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愛無聲。
溺愛無聲。
姜孜早料到莊寧說的朋友是誰。 第二天傍晚,紛紛擾擾的臨江路上,<昇禾>的招牌低調隱于叢叢冬青。包廂是仿古的花窗配著磨砂玻璃,裝修典雅陳設有品,幽靜不喧鬧,很適合看戲。 酒過三巡,王漠的經紀人趙彬斌一口一個莊姐把莊寧哄的笑開了花。水晶吊燈的光倒映在他的黑框眼鏡上像一簇狗尾巴草。 莊姐,您對我們王漠還滿意嗎?他問。莊寧沒回答,貌似不經意的看了看姜孜,又接著把視線移向趙彬斌面前的酒杯。 意思明顯,先喝酒再說話。 趙彬斌也不含糊,端起三兩的酒盅一飲而盡后重復了一遍:莊姐,我們王漠就請您多費心了。 過了很久,才聽莊寧模糊道,行,這幾天給你們答復。 你們指的是趙彬斌和姜孜。 姜孜今天五點就到了,六點時莊寧姍姍來遲,身后跟著趙彬斌。 因為在田溢組織的酒局上見過一次所以并不眼生,況且當時趙彬斌就表明也要參與絲蔻代言的競爭,還聯合其他人孤立姜孜,此時他和莊寧一起出現,其中含義不言而喻。 姜孜并沒表現的很意外也沒直接質問,莊寧只說門口碰上的。 然后就是灌酒。 為了知己知彼,前段時間她也看過一些莊寧的資料。采訪中她是個英姿颯爽的職業女性,談吐禮儀非常得體。但昨天的刁難和今天酒桌上的表現都讓姜孜忍不住惡心。 曾經有同事跟姜孜說,職場上要小心不尊重女性的男性,同時也要小心精神男性。 什么是精神男性?指的是某些女性經歷了職場的性別消費,到達某個高度有權有勢之后,就會失去女性的同理心。 她之前是怎么被為難的,就會怎么為難你。 雖然做好準備,但依然會感到驚訝,這種敵意甚至會在沒有利益沖突沒有過節沒有任何出發點的情況下憑空出現。 想想真是諷刺。 在當今眾多女性已經成為行業翹楚,在我們一直喊著女性獨立自強的時代,苛刻的目光依然有一部分來自于同性,令人失望。 看著莊寧玩味的目光,姜孜端起酒杯。 她沒有趙彬斌那種性別優勢,也不想把肖星飛打個蝴蝶結送到莊寧床上,所以只能舉杯飲盡說句莊總您慎重考慮。 莊寧點頭作為回應。 姜孜今天的穿著很低調,米白色長風衣,毫無裝飾的黑色高跟鞋,只是即便這樣普通的打扮依然明艷動人。 再加上她眉目生的凌厲,說慎重考慮時倒叫莊寧生出些被威脅的錯覺。 思及此她回神自嘲,不過是籍籍無名的小輩而已,沒資格也沒勇氣,當不會那么傻。 事實上也確實沒有威脅的意思。 姜孜拿起筷子夾了塊牛rou,心想正常競爭輸了我認,但背后出陰招的話,奉陪到底。 畢竟沒有退路的人下嘴只會比你們更狠。 恩,這牛rou燉的不錯。 酥軟,入口即化,超級嫩。 * 吃的少喝的多,直到散場,終于能摘下笑臉。 巧舌如簧推杯換盞,說著言不由衷的話,逢場作戲左右逢迎,菜都涼透了還能裝的自然和諧,自己都佩服自己。 精力向來充沛的姜孜此刻也不免疲累,送走趙彬斌和莊寧結完賬,準備抽顆煙再離開。 剛拿出打火機,吳哲就推開了包廂門,姜小姐,沈總讓您過去。 沈度在另外一間包廂最中央的座位上,溫莎領藏藍色襯衫,鑲滿碎鉆的領針,即使刻意收斂了凌厲也是矜貴的。 骨節分明的手正端著白瓷碗盛湯,看她進來,挑起鳳眼瞟了下沒說話。 紀清延徐長卿和李謙都在, 喊嫂子的喊嫂子,讓位置的讓位置。 盛好湯的碗放在姜孜手邊,沈度側身看著她:喝吧。 其他三個人開始喧鬧起來,噓聲陣陣。 紀清延把自己的碗遞給沈度,嚷嚷:哥,你也給我盛一碗。 沈度沒理他,和姜孜對視。 脫了大衣里面是件深色的連身裙,脖頸的姿態依然優美,只是眼神透著疲憊。 責難的話就在嘴邊,忍了忍終究沒說出口,低聲問道:喝了多少? 姜孜從包里拿出發圈,把披散的頭發挽好。 拿起湯勺,認真的回答:三兩的杯子,兩三杯吧。 聽完,沈度瞇起眼,指尖摩挲著杯沿,酒量見長。 你怎么也在這?聽出沈度語氣里的揶揄,姜孜立馬換了個話題,累都累死了,可沒心情吵架。 還說呢,本來約在江月,臨時改的。 李謙搶先說:我們幾個剛才還納悶兒呢,原來是嫂子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