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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知道會來姨媽,就是天上下刀子,那天晚上孔敘都會跑去上班的。    她要物盡其用,榨干自己身上的最后一點價值。    真有朝一日她駕鶴西去,提前幾天女人都會聯系好黑心rou鋪,將自己按斤稱兩的賣出去。    陰曹地府里,她等著接無窮無盡的冥幣。    這是她這半年第一次來大姨媽,乍一開始孔敘都愣了一下,第一反應是我流產了?    孩子是誰的呢?    甚至甚至,她還認真的想了一下。    混亂的作息要把她拖垮,孔敘都不記得她上一次來姨媽是什么時候了,甚至家里連一張衛生巾都沒有,打開抽屜都是一盒一盒的避孕套,整整齊齊的擺放著。    她氣的罵人,各種各樣難聽的混話!    偏偏這幾天喬美娜的父母過來看她,孔敘不出去上班,家里根本住不下。    這事兒是孔敘做的不對,喬美娜父母本該是下個月才來的,可孔敘嘴饞,惦記人家帶來的土特產,軟磨硬泡的叫人家提前了一個月。    然后然后趕上了孔敘的大姨媽。    孔敘收拾幾件衣服要搬出去,喬美娜問她:你哪個客人喜歡浴血奮戰?    女人聽后翻她白眼:我又不是只有一個洞能拿出去賣。    她看一眼喬美娜,像是在笑話她的不爭氣,然后砰一聲的蓋上了箱子,直接打車去了林徹家里。    那時孔敘唯一可以停泊的地方,一個短暫的不能久留的港灣。    林徹他雖然不好,可他卻也不壞。    他對孔敘,這算得上仁至義盡。    男人這段時間都在家,孔敘突然出現他有一點驚訝。    她一如既往的隨性,那么鄭重其事的拿了一個皮箱,腳底下居然只踩了一雙拖鞋。    林徹看過去,孔敘就曲了曲腳趾。    可以說是見怪不怪,他也不是第一天認識孔敘了,這女人一直瘋瘋癲癲的,卻又格外漠然冷靜,死氣沉沉的眼睛里寫滿了看破紅塵后的麻木與無奈。    她其實很特別。    林徹不是第一次這樣認為。    吃飯了嗎?    沒有,但我不打算吃。    孔敘搖搖頭,把皮箱推進臥室里。    林徹跟在后面,在孔敘要進被窩前一把給人拎?。核阅惆胍谷呐苓^來,就是為了氣我?    不啊,我打算在你家住幾天。    她理直氣壯,仰起頭跟林徹對視。    半夜三更,孤男寡女。    只把這兩個詞放在一起就極具畫面感了,特別是無人的夜里,他們對視著又對視著    林徹從來都不是一個正人君子,孔敘還沒想明白怎么回事呢,睡衣就被人給推上去了。    哦,忘記說了,她不只是穿了拖鞋過來的,她還穿著自己的兔子睡衣。    然后跋山涉水的,跑到林徹的臥室里。    等等等等等等,我來大姨媽了。    林徹頓了一下,隨即說:恭喜。    也不是第一次搞了,他們兩個在一起相對來說還算合拍,因為在一起茍且太多年、太多次了。    來大姨媽,脫褲子都不是很方便了,林徹牛逼的要死,扯出小弟弟就直接塞進孔敘嘴巴里了。    給她噎的直干嘔,狠狠地去瞪身上的男人!    換作旁人是不敢的,再怎么作踐人也都要陪出一副笑臉過去,然后從蛋蛋到guitou都給人家舔一遍。    舔的舒舒服服的,射的她滿頭滿臉。    這個時候她其實很放松,她也只有在林徹面前才偶爾露出這副姿態出來。    像個不知死活的小姑娘。    或許是真的不知道,在這個節骨眼上,再兇惡的眼神都起不了什么作用。    屋子里都是噗嘰噗嘰的聲音,不用想也猜的出來,是林徹拿guitou去撞女人的嗓子眼,要她淚眼汪汪的,眼睛里婆娑一片。    所以這個時候怎么瞪都沒有用,除了叫林徹更硬一點,剩下起不了什么作用。    跟顧云雙比起來,我們兩個誰更厲害。    說什么瘋話呢,你都快叫人cao爛了。    林徹把性器抽出來,往衛生間走的時候頭也不回的說:我沒有那么多臭毛病,你要是咽不下去就吐出來。    孔敘無語,這個時候又開始裝好人,他們兩個又不是第一次睡覺了,孔敘拿紙丟他,里面包著被林徹射出來,又被孔敘吐出來的jingye。    你們兩個不考慮要孩子嗎?我挺想看看的,你的小孩會長什么樣。    先不考慮,云雙要先拼事業。說著林徹回頭看,然后又說:你跟著瞎cao什么心。    問問都不行?    不行!    cao!結了婚之后怎么小氣吧啦的!    