽快,還真是自覺遵守不要白不要的原則。雖然心里念念有詞,但她沉默地掉著眼淚,讓他的心也隨之下沉一分。 什么事能讓她這樣一個把所有都置身事外的人這么難過? 余羨山哭了好久,哭到天色已經發紅發紫了,他就這么一直陪著,腦袋放空什么也不想,可能他人生中的最美好都在這一刻凝聚了。 最后紙巾沒有了,他輕輕攬過她的后腦,任憑她的熱淚打濕自己肩膀。眼淚有點燙,燙進了他的心里,有點痛。 在他開口說余羨山欠他的那一剎頓悟,他已經輸了,輸得徹底。 事實證明,人不能說太多的謊,說多了便連自己都分不清謊言和真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