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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一夜醒來,周亦舟身子骨險些散架,習慣性在床上滾來滾去到清醒,突然一個激靈抬頭,睡在身邊的秦橈已經不見了。 說來也是荒唐,一別七年的前任,再次相遇就滾起了床單,兩人之間甚至都沒留下一個聯系方式。 不過,這個根本不用擔心。 周亦舟早上上班不用想也是遲到了,好在老板比她來得還晚,吃完隔壁同桌給的花生醬面包片補充能量,就帶著咖啡杯進會議室開會去了。 rosey接了一項新品發布會策劃,下個月就要做出來,交給黃冰,讓她和周亦舟一起干,辦得好不用到年底就給分紅。 rosey敲敲會議桌,眉頭一皺:粥粥,你昨晚做賊去啦? 周亦舟掩著哈欠,眼淚水汪汪的,舉手示意:放一百個心吧,老板,為了那分紅我也得賣命工作。 rosey滿意,立馬結束了會議,還不忘指指她提醒:粥粥,你這眼睛腫得可怕,我那有個不吃的白煮蛋,你拿去用。 周亦舟做著眼保健cao,欲哭無淚。知道為什么她這幾年都不哭一次嗎?因為,再也沒有傷心的事值得哭。也因為,她每次哭完都要浮腫一整天。 rosey的雞蛋讓周亦舟的腫眼泡得到了有效緩解,忙完一早上的工作,才舒展著老腰放松一下。 黃冰拿來一份文件拍周亦舟肩上,人立馬疼得叫起來,嚇死人的。 疼成這樣子,被鬼咬啦?黃冰又扔她桌上。 周亦舟摸著肩揉揉,心想可不是被鬼咬了,趴她身上不松口,當時真的痛并快樂著。 算是吧。 黃冰笑笑,幽幽的:那應該是男鬼,要把你榨干凈了。 周亦舟頓時抖抖身子覺得好冷,不過又想,誰榨誰還不一定呢。 快到午飯點,周亦舟真的沒力氣再跑下樓吃飯,正要拿手機點份外賣,就被黃冰和同桌江苒苒左右架著,綁到了樓下商場新開的中餐廳。 江苒苒一邊點菜,一邊問:李白烤鴨和京醬rou絲吃哪個? 異口同聲:李白烤鴨。 空心菜和菠菜呢? 菠菜。周亦舟是真的想找點力氣回來。 再來個藍莓山藥,水煮魚片和辣椒炒rou,完美。江苒苒立馬確定下單,肚子越來越餓了。 粥粥,你今天怎么這么沒精神???昨晚真的做賊啦?江苒苒咬著妙脆角打發時間。 周亦舟托著臉,微信滑到靳夢發來的圖片上,都是她和秦橈的合照,這個角度只能看到周亦舟的背影,和秦橈高出她一個頭的那張酷臉,無限放大觀察著他。 做人了。她嘀咕。 對,是要好好做人,不能整日虛度光陰了。從今天開始我發誓,這頓我只吃半碗米飯,每晚堅持打卡跳繩。你們監督我。江苒苒又豎起指頭。 黃冰真的好煩她,扭扭她的臉哄著:乖,美女們的飯桌需要你掃尾。 然而,今天黃冰失策,掃尾的人竟是周亦舟,勺子都舔干凈了。就是這樣還不止,三人吃完后,又去了隔壁奶茶店買喝的。 周亦舟跟江苒苒排隊,她正托著腮糾結觀音拿鐵和伏見桃山這兩杯東西時,衣袖猛然被江苒苒暴力拽了拽。 粥粥快看,九點鐘方向有帥哥出沒,我的媽,我的天,好帥!江苒苒已經失控了。 周亦舟哪顧得上看帥哥,肩膀衣袖都被她拽下去了,趕緊扯回來擋住那個通紅的牙印,懶得瞧過去。 江苒苒,你眼光不行,狼來了多少次,不會信你的。 江苒苒著急,捧著她的頭扭過來看,指著門外站在那打電話的高個子男人。 不可能,又不止我一個人看他。你看,店里女的都在看。 周亦舟敷衍似得掃去一眼,心想能有多帥?畢竟,畢竟...好吧。 周亦舟肩上的牙印又開始疼了,不懂為何他早上就不在房間了,現在卻能出現在門口。 這回是不是很帥?江苒苒就看這把為自己正身了,她眼光絕對沒問題。 周亦舟覺得,秦橈衣冠楚楚,穿戴整齊地站那,竟比脫光了還誘人。 她可不砸自己招牌,點頭:超級帥。 然后,美滋滋地立馬去要了杯伏見桃山,不為別的,就因為此刻心里很甜。 