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妃篇】二十六
【嫻妃篇】二十六
日子就這么不咸不淡的過去,期間,齊述大約是真的忙,自那日后,只有補品流水似的送來,他本人不曾露面。 娘娘,和姬求見。 蕭嫻的肚子四五個月已顯懷,微微隆起,此刻躺在床榻上聽到淡筆的聲音也只淡淡應了一聲,就說我身體不適 一句話未說完,一個瑰色身影已跨過屏風朝里走來。 早春帶寒,行動間刮起一陣風直吹蕭嫻面頰。 和妃娘娘,有失遠迎??吹絹砣?,蕭嫻攏了攏衣袖放下書卷,囑咐淡筆,淡筆,上茶 和姬一身紅裝,身后帶了四五個宮人,一身氣勢站在床榻前,比蕭嫻這個主人更像一宮之主。 我看嫻jiejie面色紅潤,身體好得很。 和姬看蕭嫻一副淡然的樣子,自己卻風塵仆仆,又不免有些氣惱,不咸不淡的刺了蕭嫻一句。 蕭嫻并不在意,站起身,親手倒了一杯茶放在和姬身前,今日有些嗜睡,讓和妃娘娘見笑了。不知找我何事。 一句話的交談,蕭嫻便知和姬是個直來直去的性子。 我想知道陛下的消息。 果不其然,和姬下一句話就說明來意,也省了蕭嫻客套來客套去的功夫,只是現在聽到溫函二字,蕭嫻心中仍不平靜,手上跟著一頓,才面色如常道:和姬娘娘不妨找王家一問。大將軍應有家書才是。 和姬怒氣沖沖的坐下,王家沒消息我才來找你 蕭嫻聞言微微一笑,:陛下的事情連王家都不知,我處深宮中,又如何知道。 蕭嫻!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蕭嫻無所謂的態度讓和姬不滿,滿臉不可置信,激動中更是直呼蕭嫻名諱。 我為何會知? 蕭嫻覺得有趣,和姬似乎篤定了她知道溫函的事情,也不知道是從哪里聽來的。這個從小就喜歡溫函的女孩,看起來毫無心機,還有些可愛。 你你非要我說? 大紅的衣衫被和姬的動作扯的凌亂,干脆站起來,指著蕭嫻大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齊述的事。齊賊把持朝政,跋扈殘暴 臣竟不知道,在和妃娘娘眼里,臣是如此不堪。 和姬的怒火還未徹底爆發,一道清冷的聲音從殿外響起,聲至人未至。 蕭嫻抿了一口茶,手指微動,熄了心思,坐在桌旁不語。 齊....大監被齊述冰冷的視線盯著,饒是和姬也不得不低下頭。 和姬娘娘想知道陛下的事情,為何不著人來問微臣。 室內偏暗,殿外人逆光而行,緩步走來,沉穩迫人的氣勢瞬間充斥整個空間。 和姬被齊述的表情嚇到,看著他一步步行來,面色陰沉,到底是千嬌萬寵養大的王氏嫡女,哪里頂得住煞神威力,腳下早已虛浮,還是旁邊宮人有顏色扶了她一把才沒鬧出笑話。 我...我只是來找嫻jiejie喝茶。 哦齊述點了點頭看向蕭嫻。 被波及的蕭嫻放下茶杯溫和的笑了笑,和姬meimei說笑了,你明明是來我問陛下之事,我也很想知道呢,剛巧大監來了,不如大監一道告訴了我們,也好讓我們吃顆定心丸不必整日憂思盼望。 說完,蕭嫻看了一眼齊述,杏眼里溫潤平和,波瀾不驚。 一句話,一個眼神,成功激怒齊述。 對著蕭嫻的眼睛,大概也只有齊述會生出怒火。 他最討厭她這樣,高高在上,溫溫和和的樣子,好像對誰都好很好,實際上是對誰都不在意,她裝什么清高 和姬被蕭嫻拆了臺剛想發怒,回頭看到齊述殺人似的神情,被這股冷意嚇得吸了口氣,哪里還敢多呆,掐著宮人的手連告退都來不及說就灰溜溜的走了。 浩浩蕩蕩的來,又落寞而逃。 沒了和姬,淡筆被齊述帶來的人攔在外面,殿中就只剩蕭嫻和齊述二人。 齊述冷冷的站在那里沒動,也不說話,但眼中情緒,誰都知這是生著氣,還不輕。 大監何必生氣。蕭嫻從托盤中拿出另一個杯子,倒了一杯茶,親手端給齊述,喝杯茶。 齊述沒接,兩人視線交錯了一下,蕭嫻微微一笑,站起身,將茶杯放在齊述嘴邊,輕聲道:大監,喝了這杯茶,便不生我的氣了。 語句溫柔,帶著哄人的嬌俏與甜美,像極了情人間的調笑賠罪。 齊述微微一愣。 蕭嫻什么時候用過這種語氣和他說話。 上一世沒有,這一世,也沒有。 齊述發愣的功夫,蕭嫻收回手顧自將這杯茶喝了,那我替大監喝了這杯茶,大監莫要生氣了。 漂亮卻消瘦的下巴抬高,茶水一飲而盡,這些天,蕭嫻又瘦了不少。 那雙杏眼還是以前的模樣,但又有什么不同。三言兩語間,像是就要把她和他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 怎么可能! 齊述心中冷笑,她欠他的這輩子也還不清。 一瞬的錯愕后,齊述便冷靜了下來。他倒要看看,又是激怒又是賠罪的,蕭嫻到底是在玩什么把戲。 然而,蕭嫻喝完茶,便不再說話,安安靜靜的拾起之前放下的書卷繼續看起來。 清茶、美人與書卷,歲月靜好的仿佛一副畫。 若是沒有齊述這個被徹底忽視到底的人,不失為難得的寧靜時光。 你 齊述原以為自己再經一世,早已修煉出一顆處變不驚的心,但次次對上蕭嫻,這顆心就和不是他長的一樣,內中心事難以分辨,怒火總是不經意間暗生。 到底是怨懟這世的蕭嫻,還是含恨上一世的錯付齊述自己也不知。 但此刻淡然的蕭嫻的確讓齊述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