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爭風吃醋修羅場
【36】爭風吃醋修羅場
路沅君走后,牧場里幾乎要空了 只剩幾個母羊和羔子在咩咩叫,和平日里熱鬧的光景大不相同了。 馴馬的,牧羊的,放牛的,一下子都閑下來了。 那日蘇背著手轉悠,又開始皺著眉頭罵人了。 他心里莫名其妙的,憋著一股火。 總惦記著,路沅君離去的時候,那綠眼睛的二毛雜種同她上了一輛馬車。 紹興師爺見牧場里的眾人被小王爺訓斥的喪眉耷眼的,也覺得他有些過分了。 到底是老王爺的血脈,這才剛碰了一個女人,吃閑醋的勁兒就上來了。 虧得他以前還有個不近女色的名聲。 老王爺同別人在美人橋爭花魁,臉都丟盡了。 二毛子是陸家的伙計,不跟著少東家回去,難不成留在牧場里么? 再說了,路少東家瞧著精明,才不會叫個色目人給迷了呢。 那日蘇同個雜種置氣,多不值當呢。 本想勸勸小王爺,講講海特人的規矩。 人家借新郎,又不是真的拜大堂。 是露水夫妻,一夜的姻緣。 以后生了娃娃,給擔銀子都不許爺們兒糾纏的。 路沅君那里一碼歸一碼的,分的很清。 但她招惹的男人,似乎幾多為情欲沉溺。 牧場里前幾天剛走了一波山西人,今日又來了兩個。 是大盛魁的伙計帶著鹽巴,靴子,雜貨,笑嘻嘻的來了。 要說草原上會做買賣的,路家根本算不上什么,大盛魁才穩坐頭把交椅的。 伙計們一個個的蒙語說的好,不管牧民的包搬到啥地方,總有大盛魁的伙計帶著雜貨上門來。 大到金銀,小到針頭線腦,沒有大盛魁伙計的板車上尋不到的玩意兒。 除了雜貨外,大盛魁的伙計還會帶些歸化城的閑話來。 比如哪位東家叫婆姨給把臉撓花了,或美人橋新來了江南的佳人啦 總之有趣兒的緊。 今次的閑話,恰好說的就是前幾日剛從這里離去的路少東家。 晉陽樓路家曉得哇! 伙計一邊給眾人分鹽巴,一邊眉飛色舞的道。 牧場的蒙古人點點頭,閑話落在見過的人身上,就更有趣兒了。 正在給愛馬梳鬃毛的那日蘇,聽聞這話也支棱起耳朵,想知道路家怎么了。 路家借新郎! 大盛魁的伙計挑了挑眉,嘿嘿樂了。 那日蘇手上力氣沉了沉,馬吃痛一下,不安的從鼻子里吐著氣。 騎著馬的那日蘇瞥過來,擔心自己的名聲。 海特人閑話傳的這么快么? 城里已然知道他和路家的事了? 可那伙計嘿嘿一笑,豎起大拇指。 海特人的閑話傳的雖快,卻和那日蘇無關。 借到了我們少東家,敬石如的頭上。 順手撈起皮子,展示一樣的,抖了抖皮毛。 瞧見沒,路家的貨。 那日蘇手中的動作終于頓住了。 跟在他后頭的紹興師爺撇了撇嘴,覺得路沅君很有些做買賣的頭腦。 借新郎還借出了買賣來。 今歲冬日冷,靠著大盛魁的伙計,能賣出多少皮貨去。 咱小王爺醋,也該醋到敬石如的頭上。 師爺是這么想的,小王爺也是這么做的。 那日蘇風風火火的,招呼了些人馬,便往歸化城的方向縱馬。 風如刀一般的刮在臉上,他揮鞭的速度卻未慢半分。 只想著快些到歸化,快些去路家,去問問她。 天快黑下了,那日蘇帶著一眾人,才總算到了路家宅院外頭。 他臉上身上,盡是風雪,手都凍紅了。 眉毛和睫毛上染上了白霜,路過的行人都忍不住看過來打量。 一眾騎著高頭大馬的蒙古人,停在了路家宅院的后門處,稀罕極了。 盡管已然天黑了,仍有些不怕冷的,在遠遠的看熱鬧。 而如同往日里一樣,自小巷子里駛來了大盛魁的馬車。 敬石如帶了幾樣別致的釵子,想著給路沅君送去。 明日晨起的時候,自己親自為她束發。 然而馬車忽的停下,馬夫掀開布簾一角,壓低聲音道。 少東家,您瞧外頭。 敬石如不明所以,循聲朝外看去。 恰好瞧見那日蘇,攔在那里。 他見過這位小王爺一次,當時那日蘇就垮著一張臉,像是別人欠了王府多少銀錢。 往日里都說那日蘇脾氣不好,此刻四目相交,幾乎將傳言印證的剛剛好。 一到這點兒,給敬石如開門的老頭兒就候著了。 偏偏今日門拉開,守在外頭的不是熟悉的敬少東家。 大盛魁的馬車被攔在路對面,換了一眾膘肥體壯的蒙古人站在門前。 為首最高的那日蘇翻身下馬,朝敬石如挑釁一般的望了一眼,緊接著收回目光。 他提了提挎在腰上的彎刀,那日蘇朝開門的人道。 引路。 我要見她。 合著不讓他咬在肩頭上,還真是怕被別的男人瞧見呀。 想到這兒,那日蘇加了一句。 往后這門,只許為我開。 曉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