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化病 1

    白符第一次見到柳哲的的時候，她在課桌上鋪了一本奧數書，正在解上面的題。她坐在倒數第三排靠窗的位置，整個教室只有她旁邊一個空位   -   白符無聲地打量著自己將來的同桌。

    班主任介紹完新的轉學生   -   白符后，整個班里鴉雀無聲。

    又來了   -   白符心想，那種吃驚的眼神讓人如坐針氈。班主任為了緩解尷尬，也為了做好白符的父母安排好的事情。又補充了一句，白符頭發是白的是因為他有病，不是染的頭發奧。

    整個教室就更安靜了，大家的眼神變成了探究。白符心里嘆了氣，老師最終安排白符坐到柳哲旁邊。

    白符坐下來的時候，柳哲轉過來，笑意盈盈的說，你好，我叫柳哲。

    我叫白符，你好。之后柳哲便去接著解她自己的題。白符覺得柳哲應該是成績極好的，但是在這個小地方里，好學生不應該都坐中間前幾排，為什么柳哲會坐在倒數第三排？他不懂。

    這樣上學上了幾天后，情理之中的，白符發現了班里人對他這個轉學生態度冷漠，幾乎沒有人來主動來和他說話。這樣也好，或者說他甚至感到慶幸了。

    倒是柳哲對他不錯，他問問題，柳哲都很耐心的回答，辦公室怎么走柳哲怕他摸不著甚至親自帶他去。

    他看得出來柳哲人很好，成績很優秀，對人也熱情。這樣的人在班級里是很受歡迎的。白符想，就這樣也不錯，至少自己能平穩度過初三，等上高中的時候再另想辦法了吧。

    然后白符的安逸日子并沒有過太久，學校里很快流傳出白符的病因，說是白化病，是遺傳病，說他爸媽是近親結婚才會生下來有遺傳病的小孩。傳的繪聲繪色，白符平靜的生活被蒙上了一層陰影，班里同學的眼神也帶上了一層鄙夷，好像他是什么臟東西一樣。

    甚至有幾個男生，沖他比下流的手勢。白符每次裝作沒看見，飛快的跑過去，身后就傳來一陣猥瑣的笑聲，那聲音是刻意笑給他聽的。

    同桌柳哲也覺察到了這些不對勁，卻也不好做什么，這種事，你越制止，反而越顯得做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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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來上課的時候，白符還沒到班，就聽見班里好大的sao動，有幾個女生擔憂的聲音傳來，你不怕老師待會說你啊。

    白符進班一看：柳哲位置上圍了一圈人，人群一看到他來了，都散了。

    然后他就看見了柳哲，柳哲的一頭白頭發，和自己一模一樣。

    柳哲笑瞇瞇的看著他，說，你看，我染了和你一樣的頭發，可惜我長得沒有你好看，染了白頭發也比不上你。

    白符心里涌上奇怪的感情，他聽見柳哲的聲音入水般流過自己的心頭，聽見那句，我染了和你一樣的頭發，   和你一樣。   白符心想，這真不錯，他一直覺得心里空落落的地方被填滿了，他追尋的從來不是同情，憐憫，和善意的施舍，柳哲知道他想要什么，她懂他。

    老師看到柳哲那頭白頭發，想說什么，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柳哲學習好，聽話懂事。老師覺得沒必要在這種小事上苛刻。

    后來，班里就沒有人再來嘲笑白符，嘲笑白符就好像在嘲笑柳哲，而柳哲在班里人氣很好，就連幾個不學無術的太保在她面前也不會太過放肆，還是會給她幾分薄面的。

    白符終于過上了平靜的生活。又過了幾天，柳哲把眉毛也染成白色，終于和白符看起來一模一樣了。

    他倆的關系也越來越好，兩個人經常一塊出現在優秀學生榜單上，柳哲第一，白符第二，照片墻上兩個人都一頭白發的笑著，簡直要成為一中的一道風景線了。

    這天晚上，柳哲值日，白符等著她做完值日。忽然聽見走廊上傳來的絮絮叨叨，是幾個男生的放蕩笑聲。

    媽的，柳哲染了白毛之后看著更帶勁兒了，原先是乖乖女，現在就是小野貓，真想知道她在床上是不是也這么帶勁兒。

    臥槽，你可別說了，我一想就覺得硬。

    省省吧你們，也就擱這口嗨，真見了柳哲屁都不敢放一個。

    別。老大，你沒幻想過她？我不信！

    白符聽得臉紅心熱，看柳哲，她卻神色淡然，食指頂在唇上做了個禁聲的動作，把門直接鎖死，燈全關了。

    那幾個男生的腳步聲漸進，看見教室完全黑了，罵了兩聲，又走遠了，柳哲謹慎，掏出手機，準備過五分鐘再開燈。

    黑暗里白符突然問，你不生氣？

    我為什么要生氣？

    他們那么下流的說你。

    他們自己也說了，就是口嗨，估計他們以為我早早回家了，不然也不會說這種話。要真碰上了，那才是大型社死現場。年輕男性肯定有欲望，你自己自慰的時候肯定也會想那個大明星jiejie吧，不過就是想想罷了。

    白符的臉突然紅了，   柳哲一看就知道自己說中了，貧道   是哪個知心大jiejie，瞧瞧你這純情的樣子。

    白符瞪了她一眼，等也不等她了，自己跑了。   回家之后就從抽屜里拿出一張照片，赫然是柳哲登在照片墻上的那張。他把自己的屋門反鎖，顫抖著解開腰帶，內褲馬眼那已經滲出好大一塊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