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討厭
65.討厭
寬大的毛衣包恰好遮蓋了男人的為所欲為。 雋美的小臉上沾了情欲的靡麗,從乳尖傳來的顫栗像電流一般貫穿全身。 她咬著唇,將呻吟藏于喉間,實在忍不住就斜眼睨他,秋波含水甚至起不了什么實質性的作用,只是宣泄忿忿。 別咬。指腹劃過下唇,男人嗔怪道:都紅了。 祝福一口咬在他的拇指上,不解氣,隔著毛衣去拉扯他在胸前放肆的手。 松手。 謝譯聽話地松了手,換了個方向往腰間摸索。 他的心思昭彰,祝福太知道了,只是不想輕易如他所愿。 將那手從衣服里拎出來依舊是放在腰間,身子軟軟依靠在男人的胸膛上。 你抱抱我。她的聲音很輕很輕,像一片察覺不到重量的羽毛掠過耳畔。 這樣的溫言軟語謝譯很難拒絕,哪怕知道她是為了躲避些什么故意而為,也愿意乖乖就范。 將滑了一段的身子往懷里揣了揣,男士收攏了手臂,將她緊緊抱在懷里。 桌上的電腦如常直播中,歡鬧的春節聯歡晚會正在進行時。 某人是真的笑點低,那些平平無奇的梗在她身上效果奇佳,笑得在男人懷里直打嗝,身子顫成一朵花了。 大約是她的笑容太具感染力,連帶著男人平坦的眉宇間也滿是樂呵。 謝譯抱著她:這么好笑? 好笑啊。祝福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淚,又被畫面里的小品情節逗得捧腹大笑。 小品講的是沈騰和馬麗分別飾演學生家長在班級教室為孩子占座的故事。 各種波折卻依舊溫馨,細枝末梢都透著愛。 都說喜劇的內核是悲劇,這話確實不假。 看著看著,祝福不知怎么竟生出來幾分惆悵。 爸爸一定生我的氣了。這是第一次,大年三十她沒有回家和爸爸一起過。 嗯?謝譯低頭親在她的頭頂,淺淺搭腔。 說到底還是怪他,祝福輕捶了男人的胸膛。 要不是他把自己從公司拖回別墅,她的手機也不會掉,大年三十連新年快樂的短信都發不出去。 我手機丟了,想和爸爸說句新年好都沒辦法。 男人神色閃過匆忙,很快掩飾過去,頷首溫柔安撫:我替你說過了。 什么?她從懷里坐起來,眸光清澈看著他。 他從口袋里拿出手機,通話記錄第一通就是:伯父,號碼地標顯示:鄂縣,中國。 祝??粗ㄔ捰涗洸挥X一愣,甚至忘了去探究他為什么會有祝振綱的聯系方式。 什么叫做他替她,新年快樂還可以代替的嗎。 想著再打一個電話過去親口說,才點開號碼詳情,手指又縮回去了。 這么晚了,如果她用他的電話打過去,更解釋不清了。 想了想,還是作罷。 重新靠回他的胸膛上,心思微微發沉,畫面里的小品再逗趣她也笑不出來了。 良久后,胸膛上傳來一陣苦澀的問:她今天是一個人嗎? 謝譯在等她問:療養中心每年都會組織大家一起吃年夜飯,飯后還有觀賞性表演。璇姨喜靜,不太參與這樣的活動。 懷里的人倏然抖了抖。 謝譯輕輕拍著她的背:她為了參加年后的一個折紙展覽,這幾日都在忙著做手工。好像是累著了,護士長說吃完飯就早早睡下了。 嗯。她輕輕應著,仿佛并不太關心。 她不說話了,謝譯就安心抱著,也不說話,一時間屋子里只剩嘈雜的聯歡晚會。 默了一陣子,祝福以為過了很久,一看時間才只耗了幾分鐘。 熬不過去了,她突然問:餃子還吃嗎。 謝譯沒搭腔,懷里的人突然起身,將桌上剩余的水餃全數倒進了廚余垃圾桶。 打開龍頭閥門,急轟轟的水柱沖刷著陶瓷面上的褐色醋汁,不片刻,一干二凈。 謝譯跟著她的腳步來到窄小的廚房,零下不知幾度的水將她的小手沖得通紅,她卻無知無覺。 忽然,手一松,那盤子忽而落下,在水池里四分五裂,碎片四濺。 清脆的聲響在伴著湍急的水流回蕩在凝結的空氣里。 男人走上前,關了閥門開關,抽了幾張廚房用紙將她手上的水珠擦凈,隨后藏進自己的毛衣里側。 冰涼的小手貼著guntang的肌膚,還有他在耳邊的那一句:碎碎平安。 突如其來的鼻酸將她擊潰,混著濃重鼻音的腔調泫然欲泣。 都怪你,不然我的手機也不會找不到。 如果不是手機不見,她也不會提起無法發送新年短信的遺憾;如果不提,他也不會給她看通話記錄證明已經打過電話;如果不看,她也不會發現在祝振綱的通話之前,還有兩通和郝護士長的聯絡。 如果不是這么刺目直白的提醒,她真的以為自己可以忽略。 在這個城市的某個角落里,有一個與她血脈相連的人,和她一樣寂寞獨處度過合該團圓的這一天。 甚至在這之前的許多年,那個人都是如此倉促地一筆帶過。 祝福抬眸,眼里是細碎的光 我討厭Z市,討厭大年三十,討厭會碎的盤子。 謝譯,我討厭你。 謝譯讀懂了她的難過,心疼到無以復加。 去見見她吧,我帶你去。不要哭,小豬。 還有一句,他一直沒敢說出口。 心知肚明你的討厭,還是那么那么地歡喜討厭我的你,一點辦法都沒有。 /// 年三十的夜晚,隱禾莊園的保安室都落了鎖,大家伙兒都邀去禮堂看演出了。 車停在莊園大門外,兩人在車里等了十幾分鐘,看見不遠處有個小保安匆匆跑過來開門。 抱歉,謝先生,讓您久等了。 是我來晚了。 謝譯禮貌致歉,從貼身口袋里拿出兩個準備好的紅包遞給他:新年快樂,辛苦了。 小保安樂呵呵地接過,開了大門,恭恭敬敬地將他們迎了進去。 車子開到停車場,等到了下車的關口,副駕駛上的人還坐著不動,她低著頭,大半張臉埋進毛衣領子里,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只是神色木木,眼眸半闔不知在想什么。 這一路祝福都在猶豫,她不知道來這一趟對是不對,甚至已經到了樓底下,她還在躊躇著該不該下車。 車門打開,冷風灌進來,讓發愣的人猛地打了個寒顫。 謝譯下車繞過車身,從副駕駛開了門,解開她的安全帶。 下車吧。他牽起她的手。 祝福屹立不動,甚至縮了縮手勁:她已經睡了。是他說的,她吃了晚飯就睡了。 在門外看一眼,不會打擾她休息。 他很少這么強硬,非要說為什么,大約是不想她多一樁后悔的事。 祝福沉默片刻,到底是下了車。 - 謝譯唯一不敢,是任意一句愛或喜歡。 對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