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妃篇】十九
【嫻妃篇】十九
夜里點燈,蕭嫻躺在塌上翻著書頁。 大監。 齊述進來,便闖入一雙水色的眸子里。這還是自上次不歡而散后兩人第一次見面。 這段時間,齊述忙,蕭嫻更是安靜。 齊述是真的忙,而蕭嫻卻是不得不安靜她出不了宮殿。以前是不想出,現在是出不去。 蕭嫻收回了視線,像沒看到齊述似的,又翻起書頁來,蕭嫻的面容隱在書卷后,只露出溫和的眉眼。暖色燭光搖曳在側臥的嬌軀上,平添幾分溫柔,齊述走到她身前,她也沒出聲。 直到書卷從手中被人抽走,蕭嫻這才抬起頭來看他。 杏眼半睜,黑色的輕羽漂亮又柔和,點綴在瓷白的面龐上,齊述覺得心里被什么滑了一下,但這個感覺只過去了一瞬,他面上仍是冷著眸色的模樣。 大監。蕭嫻盯著齊述手里的書卷,輕輕喚了一聲。 你找我?齊述開口。袖子里的手蜷曲又松開,微微往上了一些。 蕭嫻咬著唇點了點頭,今天的確是她讓懸煙去找他的。 之前淡筆帶回來的消息讓她心中存了疑慮。 西北邊境的戰事似乎穩定了下來,蕭嫻第一感覺就認為這個消息是假的,或許說這個消息是被故意放出來安穩朝政的。只是盧家有西北邊境的編制軍,他們傳來的消息的確是戰事暫休。 這不可能。 蕭嫻讀過兵書,以西北邊境的狀況,絕不是一朝一夕可解決的......除非...... 齊述你好大的膽子,敢勾結朔擁蕭嫻閉上眼睛醞釀了一下,再睜眼,臉上已是一派怒色。 美人含怒,清冷憤怒的聲音一下子將這恬靜的場景打破,齊述散開的五指握緊,眉上寒霜漸重,片刻后袖子往后重重一甩。 沒料到蕭嫻大晚上找他來會說這個,心中那層旖旎被徹底撕裂,齊述冷著臉不怒反笑,在你眼里,我就是這么個蠢人?勾結外人? 自古以來,皇嗣相殘,總有弱者勾結外邦以求繼位的希望。但這樣的皇權往往撐不過幾年,內外積弱,造成的后果便是民不聊生,戰亂四起。 這樣做對我有什么好處?燒著的炭火也阻擋不了此刻室內氣溫的驟降,齊述看了眼另一只手中的書卷,是一本,嘴角勾起嘲諷一笑。他推了諸多事情匆匆而來,本以為....也好,本就不該對她有多余的心思。齊述將書卷扔到炭火中,朝著蕭嫻冷笑。 蕭嫻看著齊述步步緊逼,離她越來越近,神色慌亂了一下但很快又鎮定下來,本就是想出言激怒試一試齊述的反應,她不能自亂陣腳,我可有說錯?西北邊境有大將軍坐鎮,你卻故意慫恿帝王出征,使朝政混亂,好趁機大權在握,當真居心叵測。 王正期是什么貨色,別人不清楚,你難道不清楚?齊述覺得好笑,一雙眼牢牢盯著蕭嫻。 蕭嫻被這目光灼的心慌,微微側頭,我只知道大將軍首戰告捷。頓了頓,又加了一句,這是朝中內外皆知的事情。 蕭嫻的解釋讓齊述輕哼了一聲,看著她緊張的模樣緩緩道:娘娘給王大將軍送的錦囊我已知道,何必掩飾。 因這一句話,蕭嫻轉過頭,兩人視線撞在一起。 時光似有一瞬停止,蕭嫻動了動唇,暗惱齊述果然在監視她。 那又如何朔擁犯康南許久,民怨久積,世人皆想為西北邊境出力,蕭氏食君祿,借本宮之手送上助力,這又有什么可置喙的。蕭嫻目光毫不退讓,還是說,大監你并不希望西北邊境獲勝...... 一句話再次將齊述與朔擁放到一起,幾乎咬定了齊述與朔擁勾結。 蕭嫻!注意你的言辭。 齊述一把攥住蕭嫻的手,眸色深沉,暗釀風暴。 好,那我就給大監你一個辯駁的機會。你與我說說,陛下出征到底是誰人攛掇;西北邊境首勝后為何沒有其他消息傳入京中;為何你手里會有天子印章。腕上刺痛,蕭嫻眉頭蹙起,只看了眼被握住的手腕并沒去管。心中想的是剛才齊述第一次失態的喊出她的名字,這便是有戲,面上的神色更加端莊,嘴里說出的話也是一句比一句問的響,大有打破砂鍋一問到底的趨勢:大監若是能將這幾個問題答出來,我便相信大監沒有謀逆之心。 齊述手中用力,薄唇抿的緊緊的,像是極力壓制著怒火。 蕭嫻說完,兩人皆沉默了片刻,一者是在等答案,另一人卻不知在想什么。 蕭嫻直起身子目光略帶審視的看著齊述,毫不避諱。齊述被看的有些不自在,手指動了一下,偏過頭只說了一句,陛下想做什么,沒人能管。 蕭嫻嘲諷一笑,大監當真說笑,誰人不知你是陛下面前的紅人,你說的話,陛下沒有一句不允的。 齊述突然放開蕭嫻的手,仔仔細細看了一遍蕭嫻,突然笑了一下,然后猛地抓起蕭嫻披散的發,拉得蕭嫻頭皮發痛。 