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離間
書迷正在閱讀:逐漸黑化的養成系弟弟(調教 囚禁)、無盡(1v1強制愛)、溺愛(民國風 男特務VS女特務)、撿小貓、【BTS EXO】離婚計劃、一旦射進去就無法流出了、舔狗日記(np)、少女王冠、【兄弟戰爭】妻子、108次zuoai
20.離間 在玄城的法器中,吳雨潞看見了無量山上血rou模糊的廝殺,還有沖在陣前的許無咎。 “他回不來了?!毙菦]有錯過她臉上強行掩蓋的驚懼,清淡的雙眸中流動著淺淺的笑意。 他平靜的朝她伸出手:“我帶你離開?!?/br> 沉默許久后,吳雨潞黯然垂下眼睫,堅持道:“我等他回來?!?/br> 許無咎之前還像沒事人似的,說過幾日便帶她回無量山,她要是就這樣不告而別,未免太不講義氣。 城中的宮殿內,少年模樣的蛇妖靠在主座之上,頰邊有幾道沁血的傷痕。平日英俊攝人的雙目闔著,長睫低垂,薄唇格外蒼白,眉目間都是寒氣,仿若沉沉睡去。 玉階之下,蜷縮著一個昏迷的身影,道袍上滿身是血,依稀能辨出此人身份,正是眾仙中名望極高、此次領頭圍剿無量山的主將昆山道人。 妖市中,妖怪們正用法術清理著道路上的尸骨和塵埃,個個面上難得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喜氣。 盡管代價慘痛,無量山,他們守住了。 層云之上,戰鼓初歇。 在撤退的隊伍后方,雙髻少女不斷遠眺南方滾滾的層云,秀眉顰起,焦急道:“師兄怎么還沒回來,該不會出什么事了吧?” 身旁同門的少年忙出言安慰道:“瓊妹你先別急。師兄做事向來穩妥,定會把那人類帶回的?!?/br> 玄瓊“嗯”了聲,微定了心神,又有點不安道:“你說,這法子,真能有用嗎?” 少年沉吟許久,遲疑道:“蛇妖狡詐多疑,寡情薄義,大概不會有用吧。只是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總歸要試試?!?/br> 告別了吳雨潞后,借著隱約看不見界河的枯樹遮擋,清癯的身影突然站定。 腦海中一瞬閃過她憋著淚通紅的眼尾,他微微搖了搖頭,祛除雜念,抬手捏出障眼決。 身上的服飾變成了棉質的黑短袖,在他看來有點不倫不類。深刻而冷峻的眉眼,弧線流暢的下頷習慣性的微微揚起一點,看人時總帶著那么點漠然和倨傲。 玄城平靜的想,難怪她對一只妖抱有柔情,畢竟這蛇妖,確實生的一副好皮囊。 玄城走后,吳雨潞低聲問地參精:“玄城說他受了重傷,就快死了,你覺得是真的么?” 她抱著膝坐在姻緣樹下,樹干上垂下萬條紅綢,像溫柔而無聲的陪伴。 地參精藏在土里,探出半個腦袋,沉默的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吳雨潞吸了吸鼻子,有點茫茫然,一股又酸又澀的情緒在胸腔蔓延。 他太自負,總給她一種他會所向披靡、平平安安的感覺。 所以她趕他出門時,他只極淡的笑了笑,回頭看她一眼,甚至都不說一句道別。 她越想越沒底,越想越害怕,最后她把頭埋進臂彎里,嗓音幾不可聞的發著顫:“雖然那條蛇不會溝通,脾氣還差,我…設想過幾萬種跟他吵架分手的可能,可唯獨沒有想過這種。許無咎,你可千萬別死了啊?!?/br> 吳雨潞正自說自話時,無意間抬眼,突見著熟悉的身影朝自己緩緩走來,似是力竭不支,突然身形一晃,倒在地上,離界河只有一步之遙。 吳雨潞嚇得心膽俱裂,飛奔向他:“你還好嗎?再堅持一下,先到里面來??!” 她還記得他說過,萬妖之域是最安全的地方,絕不能輕易踏出界河。 許無咎眼角眉梢都是血痕,腹部和土地接觸的地方,緩緩沁出一團新鮮黏膩的血。 他果然受了很重的傷。 呼吸凌亂而急促,似是想要依言挪過界河,然而胳膊只是動了動,便無力的落下。 吳雨潞急忙淌進清淺的界河中,朝他伸出手臂:“你拉著我的手!” 她整只手臂都已伸出了結界,只差幾厘米,便能碰到他的指尖。