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夢境

    黑暗中，哀嚎聲，慘叫聲，不絕于耳。

    如綢緞般的黑發直接纏住了九暖的脖子，她如何掙扎，都無濟于事。漸漸地，她呼吸變得愈加困難。

    死亡的恐懼感襲滿全身。

    一個沙啞空靈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快走！別回來。

    是誰？！

    九暖猛然從睡夢中驚醒，額頭上冒出了一層薄汗。她手腕一燙，發現星落的金丹在黑暗中熠熠生輝，像是受到了某種感應。

    只和自己一墻之隔的墨厭忽然憑空出現，他衣衫還有些凌亂，冷峻的眉眼中盡是擔憂的神色：怎么了？是做噩夢了嗎？他把她輕擁懷里，手掌輕輕拍打她的后背。

    九暖調整著呼吸，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好像是有人要我離開？

    離開？

    這個夢做得沒頭沒尾，她只依稀記得夢境中的環境很壓抑，很恐怖。

    為什么有人要自己離開呢？

    離開哪里？

    墨厭也若有所思的皺了皺眉頭，九暖雖然平時吊兒郎當的，當若要入她的夢，也不是什么人人都能做到的事，對方有些本事，只是不知來者是敵是友。

    他攬著她，抬起衣袖為她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銀眸中滿是心疼，手臂緊了緊懷里的人，輕聲安慰道：別怕，有我在。

    男人的聲音低沉又穩重，讓九暖覺著十分安心。

    她調整著心神，拉了拉他的衣袖，輕聲問道：墨厭，你會一直都在嗎？

    他淡淡的回答道：當然。

    除非，是你不要我了。

    那一晚，墨厭一直握著九暖的手，窗上二人一坐一臥的剪影，整夜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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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還是決定把九暖和賀藍月安頓在凡間的某處山間小屋內，雖然賀藍月仍是那副瘋瘋癲癲的模樣，但是對他們已經不再那般懼怕。

    九暖幫她換好了干凈的衣服，兩個女孩子開心的在鏡子前照來照去。

    吃飯了。

    墨厭招呼著，把一個個精致碗碟擺上桌面，都是她最愛吃的飯菜，盞蒸鴨，荷葉雞，香煎豆腐，滑蛋蝦仁，香菇青菜，當然還有她最愛吃的紅豆糯米糕。

    上面是紅豆，下面是棗泥，中間糯米香甜軟糯被荷葉包裹著，散發著陣陣荷葉的清香，墨厭做得紅豆糯米糕入口即化，又甜又糯，簡直是世間最美味的食物。

    哇！賀藍月也開心的像個孩子一樣，拿起一個雞腿就啃了起來。

    九暖無奈的笑了笑，夾起一顆小青菜放進賀藍月的碗里：慢點吃，別噎著。

    嗯為什么她有一種一家三口的既視感？

    一邊的墨厭也不停的在布菜，把她喜歡的都夾到了一個碟子里，放在她的面前：這幾日在妖界，我發現了一件事情。他停頓了一下，看了眼賀藍月像她這樣魂魄不全的不止一個，雖然數量并不多，不過這些妖怪或是別的種族普遍都不弱。

    九暖道：背后做這件事的這個人目的是什么？復仇？還是九暖搖了搖頭，很快的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不像是復仇，受害者普遍沒有什么共同點。

    墨厭沒有表態，接著說道：還有上一次去的那么桃林，也很有問題。

    那有什么問題？九暖有些不解。

    他拿出了一本書，交給九暖：我再去查探一下，這個你拿著。墨厭翻開了其中一頁，畫出了個奇怪的符號，記住這個陣法，必要的時候畫出來，我就會出現你身邊。

    這是？無字之書傳送陣法？

    這本看上去和街邊小黃書沒什么區別的東西居然就是傳說中的神器無字之書？

    九暖看著手里的東西忽然覺著它變得沉甸甸的。

    一頓飯吃完，墨厭自覺地去廚房刷碗。九暖則是帶著賀藍月去洗漱，失去記憶的賀藍月現在的很多行為都像個孩童一般，吃個飯弄得滿身都是。

    把賀藍月安頓好，墨厭已經把所有都收拾完畢，變身成威風凜凜白澤獸態，站在庭院之中：上來吧，我帶你去看看夜景。

    此時正好趕上人間的花燈節，人們正在許愿放長燈，一片燈火闌珊，飄向無盡的黑夜。

    萬千明燈，載滿了愿望與祝福。

    夜景甚美

    九暖望著眼前的景色，不禁感嘆：凡人向神明祈愿，神明又應該向何處求愿呢？

    墨厭沉聲，語氣有些認真嚴肅：別人我不管，你有我他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無論你想要什么，我都會盡力滿足。

    九暖看向墨厭，銀色的瞳眸中翻涌著她似懂非懂的情緒，整片璀璨燈火在他的眼中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