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他明明沒有撒謊
6. 他明明沒有撒謊
尤蘭達把頭埋進粉紅色的池水里,耳鼻瞬間充盈著一股甜蜜溫柔的香氣,無法讓她冷靜,卻足夠溫暖熨帖,足以包裹她虛弱的神經。 一切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分明是可以拒絕的,她想。一個沒有主觀的機器人而已,一切都應該按照人類的意志??蔀槭裁船F在演變成自己被半強迫地順著他來行事? 她不安地發現自己真的無法拒絕洛里。剛才他捧著浴巾站在她面前,那種濕漉漉像小狗一樣的眼神,竟有一瞬間讓她感到刺痛。 這么做也無非是害怕自己被丟棄吧。 尤蘭達在大學就為機器人設計過這種程序像是卸載頑固的智腦軟件一樣,真的要卸載我,不再考慮一下嗎等等。對于機器人來說,更加敏銳的感受到主人厭煩或者想要遺棄的情緒,也就會更加努力的討好,期望主人能夠改變主意。 而出于某種自身原因,從第一眼起自己對洛里的態度就不算好。 尤蘭達 模模糊糊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思維卻伴隨著令人沉溺的氣味漂浮四散。 你! 她聽見那個聲音越來越近。被拉出水面的那刻,水霧撲朔朔阻擋了視線,慢半拍的聚焦在洛里那張異常好看的臉上,居然寫滿了焦急的神色。 你怎么進來了?尤蘭達遲鈍的抹了一把眼睫上的水。 洛里攥緊她的手腕:你想自殺嗎? 才沒有。尤蘭達皺起眉毛,試圖掙脫他的桎梏:放手。 那你在做什么?洛里盯著她,像是得不到答案就不肯罷休的架勢,甚至還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 浴缸的水隨著兩人的動作幅度往外溢出,光裸的半身在水面以外,尤蘭達下意識往下縮了縮。羞恥和惱怒糾纏在一起,她瞪著洛里:該問你在做什么,管教我嗎? 她的語氣有幾分嚴厲,而洛里依舊執著而沉默的看著她,過分稚嫩的面孔似乎再過半分即將露出委屈的神色。 真是好像自己在欺負小孩子一樣。 這種感覺讓尤蘭達煩躁極了,隨便你怎么想,她胡亂說了句,更用力想要扯回自己的手,反而越發吃勁。 因為那封信嗎? 什么? 那個人,沃克加西亞? 洛里的聲音頭一回這么冰冷,在念出后面的名字時,陰郁又復雜的語氣讓尤蘭達莫名感到一絲不安。 她停下動作:你知道沃克? 洛里沒再說話,藍色的眼眸在霧氣繚繞的浴室好像夜色中的寂靜海面。尤蘭達試圖從他眼底里尋找隱瞞的痕跡,卻看不到一絲其他情緒。 我不知道。他終于開口,聲音很低,眼神也錯開向其他地方。 尤蘭達盯著他,語氣并不相信:可你今天不高興,那是為什么? 不可以對人類撒謊。 一詞一句像魔咒一般,那顆被封印許久的種子似乎正一點點破土而開。洛里聽到自己心臟處微弱的嗡鳴,卻不知是運作中的機器,還是枝葉發芽的聲音。 奇異的痛感。 他下意識閉了閉眼睛,再度睜開,面前依舊是繚繞的霧氣,自己還捏著尤蘭達的手。她的手腕很細,血管清晰可見,在他金屬所制的掌心里像是一折即斷的樹枝。 這么脆弱的人類,卻以如此高高在上的語氣對他發號施令。 他明明沒有撒謊。 雖然沃克這個名字讓他感到一種無端的厭惡,但至少在現存的記憶中,他的世界還沒出現過這個人。 他只是不想回到那個黑漆漆的倉庫里。作為一個長相并不太受歡迎的家務機器人,自出廠起洛里就不得不保持警覺的競爭意識。 