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心慈手軟
第十二章 心慈手軟
** 她為什么還沒醒?問這話的陸行赫端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面容沉郁,掖了掖她的被子,深深的不悅。 作為長期待在殿下的隨護醫生,也是束手無策,自陳覓仙在地牢里被陸行赫抱出來后便陷進昏迷之中,雪白的胴體上全是暴烈歡愛后的痕跡,加之前一夜她淋雨后本就虛弱發燒,體溫異常的高,這下雪上加霜。 在醫生的細心治療下,又是灌藥又是打針輸液,可是陳覓仙依舊沒醒來,灌下的藥沿著她的嘴角流出來嗎,整個人反反復復的發燒,在床上闔著眼猶如永遠不會醒來的娃娃。 臨近撤兵返回海亞和訂立南安港初步接管協議,陸行赫每天出入指揮部和諸位將軍和參謀開會,和南安港政府官員會面,他貴為皇室成員,代表的是亞國及亞國皇室,在外人面前總要精神奕奕,談笑風生,頗費精力。 回到套房,常是凌晨,他還是進房親力親為地照顧陳覓仙,取過棉簽沾水細細濡濕著床上昏睡的女人那干裂的唇瓣,床邊那把椅子便是他常坐的,一連五日,都未等到她醒來。 面對陸行赫的詢問,隨護醫生猶豫著不知該不該說實話,心一橫:殿下,也許不是醫不醒,而是她不愿醒 陸行赫歷來是驕傲自負的,聞言嗤笑:不愿醒?有什么不愿醒的,我怎么虧待她了?他說完,連個眼神都沒給他,抬手揮退了那名醫生。 陸行赫看向床上的陳覓仙,她反復發燒后久昏,昏迷時面容蒼白,眉目都籠罩一層淡淡的哀傷,有種隨時會香消玉殞之感。 抓不住她、隨時會失去她的感覺令陸行赫莫名有些心慌,將她的長發輕輕捋回她耳后,他俯身對她說:陳覓仙,我還沒放梁越。三日之內,你還沒醒,我就讓他和一干人等為你陪葬!他的話音很輕,卻透著一股決絕的狠厲! 不知是他錯覺還是陳覓仙真聽見了,她原本像是干井般了無生機的睫毛輕輕顫了顫 陳覓仙是在三日后由南安港國際機場飛往亞國首都海亞的殿下府專機中醒來的。 機艙的舷窗是百葉窗制式,明亮刺眼的光線透進來都柔和幾分。她躺在專機后部的特制病床上,醒來時她還是輸液,陳覓仙張開眼睛的那一霎那,世界像是沒有了顏色,只有黑白。 隨護醫生見她醒來,朝護士使了個眼色示意通稟殿下,另一邊的護士則體貼地倒上一杯溫熱的水遞到她的手間。 陸行赫彼時在專機前部的會客區和隨行參謀討論著軍務,聽見維麒來報,猛地一下就站了起來,連桌邊的咖啡水面都震了震,他少有這么失態的時候,對那參謀笑了笑,一派斯文和煦:稍等我一下。 助理為他周到地拉開專機后部的推門,陸行赫看見醒來坐在床上的陳覓仙,她的眼睛像一池死水,沒有光澤的雙眸,連波紋都沒有。 她變得什么情緒都沒有,從她眼里,他看不到憎恨,看不到憤怒,什么都看不到。 陳覓仙見陸行赫進來,聲音有些嘶?。毫涸椒抛吡藛?? 醒來第一句話就是問別的男人,這點令陸行赫頗為不悅,行,她可真行。 陸行赫不答,只讓旁人出去,走到陳覓仙身邊時讓她把水喝了,她卻沒有動,依舊執拗地重復了一遍:梁越放走了嗎? 陸行赫冷哼了一聲,不容抗拒地把她手中的水抬上來遞送到陳覓仙的嘴邊,他的語氣不太好:喝了。 陳覓仙在他的注視下,拿起水杯淺淺抿了一口,被陸行赫瞥了一眼:全喝,你當我喂貓呢。 陳覓仙才病愈,并無氣力,硬喝了半杯后喝不下,陸行赫見她抬眼,依舊固執地想要追問梁越,他不虞愈增,索性豁出去,開門見山地說:陳覓仙,你也不用恨我。要是地牢里被囚的是我,這一出照樣要來一遍。說不定,你的未婚夫會更狠。他可是千方百計要殺我的,現在落我手上了,我這么對他也算是心慈手軟了,最后還放了他,已是格外開恩了。說來,也是看你求我。 