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
她和他
周六的早晨下了一點雨。 小區樓道前的臺階,因為地勢低洼,早早地積了一灘水漬。 早出的人在水灘邊踩來踩去,地面濺起點點泥漿。 剛打掃完園區的保潔阿姨提著拖把和水桶從電梯出來,一睜眼就見到滿地污水,頓時哎呦叫了一聲。 宋琉月正提著一袋小籠包從門口進來,冷不丁嚇了一跳,手一松,包子就從袋子里滾了小區。 保潔阿姨還沒叫完,眼睛又如鷹隼般盯住了宋琉月。 她看清了,那可是灌漿蟹黃包和牛rou粉。 地上的湯汁最難洗了。 電光火石間,一只戴著皮手套的大手從宋琉月腰間越過,一下子抓住了包子。 只是他沒收住勁兒,包子瞬間就爆了,噴香澄黃的湯汁噴了宋琉月一胸口,她的白色毛衣瞬間變得慘不忍睹。 三個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都愣住了。 宋琉月最先反應過來,她回頭看了眼肇事者,眼神震驚中帶著些許委屈。 邵錦清?! 后者飛也似地越過她竄進了嗶地一聲提醒開啟智能鎖的庭院內。 衣服最后還是在邵家換的。 宋琉月出門忘帶鑰匙,爸媽還在茶館喝茶,最少也要兩小時才肯回家。 邵錦清一面后仰脖子隨時提防宋琉月動手的模樣,一面小心翼翼地將人讓進了屋。 我不是故意的。 他有早騎的習慣,剛回家還沒梳頭,剛從頭盔里鉆出的腦袋亂蓬蓬的,配上那張努力裝無辜的臉,有種凌亂的俊俏。 宋琉月用力捶了他兩下:第幾次了,邵錦清你說第幾次了。你是不是來克我的,不是捏爆我的蟹黃包就是打翻我的水壺,我真的要被你氣死了。 雖然嘴上說著氣,宋琉月的表情卻沒有多大的怒意。 邵錦清極會察言觀色,一看宋琉月沒有真的動氣,便嬉笑起來,湊到她面前說話:大早上別生氣了,要不我再給你打兩下。 宋琉月懶得搭理,繞過邵錦清去廚房,熟門熟路地拿了碗碟盤子上桌,將剩下的蟹黃包和牛rou粉分配好。 最后一周了。下個月該你給我帶早飯了。 我記得的。 邵錦清一面笑一面坐到宋琉月對面,宋琉月正在喝湯,她的手指很白,關節是淡淡青白色,指腹柔軟,好像沒有骨頭,動作又斯文極了。 雖然很小就認識宋琉月,邵錦清還是不知道為什么宋家那樣的家里會養出宋琉月這樣的女孩子。 宋琉月是個很奇怪的人。 不怎么看書,成績卻一直很好,年紀前五里永遠有她的一席之位。 因為相貌柔軟漂亮,苗條瘦高,追她的人也一直綿延不絕。 生活很自律,從不熬夜晚起,像有一根鐘表豎在她背后。 什么時間該做什么,也不需要人提醒。 就是這么一個人,卻生在宋家,一個養豬起家的暴發戶家里。 宋家父母談生意從不避諱女兒,宋琉月就成日在各種生意經里長大,卻養得一副蒔花弄草,不問世事的模樣,實在奇怪極了。 匪夷所思。 雖然自己家也好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