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糟糕
并不糟糕
沈奕歡從洗手間出來,看著一大一小蹲在樹下聊天,天空湛藍,空氣澄澈。 爸爸為什么要叫jiejie寶寶呢?小男孩兒抬著頭看著他,帶著稚氣的聲音不解地說,楠楠不是爸爸的寶寶嗎? 顧行之看著和自己有幾分相似的稚嫩面容。 楠楠是爸爸的兒子,所以爸爸喜歡楠楠??墒莏iejie不一樣,爸爸和jiejie本來是陌生人,因為爸爸愛jiejie,爸爸把她視若珍寶,所以jiejie才會留下來。顧行之說。 時間安靜了,眼前明媚的景象好像突然凝固住,出現了割裂的縫隙,破碎掉了。 你和楠楠胡說什么?沈奕歡突然在顧行之身后冷冷地開口,牽起了顧楠,徑直走了。 回去的路上顧楠枕在沈奕歡膝上睡著了。兩旁的干枯的行道樹向后劃過,顧行之的余光看著沈奕歡的興致并不高。 顧行之直接讓保姆抱走了顧楠,拉開車門,坐到了沈奕歡身側。 沈奕歡轉過頭看著他,沒有說話。 沈何君也和你說過同樣的話?顧行之猶豫了一下問。 嗯。沈奕歡點了點頭。 對不起。顧行之把人拉進懷里。 沈奕歡抱住了他,你不用和我說對不起,我不該無緣無故的發脾氣的。 那時,她的世界里只有沈何君,她以為沈何君也是一樣的。雖然她后來懂了,父女一場的際遇,牽在他們之間的繩索,無法割斷,卻也并非總是那樣緊密。 只是這道理那時對她太過殘忍。 你會那么說,我真的,挺感動的。沈奕歡說。她說不清楚自己聽到那句話時的感受,像是當下的自己對過往的嘲諷。時光流轉,她被放到了她曾經最討厭的位置上,可這感覺并不糟糕 顧行之叫了司機來,安安靜靜地坐在后座摟著小姑娘。 我看過很長時間的心理醫生。沈奕歡靠在他肩頭開口說。 顧行之點了點頭,雖然他早在那份被他丟進碎紙機的文件里看過,可是此時此刻聽小姑娘自己說,卻是全然不同的感受。 車輛行駛的平穩,兩個人在封閉密封的空間里,整個世界只剩下彼此。 我的心理醫生是個很漂亮的白人阿姨,她教會了我很多。我喜歡聽她說話,輕輕的,好像很遠,又好像很近。 沈奕歡絮絮叨叨地說著,顧行之沒有打斷她。 她告訴我,世界不是一個小盒子,我不是一個被關在盒子里的人,我應該邁出來,看看世界的遼闊,放下那些沒必要的執著。我是值得的,值得被愛的。 顧行之牽起她的手,十指交替,手掌合實。 寶寶,你看著我。顧行之低頭,對上女孩兒的眼睛,他們相擁在與世隔絕的空間里。 顧行之說,沈奕歡,我愛你。 年近半百的男人,在那一刻,眼神純凈的像是cao場上奔跑飛揚的十幾歲的少年。 我不會說什么甜言蜜語。顧行之拂開女孩兒額前的碎發,笑了笑,我想讓你知道,對我來說,你比任何人都值得。 沈奕歡坐直看著他,我知道的,你再說一遍。 我愛你。男人的眉眼笑的溫柔。 嗯,沈奕歡點了點頭,笑得燦爛,我也是。 顧行之,我愛你。沈奕歡說。 女孩兒身后,城市的風光褪去顏色。 密閉的空間里,心臟不受控制的跳動著。顧行之想他一輩子都會記住這一刻,記住女孩兒眉眼里肆意的笑意。 你什么時候過生日?我也給你過好不好?沈奕歡趴在他懷里問。 顧行之本想說他不過的,生日更多的是一個互相聯系往來的契機,四月份。顧行之說。 沈奕歡點了點頭。 她還記得那個阿姨說過。 絕大多數時候,愛都不如人們期望的那樣長久,甚至愛這個字眼本身就被美化的有些過分了。愛,可能甜蜜心酸,可能痛苦殘忍,它真實存在過。 商場的門口掛起了大大的中國結,路邊已經有了幾分新年的氣息。 你過年怎么辦?顧行之突然想起,低頭問人。 我回去看看沈何君。 顧行之點了點頭。 送走了沈奕歡,顧行之也住回了老宅里,難得過幾天父慈子孝的生活??戳丝床粻帤獾?,見著他就躲的大兒子,還有兩個纏的他心煩的小麻煩鬼。 看了眼手機里的太平洋時間,也不知道小姑娘這會兒在干嘛,坐到沙發上,抱起小女兒放在了膝頭。橦橦的五官沒長開,皺成一團,看著到真有些丑。 沈奕歡,小時候長什么樣?顧行之問。 啊,顧松楞了一秒,是在問自己吧,和現在差不多,沒什么變化,一直挺漂亮的 顧行之顛了顛膝蓋,橦橦在她膝頭笑得開心,她以前的事兒你知道多少? 顧松看著顧行之低頭逗著橦橦,并沒有看他。大學之前的都知道。 顧松在腦海里快速整理著顧行之可能會問的問題。 嗯。顧行之淡淡地應了一聲,把橦橦放到沙發上,什么都沒問,起身上樓了。 現在是幾點了?顧行之心想。 顧行之在睡前撥通了沈奕歡的電話,電話那頭的聲音很是嘈雜。 寶寶,你干什么呢?顧行之問。 和帥哥約會呢。沈奕歡笑嘻嘻地說。 那我這就訂機票過去赴約。顧行之也笑了。 你怎么真么幼稚??!沈奕歡說,我下周就回去了。 顧行之靠在床頭,想象著小姑娘說話時眉飛色舞的神情。 可是如果他能看到,他就知道是截然不同的。 沈奕歡面無表情掛了電話,有幾分煩躁,看了眼時間,準備登機了。 她可能是這趟飛機上往返最匆忙的旅客了。 ------------- 最近太忙了,之后可能要改成兩天一更或者一周三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