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受傷
07.受傷
早晨6:30,公寓的地下車庫還有些昏暗,柱子上整排亮著冷白色的led燈。 錢珍快步走向自己的車,車庫內安靜空曠,她的高跟鞋在敲擊地面的聲音格外清晰。 錢珍按下鑰匙上的解鎖鍵,正要打開車門的時候,她突然感覺有人在看她,她立馬轉身,仔細環視周圍,卻發現空無一人。 錢珍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她打開車門的速度都快了幾分,坐進車內,迅速發動車子,離開了車庫。 錢珍離開一會兒后,車庫的角落,有一個人在陰影中站了一會兒,邁步離去。 陽光照在商業大樓的玻璃上,反射出刺眼的光線。 22層的員工依舊在有條不紊地完成他們的工作,小吳如往常一樣端來一杯黑咖啡,把咖啡放在了錢珍的桌上。 錢珍有些心不在焉,并沒有第一時間去碰那杯咖啡。 錢總?你怎么了? 沒,沒事,呼錢珍輕輕撫了下額頭,有些隱憂,可能最近太累了,又些神經過敏,總是覺得有人在跟蹤我。 不會吧,這,這可怎么辦?要不要報警?小吳聽見錢珍地話一下子緊張起來。 沒,這只是我的感覺。錢珍笑了笑,寬慰道,也可能是最近看了一些刑偵劇、恐怖片留下的后遺癥。 哦哦,原來如此,小吳松了一口氣,笑道,我也是這樣的,看恐怖片之后就會變得草木皆兵的,沒事,回去看點喜劇什么的就好啦~ 嗯,對了,今天會議幾點開始?" 下午2點。 小吳正準備離開,突然又想起什么,對了,錢總,今天有人往前臺送來了一束勿忘我,說是給你的~還是像以前那樣處理嗎? 勿忘我?錢珍皺眉,凡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近些年突然開始對花粉過敏,以前有男人追求過她的時候送過她鮮花,錢珍當即就起了一身疹子,從此對花心有余悸,上頭有署名誰送的么? 沒有,只有花。 錢珍有些疑惑,她最近應該沒有接受過任何男士的追求和暗示才對,就算真有那個意思,也該附上卡片啊真奇怪,會是誰呢? 突然,腦海中閃過一個年輕的英俊面孔。 最近自己唯一有接觸的男人也就是他了,而且上次見面他語氣態度都很曖昧,錢珍嘆了一口氣,沒事,你處理掉吧。 好的~小吳離開了辦公室。 錢珍將背靠在椅子上,抬起頭放松自己。 上次因為不想欠他人情而收下他的狗,第二天錢珍就后悔了。她并不想跟鄧宇牽扯不清,身份年齡都注定了他不會是一個很好的交往對象,更別說他還和自己的女兒還有一些微妙的關系。而且對于現如今的自己,男人是她最最不需要的,錢珍在離婚后有過幾段短暫的感情,最終都以對方覺得她冷漠,或者提出讓她回歸家庭遭到她的拒絕而告終,年紀越大,她對感情的需求越淡薄,目的性也更強,幾段感情的經驗讓她得出的唯一結論就是,這是一項虧本的買賣。 而且送花到公司? 哪怕沒有花粉過敏,錢珍也覺得這個求愛的手段真是土到不行,總覺得跟他的性格和樣子一點都不搭,一開始還以為他是一個倔強粗魯少年,沒想到也學會了社會上油膩的彎彎道道。 錢珍有些煩躁。 唉,這兩天把那只狗照顧好,之后就跟他斷了聯系吧。 ** 會議結束,經理和股東們紛紛從會議室出來。 周經理和李經理,麻煩留下來一下。錢珍開口,周經理和李經理交換了一下眼神,坐回了位置。 你們手頭項目結束得如何?這兩天能全部完成么?錢珍開門見山。 這李經理面色有些不好看,錢總,這兩天有些緊,一個項目結束也不是一刀切這么簡單,還有很多收尾的細節工作需要完成。 砍掉項目這是我不是沒做過,我給你們的時間綽綽有余,請你們不要找理由去拖延。 錢總!