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對不起

    高潮過后，很累，過度使用的手臂酸痛，凌初夏放手機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屏幕還停留在她和aimerlete的聊天界面上，她看著屏幕上顯示十幾分鐘的通話時間，突然覺得羞恥得要命，翻了個趴著，雙翹起來，臉埋在被里。

    糾結了幾分鐘，她不舍得刪掉，切換回了主微信號。

    家里又是沒人，她樓沒看到宋譽的影，松了氣，很愜意地大叉著躺在沙發上看電視。

    正考慮什么外賣，門鈴響了，她跑過去，從監控看是宋譽，手里提著個保溫桶。

    他明明知密碼的。凌初夏想起來她昨天還叫宋譽別她房間，有矛盾。無論她心里有再多的不滿，他們兩家的關系已經像親人了，她和宋譽認識這么多年，也不可能一分沒有。

    好煩。

    開了門，她發現宋譽的臉今天格外蒼白，穿著一黑衣服，有脆弱，木著臉不看她，一言不發地把保溫桶放在柜上，就要轉離開。

    凌初夏也不留他，等他走人關門，才把保溫桶提廚房打開。

    里面是她很喝的湯，放了蠶豆，湯郁，香氣絲絲縷縷地冒人鼻里。

    不能心。她不欠宋譽的，在爸媽和宋叔面前扮演虛假和平是她的底線。

    她蓋上蓋，繼續外賣。

    她睡午覺，剛合上沒兩分鐘，有人打電話給她，是宋叔。

    凌初夏也是被他疼到大的，跟自己親爸沒什么區別，她連忙接了電話。

    結果宋叔說宋譽早上發了燒，持不去醫院，他剛打電話給宋譽沒人接，有擔心，想讓她去看看。

    凌初夏答應了。

    門前又看到餐桌上一沒動的湯，她就有愧疚。

    她和宋譽的相模式這幾年來就一直是莫名其妙的，當事人自己都看不懂了。

    她當然知宋譽家的密碼，兩家因為是對門，格局一模一樣，從玄關的玻璃那，她就看見宋譽皺著眉躺在沙發上，嘴蒼白，黑發凌。

    說不擔心肯定是假的，凌初夏蹲，輕輕叫他："宋譽？宋譽？"

    她抓住他臂旁的衣服，輕輕晃，"你醒醒。"

    又去摸他額，這的，都能到39度了。

    手腕猛地被抓住，宋譽的睫顫個不停，珠不斷轉動，不安極了，像是在夢，過了幾秒才睜開睛，神渙散地看她，說："對不起。"

    她就這么一動不動地任他抓著，直到宋譽的神智一回籠，他里某繃的弦突然松弛，連帶著手勁一卸，放開了她。

    凌初夏立刻給宋叔回電話。

    "他沒事，就是還在燒，睡著了。"

    "叔你別擔心，我看著他。"

    聽見她說要看護他，宋譽都覺得有不真實的覺。有一次他初中騎車帶她，劃破了，都見到膝蓋的骨了。去醫院的路上凌初夏用著吃的勁兒捂著他的傷，可是血還是止不住地從她的指往外冒，凌初夏一直哭到完針，他疼得鼻尖都在冒汗，看見她哭，立刻就覺得好像也不那么疼了。

    這都是初中的事了。

    凌初夏沒再和他說話，從屜里找醫療箱，拿溫度計一測，38.9攝氏度。

    他肯定不去醫院，她也懶得勸他。一看宋譽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就是沒吃飯，凌初夏認命地走去廚房，燉湯的瓷罐還在灶上，她用勺攪了攪，發現里面全是蠶豆和骨架。

    行，真行。

    她跑回自己家，把保溫桶拎來，放在客廳桌上。又去拿碗，再回來發現他已經撐起了，打開了保溫桶，看到里面一沒少的湯，就抬，一聲不響地一直看她。

    凌初夏很兇，"看什么看，趕喝。喝完吃藥睡覺。"

    她給宋譽盛了一碗湯，半碗的。

    然后就自顧自地研究該吃什么退燒藥。

    宋譽挑個蠶豆喂嘴里，目光又落在她上，小巧瑩的耳垂，上面墜著幾顆星樣式的耳飾，很漂亮。

    其實能這么別扭著，也還算不錯了。

    凌初夏去廚房燒，純凈嘩啦啦溢壺外還沒反應過來，她慌張地關開關，握著壺把把多余的倒來，著壺思緒又飄了。

    她知宋譽那聲對不起是為了什么。

    考放榜，宋譽全省前十，她全省八九百名，總而言之都是不錯的成績。宋譽一如既往，她超常發揮。他們先一起在凌家聚餐慶祝，大人小孩都喝了不少酒。凌初夏得難受，她心得特別快，像是要蹦來，宋叔還在抹著淚說他單親父親的不容易，她就先溜上樓，閉著睛躺在床上，像浮在云端里。

    腦里的想法一時很混，要不要聽父母的和宋譽報一個城市，該死的數學她再也不要學了真開心，就突然覺嘴被了一，然后就是很柔的，又到上，直到被親到脯，她才確定自己不是在夢，猛地推開了宋譽。

    凌初夏和他冷戰了足足一個暑假外加一個學期。

    大一圣誕節那天，全城暴雪。宋譽坐著鐵來找她，等她來的時候鼻尖耳朵都一片通紅，膚透著血。

    他是真的很擅這事。

    就那樣拿著禮一直看她，睛里帶著某執著，一直說對不起，跟個被凍傻的雪人一樣。

    凌初夏那天接過了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