秦橈只出現了一瞬,待周亦舟出門時,他早已去無蹤影,讓周亦舟溢滿的心頓時間多出了缺口。 下午,周亦舟在工位冥思苦想高大上的方案,不知道公司的小群里早已熱火朝天聊起來,待江苒苒提醒她時,才立即去補瓜。 這不就是我們中午看見的那個帥哥,粥粥。 周亦舟翻到最早的一個消息,是公司小靈通發的一張照片,往下一溜串偷拍跟寫真似的。 【小道消息,準確無誤。樓上盛世風投新來了一位總監??!】 【真的?】冒愛心 【暈,簡直我的天菜...】 【靠靠靠,愛了愛了?!坑H親 【出息,是個男人你們都流哈喇子?!堪籽?/br> 【哇塞,好年輕!】 【這么帥會不會喜歡男人???】思考 【搞風投的就愛女人好吧!】無語 【那什么,大家都懂得,樓上金融男的德行,一個比一個玩得厲害?!看竽粗?/br> 【哈哈哈哈,華爾街之狼看多了吧!】壞笑 【公關狗抽空來看一眼,默默去修改方案了,有瓜繼續分享啊?!繐]淚 ...... 一溜下來,周亦舟吃得還算愉悅,沒一個出來質疑長相的,不過倒是有人懷疑起個人作風問題。她仔細想想,樓上搞金融的那些男人,見著女人就兩眼放光,餓狼撲食一樣。 想到這,她忽然老臉一紅,昨晚的秦橈可不就是像一頭餓壞的狼一樣,啃食得她天旋地轉的,最后那點意識都模糊不清了。 下班后,周亦舟又特意多加了會班,實則上是摸準樓上風投的下班規律,等了三班電梯,才看到她想見到的那個人。 電梯里兩男一女,都是盛世下來的。周亦舟聞見獵物氣息,揉脖子扮得一副精神不濟的模樣,進來站秦橈身前。 盛世的陳總監陳譽,周亦舟因為工作關系打過一次交道,所以認識,免不了打聲招呼。 周小姐,今天下班挺早的。 是啊,昨天累到了,今天早點回去。周亦舟垂了垂腰后,動作一前一后,隱隱約約蹭著秦橈的領帶。真想一把扯住往下拽,像他昨晚拽她頭發那樣。 周亦舟發絲上的清香是秦橈放在浴室的洗發水,她應該早上有洗過澡,不過衣服卻還是昨夜那套。秦橈想,他應該給這套衣服扔掉才是,這樣早上起來,她一定會急得手忙腳亂。 周亦舟不安分的小拳頭由捶打變成反手搭在腰上,似乎等待什么,卻風平浪靜。 沒一會,她就八卦:陳總監,你們公司來新經理了?還是實習生? 她下巴提了提往后,一副調戲的架勢,還故意把人職位降低。 陳譽秒接到信號,笑著解釋:這是我們公司新來的一位總監,可能太年輕了讓人誤會。 周亦舟哦了聲,夸贊著:陳總監謙虛了,您皮膚這么緊,也很年輕。 陳譽都三十二了,不服老不行,不過聽到這種夸贊,心里還是開心較多的,摸了摸臉頰,跟秦橈介紹:樓下奧亞公關的周小姐,周亦舟。 周亦舟這才扭過頭去看他,直勾勾地等著人先打招呼,心想,叫你不理我。 秦橈抿抿唇,頷首示意了下,這副冷漠的樣子,好像昨晚他們根本沒做過愛一樣,微啟唇:秦橈。 求饒的饒嗎?周亦舟眸子一閃一閃,明知故問。 ...... 秦橈,你知道橈字的意思是什么嗎? 這里的骨頭。他摸著周亦舟,前臂靠大指一側的骨頭。 周亦舟嘟著嘴搖頭:不對不對,重來一遍。你要說不知道! 秦橈無語:哦,不知道。 周亦舟靠近他,臉湊到他眼前笑得偷偷摸摸的:橈作名詞為槳,如果要劃舟的話,我就會特別需要你。 秦橈當時哪里能忍受她那樣撩撥,第二天就一起去了鏡湖劃船。 抽離回憶,秦橈端起手答:橈骨的橈。 好吧,周亦舟沒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聳聳肩一笑,久違地捏了捏自己那塊骨頭:今天又漲知識了。 剛從電梯出來,周亦舟的心口又塌陷了一寸,還是不愿像這樣被他牽著情緒走。也沒想到,他如今居然會跟她玩起欲迎還拒這招,簡直喪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