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李經理一下子就被激怒了,這幾日的不滿當即有了發泄的出口,我手底下的員工在公司已經做了這么多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上次的決定他們沒有一個人不寒心的,但是項目收益不好我們認,也不給你添麻煩,不行的話走就是了!但是你不能太過分,就算要判死刑也得給口飽飯吃,我花些時間安排他們怎么就成了故意拖延???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六親不認嘛? 我們在做生意,您以為在開善堂嗎?這里該是講感情的地方么?錢珍也有些火大,我之所以能夠站在這里參與公司的一些決定,是因為什么你們心里都有數,如果今天我的決定導致公司走錯了路,不用你們趕,我自己卷鋪蓋走人??!同理,您手底下的一些員工沒有做好本職的工作,那按照規矩被解雇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您別把我說得跟個獨裁者似的,我跟你們一樣,各司其職,各負其責,少給我扣帽子! 你李經理被氣得噎了一口氣,他比錢珍大十幾歲,如果錢珍不出現,那如今公司ceo的位置本該是他的,想到這里,他胸口更悶。 好了好了,吵成這樣叫外頭員工看見像什么話呢!周經理見兩人劍拔弩張,趕緊出來調節,錢總,您說的有道理,我們也都接受,這樣吧,我們都退一步,您也別催太緊,再多給我們兩天的時間,您看成么? 錢珍沉默半刻,行,再多給兩天,如果時間到了你們還沒完成,那你們就要考慮你們的辦事能力是否還有資格坐在經理這個職位上了! 說完,錢珍就離開了會議室。 呸!不過是一個睡上來的女人,還有臉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李經理狠狠啐了一口,面上盡是對錢珍地不屑。 算了,至少她辦事能力上沒有什么太大的問題。周經理性格比較溫和,出言安撫。 怎么沒有問題???她以為她是誰?就她這辦事手法,不出多久還不把所有人都得罪光了???李經理嘴角抽動,目露兇光,等著吧,像她這樣的女人,早晚會從上頭摔下來,摔成一灘爛泥??! ** 下午6:30,錢珍把車開進小區的地下停車庫。 錢珍從車中出來,這兩天為了照顧鄧宇的狗,錢珍一直很早就回家,白天把狗交給定時清潔的阿姨,晚上就由她接手,做不完的工作她也都帶回了家。 正在錢珍把文件從車上取出來,關上車門準備離開的時候,她看見了車窗上黑色玻璃上反射她身后的場景在一輛白色的貨車后的陰影中,有一個人正半蹲著,只露出半個腦袋,鬼鬼祟祟地看著她。 錢珍大驚,她突然轉身呵斥, 什么人?。。?! 那人一驚,似乎沒預料到錢珍的反應,轉身就迅速鉆進了身后黑漆漆的樓梯道當中。 卡車太大,那人躲的地方沒有燈照到,黑漆漆一片,錢珍壓根沒看清那個偷窺她的人到底是誰,只看見一個模糊的輪廓,是一個高大的男人,剃著平頭的高大男人??! 錢珍心中的厭惡和煩躁異常強烈,那個背影真的太像鄧宇了??! ** 鄧宇站在錢珍的門口,他穿著一件牛仔外套和深色長褲,雙手插兜,百無聊賴地靠在墻上,明明是很普通的衣服,在他身上卻流露出英俊不羈的少年感。 他有些緊張,自從上次把三明治交給錢珍之后,鄧宇就沒再來找過她。不是不想來,相反他想見她,非常想,但是因為上次劉敏然帶他來惹出一系列事情之后,他不想再次唐突,畢竟兩人的身份在那里,如果自己急進,錢珍很可能對自己產生反感。 鄧宇對待女人的分寸感是與生俱來的,什么時候該收,什么時候該放,他在14、5歲就已經輕車熟路,所以在他沉迷性事的那段時間,他身邊根本不缺女人。 叮!電梯停在了這個樓層,門緩緩打開,鄧宇勾了嘴角,她回來了。 