她急得手心都是冷汗,嗓音也劈了叉:“許無咎,快抓住我的手??!不準睡過去??!” 她堪堪停在結界邊緣,什么也做不了,只眼睜睜的看著許無咎那雙漂亮的眼仿佛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毛玻璃,漆黑的瞳仁覆上凋敝的灰色,正在靜靜地一點點闔上。 在那一刻強烈的痛苦揪住了她的心臟,她沖過去,抱住了他:“許無咎———” 肌膚相觸的瞬間,怪異的違和感涌上心頭。 寒毛倒豎。 下一瞬天旋地轉,帶著淡淡青竹氣味的手掌點住她幾處大xue,而后溫柔的覆住她的雙眼。她軟倒進陌生的懷抱,失去了意識。 大概數日的光景,一片靜謐中,許無咎驀然睜開了眼。 仿佛被浸在冰窖中,沉睡了漫長的年月,他的唇色依然極淡,然而心脈處兇險的傷口已在極短的時間內飛速地愈合,剩下的都是無關緊要的皮外傷。 他靠在主座椅背上,忍著疼痛緩了會兒,腦海中飛快的閃過數個念頭。 膽小如鼠的地參精應該不敢違背他的吩咐,會把吳雨潞照顧的很好,不過他這次又帶了一身傷回去,也不知她會不會生氣。 他支著胰思及此處,薄唇勾起一點飛揚的弧度,飛身朝萬妖之域掠去。 洞xue中安靜的可怕,整日為吳雨潞燃著的篝火早已熄滅。 地參精哆哆嗦嗦的跪倒在地,面無血色地向他復述吳雨潞被擄走的經過:“她以為是您,沒有多想,便沖了出去……” 沒等地參精說完,許無咎猛然扣住了他的脖頸,將他提至眼下,滿目陰戾:“她識不出幻術,你也識不出么?” 地參精老淚縱橫,驚恐之下幾近窒息,極艱難的搖頭辯解道:“那…是玄城…我..妖力低微,她也…沖得很急…” 在地參精萬年的漫長記憶里,也少有那樣鮮活的時刻。 老地參精那時想,如果日后僥幸從蛇妖手下留得一命,他絕不會忘記這一幕。 纖細苗條的人類女孩像是黑夜里唯一的亮色,撲火的蝶一樣奔向奄奄一息的蛇妖,眼尾通紅,眼兒蓄著淚珠,昭昭流露著真摯的情意。 人類女孩愛上一只妖,沒奈何,從今往后,只能以柔軟脆弱的人類心臟,痛苦他的痛苦。 許無咎陰沉的放開了老地參精。 后者登時鉆進地里,卻因方才被他手中肆虐的黑氣所傷,再無法維持人形,以地參的形態,僵硬的躺在泥坑里任人宰割。 他卻只面無表情地瞥了一眼,轉頭離開了。 吳雨潞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處在一間典雅的廂房中,蓋著錦被躺在木床上,旁邊的小幾上幽幽燃著熏香。 淡淡的青竹香。 吳雨潞動了動干燥的雙唇,床邊的玄城便輕輕開口:“要喝水么?” 她擰眉看向他,眸中那點心緒劇烈起伏后的茫然轉瞬消散,變作厭惡和戒備。 “你想干什么?” 玄城默默凝視著她,發現她有一雙清高的眼睛,天真而脆弱,卻不加掩飾的從高處審判他。 他起手作決,有點不悅的啟唇答道:“攝魂?!?/br> 片刻后,小鹿似的清澈眼眸中閃過一絲猩紅,而后立即恢復如常。方才的厭惡和戒備消散無蹤,只余一片干凈的空茫。 攝魂術的引子一旦埋入眼底,日后便可施術來控制被施術者的身體和心魂。只是施術極耗心神,控制的時間不會太長。 不知怎么的,他下引時起了隱秘的私心,順手封存了她一段記憶。 吳雨潞看著眼前自稱玄城的俊秀少年,禮貌地請求他給自己講一講,到底發生了什么。 她想了想,覺得自己的請求不夠具體,便又拋出了幾個問題:“比如為什么我會在仙界?又為什么丟失了一段記憶?我們是什么關系?” 玄城盯著她,溫聲道:“你在人間好心救起一只兇惡的蛇妖,卻反被他囚于妖界極惡之地,才剛脫險,從現在開始安心在此修養一陣便好了?!?/br> 吳雨潞下意識道:“是么?” 說完很是困惑的晃了晃腦袋,有點羞慚道,“我竟然什么都不記得了…所以,你是我救命恩人?” 玄城微不可見地遲疑了片刻,而后輕輕點了點頭。 吳雨潞平靜地盯著他,似乎是在消化他的話,片刻后沖他柔和的笑了笑:“原來如此。玄城,謝謝你救了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