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想殺我】六
【我的夫君想殺我】六
荒唐!女郎這般痛了,你們為何不與我說?聽到這兒,衛貞卿拍起桌子大怒,這些事情他一點都不知,活成了一個局外人。 拍桌之聲響如雷,秋晴兩腿發顫,撲通一聲,膝蓋與地板來了個親密的接觸,她的頭還在冰冷的地上磕了又磕:女郎說這是礙口飾羞的事兒,不許奴到外頭瞎說,女郎怕羞。 陶織在他懷里痛得無法可施,衛貞卿斂了怒氣,暫不追究了,讓秋晴速速拾掇干凈屋子,再打盆熱水來,親勞雙手幫陶織清理腿間的污穢。 股間和腿側沾滿了黑色的血塊,血塊遇熱水便融,化成釅紅的血水,更了十方帕子和三盆水才勉強清理清爽。 見陶織失血如此多,衛貞卿吩咐饔廚的人煮一鍋豬下水湯??墒翘湛椧贿B睡到次日晚間才醒來,眼睛還沒剔開呢,就歪過頭伏枕呻吟:疼。于是那一鍋豬下水湯,全進了衛貞卿的肚子里。 陶織疼得粉額上沁出小汗珠,十根指頭涼如垂冰,這種狀態別說是吃東西,喝水都喝不進一口。 衛貞卿請來妙手回春的醫匠,醫匠望聞問切也沒得出個結果,一忽兒說是不適應當地的氣候,一忽兒說是素日里脫了五味,一忽兒又說此腹痛非是因來葵水引起的,而是食了蔫食,壞了嬌弱的腸胃,衛貞卿聽得糊涂,在哪兒急得團團轉:先生說那么多,敢問方子如何開? 醫匠見問,訕訕離去,連診金也不敢要。 后來又請了幾位老醫匠,也沒得出個所以然來,忒沒個理,難不成這是鬼神在捉弄她的身子嗎? 亡可奈何,衛貞卿只能干巴巴地看著陶織日漸消瘦,帶減腰圍,白天黑夜里皺著眉頭喊疼。 陶織重三迭四說自己冷,衛貞卿便偎過身子去授溫。 第四日的時候經血往外流得少,陶織恢復了一點精神,能起身小坐一會兒,順帶吃些糜粥。 衛貞卿復讓饔人去煮豬下水湯。 豬下水的腥氣重,加了些姜片也難掩腥氣,陶織惡聞腥氣,平生最討厭食這些下水,一副急淚,說:我不喝。 衛貞卿不允許:要喝。 不喝。陶織捂鼻子閃著身子躲。 衛貞卿掌起脾氣,一把捺住她的肩頭,兩條刀劍似的眉毛挽起來,露出一臉兇相,且威言相加:你不喝,信不信我弄死你。 陶織本就煩躁,衛貞卿又來這一句話,她一時間想起那位金枝女郎,肚中的無名火,刮刮匝匝燒到頭頂去,把頭發絲兒都燒著了。 她一咬銀牙,使出渾身的力氣,奪走衛貞卿手里的湯,高舉過頭頂,發狠地摔在他腳邊。 噼里啪啦一陣響,湯水四處飛濺,衛貞卿連連后退,但也沒法避免湯水污了衣服、鞋子。陶織哪還有閑暇管衛貞卿難堪的臉色,做那往日觀眉說眼的樣兒,臉紅筋暴,拾起地上一片碎片,碎片最鋒利之處對著手腕青筋的位置一放,扯著嗓子,直呼衛貞卿之名:陶織不用衛貞卿弄死,陶織自己現在就死。 人是瘦了,力氣卻變大了,衛貞卿在方才那一瞬間,就不是她的個兒。 他懊惱中帶著震驚,心忒忒地跳,眼皮也忒忒地跳。 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俗話說的忒妙。 碎片劃破了她的嫩rou,細細的血珠子冒了出來,鮮紅色的,比胭脂還鮮紅,在雪白的手腕上流動,看著駭人。 張個眼慢,衛貞卿放出本事來,劈手奪下碎片,控住她揮舞的手:不過是寬皮毛的說了幾句,怎放在心上去了?織織女郎不要放在心上,衛郎只是憂織織女郎失血過多,身子虛弱,落下病根,所以才要織織女郎飲豬下水湯補血 一邊說,一邊還把地上的碎片統統踢遠。 陶織滿肚皮委屈,衛貞卿肯低聲下氣來哄,她更覺得委屈,眼淚掛在頰上,掩面哭得喘不上氣,哭得認真,不防頭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打揢了半會兒才道:我不愛喝這些,你卻非逼著我喝,補血鱸魚湯也能補血,紅棗湯也能補血,你卻偏偏要我喝腥氣十足,噎人喉嚨的豬下水湯,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