錢珍正要出電梯,看見門口站著的人之后,一下子愣在那里,一瞬間后,她的臉色迅速陰沉下來。 錢珍的表情落入了鄧宇的眼中,他輕微皺眉,有些疑惑,不過他也并沒糾結,開口道,我來看看三明治 錢珍大步向前,連招呼都沒跟他打,更沒有正視他,她用指紋開了門,在這里等我。 半刻后,錢珍把三明治抱了出來,它看起來好多了,不再像隨時會咽氣的樣子,似乎是認出鄧宇,它發出了奶聲奶氣的叫喚,明顯是受到了精心的照顧,鄧宇終于放下心來,有些開心,剛想向錢珍道謝,錢珍之后的舉動把他的話堵到了喉嚨里。 錢珍把三明治連帶一條毛毯塞到了鄧宇手中,它已經沒有危險了,還給你,之后有事你去找獸醫,別再來找我了! 什么意思?鄧宇被錢珍突如其來的冷遇搞懵了。 就是字面的意思。錢珍扔下一句話進房間就要關門,鄧宇一個箭步上前,單手擋住了錢珍關門的動作,錢珍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著急地抓緊把手,用自己全身的力氣拼命關門,但是被鄧宇擋住的門像山似的,紋絲不動,錢珍著急地開始大叫,你放開??! 讓我放開可以,你給我把話說清楚,我他媽又什么地方惹到你了?剛才錢珍一系列的cao作,搞得鄧宇脾氣也上來了。 我為什么這種態度,你心里還不清楚么?錢珍想起停車場的跟蹤,情緒也激動起來。 清楚還他媽問你?鄧宇也懶得跟她玩拔河游戲,一用力,拉開了門,錢珍感覺到一股向前的力氣,踉蹌了幾步,正欲摔倒,鄧宇伸手接住了她。 你別碰我!錢珍感覺受到了強烈的冒犯,她用力推開了鄧宇,語氣更加差,小子,我不傻,我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今天我在這里也就把話給你說開了,我對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沒興趣!我們永遠不可能??!你把你那些心機手段收一收,什么送項鏈,送花啊,送狗,跟蹤什么的,最好給我免了!你再纏著我,小心我報警??!說到激動處,錢珍從口袋里拿出鄧宇的項鏈,砸進鄧宇的懷中。 鄧宇接過砸來的項鏈,瞇起雙眼,盯著錢珍發怒的臉,壓下怒氣,開口解釋,項鏈和狗我認,花和跟蹤不是我做的! 錢珍如驚弓之鳥,完全失去了平常的冷靜,她眼神又變回了第一次見到鄧宇時那樣冰冷厭惡,除了你還能有誰?我說過,我很了解你們這種人,一開始會用糖衣炮彈來追求女人,一旦失敗,自尊心受傷,什么變態的事情做不出來??? 鄧宇怒極,他一拳砸在錢珍臉邊的墻上,墻壁上綻開一抹猩紅,他眼神浸著強烈灼人的憤怒,呼出的氣也像野獸在嗜血捕獵時的喘息,錢珍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臉上血色迅速褪去。 我這種人?我是什么人?你他媽很了解我么?什么都不懂就不要裝作一副很牛逼的樣子!讓人想吐!鄧宇的聲音暴戾沙啞,眼神如刀,錢珍認得這個眼神,當初被幾個老師緊緊壓住的時候,鄧宇就是這樣的眼神。 仇恨,憤怒和壓抑。 還以為你和其他人不一樣,是我他媽瞎了眼 留下這句話后,鄧宇離開了。 錢珍雙腿發軟,緩緩坐到了地上,好久都站不起來。 ** 鄧宇出了電梯,快步離開大樓。 錢珍住的小區入住率很高,一棟棟的高樓細細碎碎閃著燈光,小區內很安靜,周圍的綠化做得非常好,路邊亮著暖色的燈,星星點點。 應該是美麗的景色,但是鄧宇無心欣賞,他只有無處發泄的滿腔怒氣。 今天一整天他都心不在焉,想見到她的心已經快壓抑不住,所以終于忍不住來到了她家門口,沒想到卻得到了她那樣的對待! 想起錢珍剛才的話,鄧宇手上的傷口開始隱隱作痛。 