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鎖(17)
心鎖(17)
怎么,難道你覺得,你有資格看小芷的日記? 林苡冷到極點的笑容和聲音,都與十年前溫柔的模樣大相徑庭。 鄭曈知道自己沒有資格,但還是伸手取走擺在茶幾上那疊釘在一起的白紙。 都是我欠她的,我自己明白。 是嗎。 沒有聽解釋的想法,林苡立刻下了逐客令,放在膝上的雙手一直緊緊握著,像是在竭力忍耐揍他的沖動。 鄭曈站起身來,轉身時聽到他以極低的聲音說道: 你知道她到底受了多少苦嗎。 說知道,那便是他自大又無情;說不知道,那他就是活脫脫的一個禽獸。 抿了抿唇,鄭曈深吸一口氣:我會再來的。 滾! 玻璃杯砸在腳邊,而不是他的后腦。 這是他該受的。 鄭曈垂下頭,擰開門把手,將背后壓抑著悲憤的喘息關在房門。 手里那疊冰冷的紙似乎在發燙,他閃開助理伸來的手:送我回去一個月內,不要再給我安排演奏會。 沒敢回那幢別墅,鄭曈讓司機將車開往新買的公寓,看著沿途閃過的路燈,眼睛就開始不由自主地泛酸。 那時他不是故意離開的。 母親被前夫結婚的消息刺激,不由分說就讓他出國,把他送往最為嚴格的音樂學院,幾乎是囚禁起來。 你不是愛彈鋼琴嗎?那就給我彈到最好,讓你爸看看他做錯了什么! 不肯彈?難道要讓你爸那個私生子超過你?! 我不管你以前怎么鬼混的,從現在起,你跟那些人沒有關系,好好給我去結交老師同學,那些都是有大用處的。 鄭曈做到了,撿起初中時丟掉的天賦和興趣,但心里始終空了一塊。 導師說他彈琴的時候感情豐沛,比平日里冷冰冰的樣子好了許多,竟然更加注重對他的培養。 無論鄭曈愿意不愿意,他都必須成為人盡皆知的杰出鋼琴家。 以為的自由到來之時,他已經累得喘不過氣,更不敢去尋找那個被自己拋棄的少女。 林芷當然不會等一個性格和行為都極其惡劣的混蛋,她肯定巴不得甩開他,然后談一場正常的戀愛,被男朋友溫柔地對待。 那才是她原本的生活軌跡。 所以他強忍著尋找她的沖動,生怕自己在得知她的消息之后,去破壞她珍貴的幸福。 到了,鄭哥。 助理出聲提醒,擔憂地望著陷入空洞狀態的男人。 嗯。 一個人下了車,鄭曈步入電梯之時,愣愣地看著金屬門板上倒映的模糊身影。 他想過的,如果哪一天真的見了面,無論如何他都要對她道歉,即使他腦子里還是那些占有她的陰暗想法,或許道了歉他又會干那些禽獸才會做的事。 但是她居然不在了。 林苡說,是他殺了林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