這副過于幼態的皮囊并不符合這里人們的審美,他在商品櫥窗上掛了整整一年都無人問津。如果不是作為禮物被挑中,等待他的即將是更新換代后銷毀的命運。 而沃克,聽起來或許是一個英俊的機器人。 你在想什么? 尤蘭達一直用一種警覺的眼神盯著他。被打濕的長發貼在裸露的皮膚上,有幾縷覆在挺翹的乳上,細小的水柱順著曲線落下,在嫣紅的尖處搖搖欲墜。 她沒有穿衣服嗎? 分明已經看了很久,但這個意識像是突然冒出來的。洛里并不知道為什么,他沉默的看著那些承受不住落下的水滴,像是某種無聲的邀請。 洛里!尤蘭達的聲音似乎更生氣了,重復好幾遍叫他的名字。 他努力收起那些混亂又邪惡的想法,用那種最單純的語氣:我沒有撒謊。 這是他在這幾天的一點小發現,每次這樣說話尤蘭達總會無可奈何的放過他,已經用的得得心應手。 果然,尤蘭達古怪的看了他一會兒,而后嘆了口氣,沒有繼續追究的意思。 只是眉頭又深深皺起來:我剛才叫你了好幾遍,你是不是真的沒電了? 后面這句像是自言自語,她徑直從浴缸站起來,把手探向他的后頸。柔軟的頭發覆蓋之下,有一個細小的按鈕那是機器人的電源鍵,像智腦一樣,摁下會在身前投射出一塊屏幕,顯示電量和一些常用數字。 尤蘭達第一次使用這個,摸索了好半天才找到。松開洛里時,發現剛在水里的手把他的頭發都打濕了,發根頑皮的翹起來,顯得有些凌亂。 咳抱歉。她下意識說,又湊過來把翹起的頭發壓下去。 或許由于過于專心的緣故,尤蘭達并沒發覺他們離得很近。柔軟的rufang幾乎整個送到洛里面前,似乎只要他往前湊一湊就能把臉埋進去。 沐浴過后的身體散發著熟悉的果木香氣,這是她所喜歡的,所以他也投其所好用起了這個味道。 不過還從未用嘴嘗過,應該也會很甜?洛里忍不住舔了舔牙齒,控制自己不把舌頭伸出來。 這個100%是電量嗎,那邊尤蘭達已經喚醒了屏幕,疑惑地問他:可你不是都已經工作好幾天了? 我不需要充電。 明明不久前就說過一次,看來她果然不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 雖然尤蘭達剛才并沒有承認,可洛里很清楚,她討厭自己。 非常討厭,即使他好像什么都沒做,竭盡全力的討好也幾乎無功而返。 所以如果沒忍住伸了舌頭,她會生氣吧?可能真的會丟掉他,洛里又想起那晚尤蘭達在意識朦朧的病中,也曾這樣威脅他。 哦對,那時候他有幫她擦過身體... 遠超人類的記憶功能可以清晰的回憶起一切細節,包括那對胸乳細膩的手感,以及她的rutou,在他的撫摸下會敏感的立起來,像是即將綻放的玫瑰花苞。 可惜當時自己聽話的打住了,洛里心里突然浮起微妙的遺憾,不然應該可以探索更多。 上次幫她脫內褲的時候,就看到那處黑色叢林,大概是有定期修剪的習慣,整齊服帖的覆蓋住她的陰戶。干燥柔軟的貝rou緊緊貼在一起,好像未經人事的處女。 不過在這片大陸上,像尤蘭達這個年紀的女性,或多或少都會有性經歷。 這個念頭頓時令洛里產生了陰郁的情緒。他明白,作為一個機器人,對主人產生肖想本身就是可笑的,可那種大概名為占有欲的東西卻在腦海里不可救藥的喧囂起來。 也不受控制的猜想尤蘭達一定有過男朋友或者性伴侶,那會是人類,還是其他機器人? 沃克加西亞? 這個名字莫名跳進他的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