他活到多大,他遭遇的偏見和貶低就跟他到多大,所以他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別人說像你這樣的人這種話,他們不會在意你真正的樣子,只是自以為是地將人分為三六九等。 所以鄧宇唯一學到的方式就是,既然你無法跟這些人講道理,那就揍回去!打到他們不敢在你面前放屁就是!但是看見錢珍一瞬間嚇得臉色發白的樣子,他還是沒有舍得動手,鄧宇緊了緊拳頭,手已經疼得有些發麻,他更加煩躁。 鄧宇要轉彎的時候,眼前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兩人的肩膀撞到了一起,那人手中的盒子掉落在地。 他和自己差不多高,穿著快遞員的衣服,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臉。 鄧宇彎下腰去撿起那個盒子,當他拿起的時候,他就發現不對,這個盒子是空的。 那人迅速拿走鄧宇手里的盒子,抱歉,像是害怕別人看到他一樣,他轉身趕緊離開了。 鄧宇看著那人的背影,這才注意到他剃著跟自己一樣的頭發。 鄧宇微微皺眉,心下有些疑惑,半刻,他搖了搖頭,轉身離開,媽的,關我什么事! ** 錢珍喝了一杯熱茶,心情終于平復了一些,她想起鄧宇之前的話。 項鏈和狗我認,但是花和跟蹤不是我做的! 錢珍揉了揉自己的太陽xue,剛才精神太緊張了,現在想來,自己的確沒有證據證明花和跟蹤是他做的。想起鄧宇剛才憤怒到雙目通紅的樣子和他低沉的聲音,錢珍胸口有些酸脹,如果真的冤枉了他 錢珍閉上眼睛,搖了搖頭,試圖甩掉這種感覺。 就算不是他做的又如何?反正自己本來就該同他保持距離,這遭之后,他也應該不會再來了 叮咚!在錢珍神游的時候,門鈴聲響起,門外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快遞! 錢珍正要開門,但是今天發生的事讓她猶豫了一下,她看向貓眼,看見對方身上的快遞員制服,稍稍松了一口氣,但是她還是開口問,原來給我送的快遞員呢?快遞你們怎么不放蜂巢? 我那個同事他不做了,送上門是因為我剛去隔壁取件,我順道就送來給你。 對方回答得滴水不漏,錢珍沒有再問,但是也沒有開門,我知道了,請你把快遞放在門口就好,謝謝! 好,那人回答之后補充,那你要快些拿去,免得丟件! 過了一會兒,門外安靜無聲,錢珍看向貓眼,已經空無一人,看來的確是再普通不過的快遞員而已,那個跟蹤狂搞得自己太神經過敏了。 錢珍打開了門,心中正在疑惑到底是誰給自己寄的快遞,一股力量強行打開了自己的門,錢珍摔倒在地,眼前出現那個穿著快遞服的高大男人。 錢珍心里警鈴大作,他根本沒走,一直在貓眼看不到的盲區等著她?。?? 那人堵在門口,錢珍大喊一聲,你別過來??!救命?。?!轉身就向房內跑去,那人立馬追了過去,迅速將門關上。 門上鎖的時候,錢珍絕望得連想死的心情都有了,燈光下,那個男人的面容清晰起來20多歲,平頭,高大,外輪廓和鄧宇非常像,但是看臉一點都不會覺得,因為他整個五官都很粗糙兇悍,完全沒有鄧宇帥氣俊俏,他陰沉著臉,余光瞥見廚房臺面的刀架,上前抽出了一把的水果刀。 你,你冷靜點,有話好說錢珍被他的舉動嚇得步步后退,說話也磕磕絆絆起來,你,你想要錢,我,我可以給你 閉嘴,你這個婊子??!那人突然生氣地吼叫,你現在知道怕了????你把我們全家趕出去等死地時候,有想過你也會有今天么?。??? 你電光火石之間,錢珍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你是,那個拆遷戶的 我是他的兒子,你把我們弄出去之后沒多久,我爸就死了他被你害死了?。?! 