孔敘沒好氣的嗆他一句,扯著被子給自己裹了進去。    這幾年她把身體熬垮了,平時看不出什么,一攤上小病小災的,就像是得了絕癥一般。    頹在床上,連胳膊都提不起來。    知道的說孔敘活該,年紀輕輕就學壞,不知道的人都抹一把眼淚,說多可憐的女孩。    才二十幾歲,怎么就怎么就病入膏肓了呢。    這次來大姨媽她也不是很舒服,剛剛被林徹提著,強打起精神給他口射。    如今她覺得仁至義盡了,雙眼一閉,任林徹怎么叫她都不理一句。    吃了飯再睡!    孔敘?    孔敘???    林徹cao了一句,走過去拍了拍女人的臉:怎么還叫不醒了?我的jingye有毒?    有。    你不是沒咽下去嗎。    我不想吃飯。    那你就滾出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孔敘又一次感受到了這句話帶來的無可奈何。    她硬撐著坐起來,耷拉著眼皮去看林徹:我會恨你的。    幾年前你就說過了。    哦,討厭的已婚男人?。?!    越來越不好對付了。    前幾年孔敘還勉勉強強能跟他打個平手,那時候孔敘雖然是個妓女,可林徹也不過是個高等流氓而已。    倆人勢均力敵,誰也不讓著誰。    孔敘常常梗著脖子,跟林徹從床頭吵到床位。    這幾年他越來越發達,人也跟著水漲船高起來,吵架拌嘴的水平更是一步登天了。    逐漸的,孔敘再也不是他的對手了,也在權威之下一次又一次的低頭。    哦,這個該死的有錢男人!    知道孔敘會挑挑揀揀的找麻煩,林徹叫了很多東西過來,當著孔敘的面逐一打開,直接堵了這女人的嘴。    她剛想說不吃韭菜,就看到林徹面無表情的把另一個盒子打開,堵住了孔敘的半截話,生生吞進喉嚨里。    孔敘裝模作樣的給林徹鼓鼓掌,嘲諷他說:發達了就是不一樣。    男人抬頭瞄他一眼:不著急睡覺了?    著急著急,孔敘一百個著急。    大姨媽要她難受的想死,恨不得粘在床上這輩子都不要下來。    眼下這種情況在掙扎也沒有意義了,女人看一眼時鐘,唉聲嘆氣的坐下來了。    罪過??!這個時間吃飯就是犯罪?。?!    我真不想活了,我多吃一粒米都要胖死的。    你還不如打我一頓哦。    喋喋不休,吃飯都沒堵住孔敘的嘴,要她一邊嘆氣一邊吃飯一邊在這里不停的抱怨。    林徹好像很久都沒被人這么煩過了,孔敘也很久都沒在他面前說過這么多了。    他們二人之間的關系微妙著呢,像是交易,像是朋友,也像是惺惺相惜抱團取暖的兩條狗。    林徹從來都沒覺得他闖出頭了,很多時候他都覺得他依舊低人一等。    他學識不夠,出身不好,在光怪陸離,火樹銀花的燕京市里,很難站的穩。    這里的螞蟻都非富即貴,乞丐群里自然講究著裙帶關系,路上遇見的不是這個人的孫子,就是那個人的兒子。    大家握握手,拍拍肩,說著世交利益。    冰冷冷的大都市分割著大家熱騰騰的心和血,上流社會的資本主義者們坐在一起,逐一將每一個人都踩在腳底下。    這讓他對孔敘始終都保留著一份特殊的感情,具體是什么林徹說不清楚,但無需多說,孔敘一定是不一樣的存在。    他也知道,在孔敘眼里,自己也是特別的。    哪怕在眾人眼里他早已經飛黃騰達,可這并不影響他和孔敘惺惺相惜。    猶如孔敘在這里停泊一樣,她何嘗不是林徹的港灣呢,茫茫大海上,供人一夜好夢。    他短暫的停留在她這里。    輕輕松松的,兩個人面對面吃一口東西。    女人滿口怨言,被他添了一碗又一碗的飯。    快吃,吃完好閉嘴。    我不吃芹菜。    孔敘抬頭瞪他,沒好氣的把碗里的芹菜扔出去。你第一天認識我?    香菇要嗎?    香菇也不要。    那吃口雞rou。    我不吃雞。    你怕傷害同類?    懶得理他,孔敘夾一口姜插進林徹的碗里,學著他剛剛的語氣說:快吃,吃完好閉嘴!    林徹笑一笑,乖乖的沒有再說話。    一張飯桌,兩個人面對面坐著,窗外月色皎潔,籠罩著的是萬家燈火。    林徹在窗前支起一盞燈,照亮他們兩個。    乍一看是歲月靜好的,以至于林徹都有些忘記了,孔敘和他其實是有一個頭破血流的開始的。    她很犟,她很煩人。    所以故事的開始,要從頭破血流開始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