放肆蕭嫻儀態向來端莊完美,被人這樣毫不留情的對待已是七八年前的事,此刻在齊述手下吃痛,心中狠極,手不受控制的便朝著眼前人扇去。 齊述一把抓住蕭嫻揮過來的手,目光暗沉,四周都仿佛安靜下來,蕭嫻,你以為你現在是誰? 本宮是嫻妃,你敢 沒想到齊述嘴上說不過就動了手。蕭嫻坐在踏上神情恨恨,眸里似有波光流動,難得鮮活了起來。 齊述頭一次被人頂了回來,還是一只看起來從來都溫和有禮的小白兔??粗拫固羝鸬男友?,里面有故作鎮定的慌亂,心中那股火氣竟平緩了下來,陛下不會有事。 看蕭嫻還想說什么,齊述先一步開口:你以為你懷著孩子我不敢動你? 齊述已知道蕭嫻很可能是猜到了什么,所以故意激他。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但猜到又如何,她這只兔子已不過是他掌中之雀,又能奈他何。 西北邊境的事情你別管。 齊述話語落下,掌心里嬌嫩的手腕掙扎了一下,齊述能感受到纖細手腕的摩擦,神情頓了一下便厭惡的甩開。 齊述已打算離開,蕭嫻卻從背后一把拉住他的衣帶,力道大的嚇人,齊述,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把京兵帶去西北邊境到底要做什么? 顯然,齊述模棱兩可語焉不詳的答案并不能讓蕭嫻放下心來。 齊述沒轉身,背對蕭嫻,燭火將他的身影拉得更加筆直修長。 青色衣衫被蕭嫻扯出褶痕,抓著的力道一點也沒有放松,齊家嫡脈三子,沒有你齊述這個人。你為什么會和蕭瑜有婚約? 蕭嫻有無數問題要問齊述,只恨自己身體太弱,只是受了一場驚嚇后便已維持不住,只能跌坐在塌上喃喃自語:你到底是誰..... 手中衣衫滑落,蕭嫻低頭,突然就有些意興闌珊。這幾日她出不去,但消息還是能進來,除了西北邊境外,她還讓淡筆找了齊家的事情。 她承認,她有些慌了。她以為齊述只是不受寵才無名聲傳出,萬沒想到,翻遍齊家典籍也找不到有關齊述的記載。這不可能。世家之所以被稱為世家,就是要一世一世傳下去的,每一位嫡系血脈的世家子弟從出生就會有專人記載他們的生活瑣事人生大事。齊述無疑是嫡系血脈,但里面卻沒有他的記載。 那大街小巷傳的蕭恣打殺他母親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他和蕭瑜的婚事又是哪里來的 一樁樁一件件都讓蕭嫻心驚,她沒有時間和齊述虛與委蛇,懷胎不過十月,等她生產完,蕭家勢必要皆此胎東風而起,她與齊述早晚要決裂,到時不是你死即是我亡。此時籌碼在手,她才有膽氣敢直接質問。 陰影籠在頭前,蕭嫻抬起頭,便撞入一雙黑沉的雙眼,齊述去而復返。 蕭嫻,你很聰明。 齊述靠近蕭嫻,兩只手如鐵爪按著她的肩膀不讓她有逃離的機會,薄唇幾乎貼在蕭嫻的臉頰上,但也別太將聰明當回事。 蕭嫻本來是仰視的姿態,因為齊述的靠近而漸漸覺得呼吸困難,眼前的人離她很近,俊俏的臉上似覆有寒冰,但灑在她臉上的氣息又是那樣灼熱。她突然伸手摟住齊述的腰,沒有絲毫猶豫,覆上了那張在她臉上吹氣作亂的唇。 兩人具是一驚。 齊述雙瞳睜大,嘴唇已被一條靈活軟糯的舌頭覆蓋。 唔...... 蕭嫻本能的去親吻眼前人,齊述的態度讓她疑惑,但又給了她希望。 柔軟的唇瓣覆上去的那一刻,她能感受到自己心跳的激昂,厚實的冬衣將兩人軀體阻隔,卻擋不住體溫的觸碰。 唇舌相交,黏膩的聲音從相貼的地方傳來。 蕭嫻很快感受不到呼吸,后悔的情緒盤旋在腦中,想要后退結束這個吻。 她只是有這個想法,還未實現,后腦勺上一股重力,將她壓向前,再次加重了這個吻。比之前更加瘋狂,仿佛是侵占而不是親吻,舌頭如長矛刺入她的嘴中,在里面掠地點火,劫殺搶占。 津液織成的絲線,若天羅地網盤結在兩人唇舌之中,炭火燃燒的熱氣仿佛是厚積薄發只為當下,兩人臉上潮紅一片,誰也不是清明自制的模樣。 一吻畢,蕭嫻大口喘著氣,眼角帶著絲絲嬌羞,微潤。 齊述嘴角還牽著一條銀絲,被他用手指一點點擦去。 蕭嫻水色迷茫的看著齊述做完這個動作,心跳的飛快,想說點什么,又說不出口。 她竟然,吻了這個宦官? 最近過得太安逸了.........竟然把這篇寫的那么清水,我錯了 下面幾章上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