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療傷
5療傷
5 哎喲,哎,疼!蓬肖??!橘之怒氣沖沖,你是在給我上藥還是在給我上刑?。??能不能輕點?? 那非樹非鳥的魔物不知是什么來頭,橘之的傷口遲遲無法愈合,七八天過去了,還時不時像被烈火炙燒般疼痛,蓬肖也無計可施,只好給她擦一些止痛的藥膏。 疼死你算了!蓬肖拿指頭戳她的腦門,越來越笨了,沒見過打架還發呆的。 橘之自知理虧,扯開話題,你帶回來那個金水怎么回事,我一看她就討厭。 我還沒跟你算賬呢,你倒惡人先告狀起來了。蓬肖沒有正面回答她,你搶回來的寒姬的奴隸我看了也很討厭。 襄海是我的奴隸! 怎么我看他對寒姬才是忠心耿耿的。蓬肖戲謔地說。 橘之頓時無言以對,又郁悶起來,她受傷后第一個關注點是襄海新添的傷口,氣自己果然沒護好他,第二個關注點是襄海作為她的奴隸,在別的妖怪遇險時挺身而出,沒點奴隸的自知之明。尤其尤其,對象還是用血魂鞕把他打得全身開花的煩人精寒姬! 襄海就這樣隨寒姬回南邊了,他肯定等這機會好久了!也許哪怕寒姬對他再差,他也只認她作主,只愿跟著她。 橘之又想,若是蓬肖這樣打罵她,她還會不離不棄嗎? 想到這里她甩甩頭,什么亂七八糟的,篷肖才不會! 橘之氣鼓鼓地在床上側躺著,肩膀上無法愈合的傷口疼得她壓根睡不著。 白兔妖在一旁看得心焦,想到一直老虎洞外的襄海說他有法子治好橘之大人,只是被篷肖直接擋在了門外,篷肖大人對襄海說:不能保主人周全的奴隸是不合格的,你不再是她的奴隸了,回南邊去吧。 襄海問:是她說的? 鴨子妖氣得嘎嘎叫:橘之大人根本不想提你這忘恩負義的小人! 篷肖更是眼神一戾,反手朝襄海推出一掌,襄海生生挨下,眼神不變,身形不動,唇邊卻溢出殷紅的血,一旁圍觀的眾小妖噤若寒蟬,但篷肖打完這掌,神色恢復平靜,轉身離去。 襄海仍舊筆直地站著,默默等在洞外,眼神始終望著一個方向,白兔妖后知后覺,襄海和他剛來時的眼神不同了。 趁篷肖大人不在,白兔妖磕磕絆絆地稟報橘之:大人,您實在疼的話襄海說他有辦法。 背朝白兔妖側躺的橘之背影微微一動,大概是沒想到襄海會在洞外。 她看著敷了藥膏的傷口依舊猙獰,悶聲道:他有什么辦法,他自己還不是一身傷,估計比我好不了多少。 白兔進來前特意注意過襄海的狀態,面無血色但一臉的生妖勿近,她想起面色嚴峻的蓬肖大人,違心答道:看上去沒什么問題。 橘之一聽反而擔心其他小妖趁襄海受傷對他不利,捂著傷口起身走了出去,一出洞口迎面與襄海的眼神相撞,依舊是深墨如潭,沒什么情緒。橘之心底不禁發出一聲冷哼,看起來他還算清明。 橘之走到他面前,明亮靈動的大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她尚未開口,就聽他輕聲道:大人,我能治你的傷。說著緩緩伸出右手,掌心對準橘之。聞訊趕來的蓬肖眼神一肅,又要對襄海出掌,橘之動作更快,擋在襄海身側,攔住了他,牽動傷口疼得嘶一聲。 她大大方方地露出右肩的傷口,那幾乎成了一個洞,不曾結痂,周圍完好白皙的肌膚襯得它更加赤紅,襄海眼中的復雜一閃而過。 蓬肖氣得甩袖子,不管你了!一會兒叫人給你收尸! 蓬肖走后,襄海上前半步,輕輕扶住她的肩膀,讓她面向自己,低頭彎腰繼續方才的動作,他掌心催動的靈力觸在肩上是冰涼的感覺,剛好跟傷口的痛感形成中和,十分舒服。 他們離得很近,橘之的鼻尖稍微往前就能與他的相碰,她便也想趁機看看襄海的傷,剛一伸手,襄海動作一停,喉間發出意味不明的聲音,橘之還未反應過來,襄海忽然倒在了她身上,已經失去了意識。 