陳覓仙沒有回應,只是一潭死水地任由他說,要不是現在她全無氣力,她真想嘲諷地哈哈大笑,原來將梁越打得滿身血污,注射毒品,最后還當他面yin辱他的未婚妻的種種卑劣手段叫做心慈手軟、格外開恩,是她不認識這兩個詞,還是這個詞歷來如此??? 陸行赫屈起的手背拂過陳覓仙的臉,病了數日,她小臉瘦了一圈,顯得長發又多又長,他又摟住僵硬的她在側臉上輕啄一口:我還是那句話,陳覓仙,你不用恨我。你不也想讓我死嗎?三番兩次泄露軍事機密要不要正兒八經去亞國軍事廳的地牢看看叛徒的真正下場?對你,我算格外寬恕了。至于,我當他面他怕她受不了刺激,換了用詞,地牢那事做一次就夠了,我不會再那樣了?;亓撕?,以后我們好好過,我不會虧待你。 這下陳覓仙才知道這班專機是飛往海亞,陸行赫不愧是皇家成員,一套恩威并施用的十足,先是說領她去軍事廳看叛徒的下場,后又說他對她這樣已算是寬恕,最后作出保證,用到了以后、好好過、不會虧待她這些字眼。 他要帶她返海亞,他和她還有以后。強取豪奪,jian辱和霸占人妻,還用淡然自若的語氣說出來,讓陳覓仙原本毫無波瀾的眼波動了動,隨后冷笑起來:陸行赫,我說錯了,你哪里是禽獸?你簡直禽獸不如! 陸行赫默默凝視著她,對她壓抑的情感令他眼色復雜變幻,最后淡淡一笑,笑容甚是溫和,微微仰頭全盤接下:繼續罵,罵個夠罵個開心,你罵什么我不照做都對不起你的敦敦教誨。 當殿下府的專機降落在亞國首都海亞國際機場時,機場內外等候歡迎的民眾已都沸騰,興高采烈。 各路媒體的長槍短炮早已在機場內外架設完畢,等著拍攝殿下下機的場面,光一個機位就得來來回回架上半日,生怕被熱烈的民眾舉的各式條幅和應援器具遮擋、沖散。 歡迎的人群和媒體不單機場有,在市區抵達亞國皇宮的中軸線金龍大道,途經古色古香的鐘樓、鼓樓處,以及前朝舊的宮殿群,已有警察盡職地出動警車和云梯指揮交通并拉起警戒線維護治安,讓這次歡迎游行有序進行。 近來稍有關注時事新聞的亞國人民都知道,亞國在南安港爆發的軍事戰爭中初步取回了該港的所有權,闊別亞國整五十年的土地重歸祖國懷抱。 這個年代雖是文明進步的年代,但是仍脫離不了暴力,誰拳頭硬和大,誰就是贏家。 指揮這場戰役的是亞國皇室的三殿下陸行赫,統帥三軍司令的他,為全軍的最高軍銜,在戰場上指揮縝密有方,進退有度,是這場戰爭能打贏的關鍵人物,簡直就是戰神。 要知道殿下就連英文名都是Ares,希臘神話中的戰爭之神阿瑞斯,絕對力量和權力的象征。 為亞國打贏這樣一場戰,數日以來全國線上線下的媒體都驚天動地一般,各個電視臺不斷播放戰事進展,還有三殿下的連日動態,甚至政論節目在猜測,三殿下陸行赫近來調查的人民支持率又創新高,深受愛戴,未來亞國的國王非他莫屬, 媒體都在為即將拍到的陸行赫殿下收復南安港后的首次露面的現場實況而激動,殊不知這日過后,后面還有關于三殿下更勁爆的消息:殿下此行的專機上還有個女人,會是他未來的王妃,這可夠記者們在未來做上整幾個月的專題報道。 與此同時,專機上的陸行赫已經換好軍裝,一身用料考究、裁剪精致的黑色軍裝,一條細密的金鏈斜貫過他的胸膛處,熠熠生輝的金色肩章是兩根交叉的權杖,整個人英俊絕倫,意氣風發。 專機的艙門打開,秘書長維麟上前,請他下機:殿下,專車已在外邊等候。他翻閱著日程表,匯報他今日的其余行程:和諸位將軍司令游城區一圈接受民眾朝賀,再至皇宮內的宴客廳會見南安港駐海亞官員,過后向女王陛下請安,晚間有個收復南安港的慶功宴。宴后軍事廳還有個此行的軍事總結報告會,要不要推遲至明日? 陸行赫的事務繁多已屬常態,他是亞國皇室的中流砥柱,維麒怕他剛到海亞就忙成這樣,身體受不了,陸行赫卻說不用,手臂微屈扣上袖扣,看向專機的后部,隔著一道推門他看不見陳覓仙,他交代維麒:把她送到殿下府。隱秘點,別讓記者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