錢珍咬咬牙,硬著頭皮迎著他,這事你也要怪我身上???當初你們明明簽了合同說在規定時間內搬走,你們也收了賠償金不是么? 閉嘴?。?!那人有些激動,用刀子迎著錢珍,表情有些扭曲,你們這些冷酷的吸血蛀蟲??!當初我爸出事的時候,我媽上門去哀求你們,再通融幾天,至少等我籌到給他治病的錢,結果我好不容易把錢湊齊,我爸卻因為被你們強行趕走病情加重,直接死了,你敢說,這事你完全一點責任都沒有嗎?。??? 電梯門打開,鄧宇走出,一眼就看到了錢珍門口那個包裹那個空包裹。 鄧宇的心一下子就沉到谷底,他疾步跑到門口,吼道,錢珍??!你在里面嗎?我是鄧宇??! 錢珍一聽見鄧宇的聲音,立刻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她拼命大叫起來,鄧宇??!我在,我在里面?。?!救救我?。?! 那個男人一見情況不妙,他瘋了一樣上前要抓人,錢珍立馬就繞到了餐桌后面,一邊躲避那個男人,一邊對著門口用盡自己全部的力氣大叫,密碼是85207?。?!鄧宇,85207?。。?! 在錢珍分心的時候,那個男人快步走上前去,抓住了錢珍的頭發,揚起刀就要捅她。 鄧宇開門看見的,就是這么個場景。 一股強烈的暴怒讓鄧宇血氣翻涌,他這輩子沒這么害怕和激動過,他抓起廚房臺面上的玻璃杯,用盡全力朝著那個男人的方向飛擲了過去。 玻璃杯嗖地一聲,從那個男人臉邊飛過,打斷了他的動作,一聲清脆尖銳的聲音響起,杯子在墻面上炸裂開來。 那個男人氣得五官扭曲,轉身看向鄧宇的時候,只見一個的拳頭向自己揮來,一股強大的沖擊力和巨痛充斥了他的五官,他站都站不穩,就向下倒去。 鄧宇一腳踢掉那個男人的刀,跨在那人的身上,揪起他的領子,再給了他一拳,那男人鼻子立馬就出血了,鼻腔瞬間充斥著血腥氣。但是鄧宇還是沒有放過他,拳頭像下冰雹似的砸下,打得他毫無還擊的余力,他的五官青紫變形,血在他變形的臉上流出溝壑。 鄧宇,可以了??!別再打了??!錢珍上前用力抱住鄧宇的腰,阻止他,再打下去會出人命的?。?! 感受到錢珍抱住他的阻力,鄧宇揚起的手也慢慢放下,他沉重地呼吸,胸口激烈地起伏,整個人還沒有完全從暴怒中清醒過來。鄧宇手上受過傷,剛才用用盡力氣去揍人,手背上血rou模糊,搞不清到底是誰的血,那只手微微發抖,似乎連握緊都困難。 看著他的樣子,錢珍心口一疼,沒了思考,她伸手撫摸鄧宇的臉,將他臉上濺到的血和細碎的汗水擦去,開口安慰,好了,沒事了,沒事了 鄧宇感受著臉上錢珍的溫度,眼睛直直地盯著她,他頭腦發懵,極度興奮后放松下來的感覺有些脫力,他將額頭枕到錢珍的肩膀上,他感覺到錢珍輕微一愣,隨即就抱住了自己,輕輕撫摸他的后背。 那個被鄧宇打得七暈八素的男人,掙扎著從昏厥中醒來,睜開眼看見的就是他們抱在一起的一幕,他眼中戾氣橫生,從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蝴蝶刀,突然坐起,朝著錢珍的腰就直直捅去! 錢珍?。?!鄧宇發現不對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他一把抱住錢珍,迅速將她護在身下。 錢珍驚得忘記了動作,眼前的視線被鄧宇占據,看不清他身后的情況,那一瞬間,她覺得時間都靜止了,只看見鄧宇痛苦揪緊的臉。 還有刀子入rou的聲音。 鄧宇?。。。。。?! ------------------------------------------ 看在我又粗又長的份上~~記得給我留言收藏投珠珠呀~愛你們~ 我努力碼字,珠珠總量到100后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