橘之忙把他帶回老虎洞。襄海躺在她的床上,不安地閉著眼睛像是陷入了夢魘中。橘之沒有在他胸前找到那天在荊山上看到的傷口,有些疑惑,倒是發現他身上的一些舊傷不知怎么都裂開了,要不是她之前為他祛疤有印象,她會以為這些都是新添的傷口。 她把蓬肖給她的膏藥敷在那些傷口上,洞內一燈如豆,她的影子在墻面上微微搖曳,半晌,她輕輕呼出一口氣,我竟然一點也不生你的氣。 默默觀察了襄海一陣,橘之想到剛剛被她氣走的篷肖,這下難辦了。 橘之風風火火地趕往篷肖的離燇宮,沒想到篷肖正好在大殿與一只面生的鱷魚妖議事。 見她登殿,兩人議事的聲音一頓,鱷魚妖主動恭敬問好,反倒是篷肖臭著臉不正眼瞧她。 橘之討好地迎上去,篷肖篷肖,你看看,我的傷口愈合了。 篷肖總算用余光瞥了她一眼,鱷魚妖識趣退場:主人方才說的黑池都記住了。 篷肖點頭,去吧。 橘之說:說什么了? 說他找奴隸要擦亮眼。 * 老虎洞外,鴨子妖抓住不知從哪溜回來的白兔妖埋怨:你說你,好端端跟橘之大人提襄海干什么?惹得篷肖大人發那么大火,我還沒見過他生橘之大人的氣呢。 白兔妖辯駁道:可襄海確實能治好橘之大人的傷 指不定就是襄海搞的鬼,地鼠妖不是說了,那天在荊山上,襄海和南邊還有牽扯! 白兔妖想到自己在離燇殿聽到的,輕松道:沒事兒!橘之大人剛剛已經答應篷肖大人,襄海一醒來就趕他走! 他們走后,襄海慢慢睜開雙眼,他緩緩伸出右手,只見一道紅光從他胸前穿過,沒了蹤影。 橘之回來后,發現襄海竟然更虛弱了。橘之沒有別的法子,只能給他的傷口上第三遍藥,這藥還是壁虎妖給的,難道對襄海沒用?她叫來白兔妖,邊抹藥邊問她:這樣到底有沒有用??? 白兔妖犯了難。 橘之喃喃自語道:我有些擔心。 襄海又想起那天掌心下她起伏的心跳傳遞的溫熱和柔軟。 她說過:你身上這么多的傷口,我看著,總覺得你當時一定很痛,這里就莫名有點難過。 大人,有沒有聽說過器靈?襄海忽然開口,聲音喑啞,像是在沙漠中長途跋涉的旅人。 你醒了?橘之嚇了一跳,你沒事了?她聽他聲音嘶啞,急忙起身想去倒點水來。 襄海卻拉住了她,安靜地望著她,等她回答。 小白,你去拿點水來。 白兔妖應聲離去。 橘之聽說過一些關于器靈的傳聞,器靈即是供養妖器的靈物,可以說隨妖器而生,卻不同于它的守護者,器靈不被視為生靈,不需要七情六欲,是祭品般的存在,天生的器靈少之又少,一般只存在于絕世妖器之中。 我是血魂鞕的器靈。襄海聲音平緩地繼續說著,他生來只為血祭血魂鞕,令血魂鞕的主人更自如地與其相容,發揮最大的威力,他靜靜地望著她,我那時,并不是在保護寒姬。 原來他也知道他那時做得不好。 橘之指尖輕柔地撫過那些傷痕,卻故作冷淡:你和我說這些干什么? 襄海那寂靜無波的瞳海中,隨著橘之冷淡的反應,泛起一些波紋,他也在心里問自己同樣的話,答案是:我也不知道。 橘之看著他的雙眼,黑沉沉的瞳仁倒映著兩個小小的她,器靈會傷心難過嗎?他會不會知道,比起看你擋在別人面前,我更難過的是他會受傷。 襄海一愣,平淡的表情像是一道堅硬的面具裂了縫,露出幾分迷茫和無措來。 以后別再為任何人受傷了。 那就別讓我走。他低聲央求道。 直到后來,襄海才知道,原來看她為篷肖受傷不算最難過,更難過的是哪怕寒姬用血魂鞕將眾叛親離的橘之困住時,橘之也再沒看他一眼。 奴隸第一次用苦rou計,一聽大人擔心就舍不得了嘻嘻,白自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