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游
陳游
房間里鈴聲大作,喻星從被子里伸出手在床頭柜摸索,鈴聲戛然而止。 掛了電話后,她坐了起來,在床上發懵,身邊的男人用被子蓋住了頭,顯然還不想起床。她輕手輕腳地起來洗漱,換上了日常的衣服,又把一地的衣服撿起來塞進包里。收拾好之后,見床上的男人還維持著原來的姿勢,喻星還是沒有叫他。 喻星打了車回宿舍,把昨晚的睡衣丟進洗衣機后,又重新檢查了一遍自己身上有沒有不應該露出來的印痕,才出門前基地。 之前的電話里,添哥說原本約在五點的訓練賽被鴿了,跟另一個戰隊約到下午三點,早上又被鴿了,添哥一肚子氣,問了一通才又約到一個,但是人家晚點還有訓練賽,只能約下午兩點的,這才急匆匆地把喻星喊過來。 休賽期選手起得晚,有些前一天直播和rank到四五點的,中午很難起得來。喻星進了訓練室就看見五個神情呆滯的弟弟坐在那,好笑地過去拍了拍他們的臉。 都醒醒。能約到PGA很不錯了,人家中單是賽季最佳新秀。 Sa歪著頭問喻星:星星姐,我們跟PGA的勝率怎么樣? 去年是30%,但春季賽我們是2:0了。 喻星看了看墻上的鐘,13:30了,決定下樓泡一杯咖啡。等熱水的時候收到梁嶼微信,點開看是他在被窩里光裸的身體,盡管光線昏暗,還是能看清他線條分明的手臂和結實的腹肌。她瞳孔放大暗吸一口涼氣,心虛地捂著手機看了一眼四周,確定沒人才又拿出來。 梁嶼:【我那么大一寶貝呢?睡著睡著不見了?】 沒等喻星回復,他電話就打過來了。 喂? 嗯。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點啞。 訓練賽提早了,所以我要先回基地。 哦。幾點結束?接你去吃飯。 有訓練賽的。 吃飯一兩小時都走不開? 你以為我是你啊少爺。喻星偷偷翻了個白眼。走不開呢少爺。 這聲少爺叫得梁嶼有些想笑,喊少爺多俗,喊哥哥。 想得美。 等一天的訓練賽和復盤會結束,已經晚上十一點了。喻星揉著緊繃的肩頸從訓練室下樓,迎面碰上了韓徵白。 徵白哥。 要回去了? 喻星點頭,微微探身看了一眼窗外。好像聽到雨聲了? 嗯。下得還挺大的,但你不用擔心,外面有座駕。韓徵白扯了扯嘴角。 喻星:??? 韓徵白拍了拍她的肩膀跟她擦身而過,注意安全。 她一臉懵逼地踱步下樓,到門口處拿了把傘,走出院子鐵門就被兩束車燈閃了眼睛。路燈昏暗,車燈又亮,喻星看不清,以為是哪個缺德的司機,徑直從車子邊上路過。 剛走過兩步就被突兀的喇叭聲嚇一跳。她皺著眉回身,看清了車牌。車子倒車到她身邊,副駕駛的車窗開了一半,露出一張俊朗的臉。 喻星翻著白眼拉開車門上車,梁嶼見她副表情,伸手撓了擾她下巴,跟逗貓似的。咋的了這是? 啪一下打開他的手,沒好氣,你車燈差點把我閃瞎。 得,他的錯。梁嶼抓起她的手,在手背上偷了個香。 剛剛才結束?吃了沒? 吃了點兒。訓練效果不好,開會開了很久。 梁嶼發動車,怎么不好法?選手狀態不好?教練組不行? 喻星睨他一眼,沒接話。 見她一臉警惕,梁嶼失笑。怎么,這都不能說? 機密。 我要是給你們砸錢呢? 喻星眼角一跳,看向他,像是在分辨他是不是在口嗨。 梁嶼打著方向盤,隨意開口:下周一我們投資部會開一次研討會,初步敲定投資計劃。 跟其他別的金主不同,那種每個賽季隨意砸個幾百萬一千萬,冠個名就完事兒的,都是小打小鬧。像柏嶺集團這樣的財團說投資,一般就是直接把戰隊直接買下,參與管理了。 喻星很好奇,是哪個俱樂部組上榮光,被他看上。 真要投???要買哪個? 誰說我要買。 茄。 你就沒想過給我吹吹枕邊風?他表情不正經,嘴角一貫地歪著笑。 喻星聞言,古怪的看向他。這么大的事兒是枕邊風就能決定的? 梁嶼:萬一呢? 喻星轉過身,手肘撐在中控上拖著下巴看他。你對炮友這么大方? 過獎,第一次這么大方。分神側過臉看了她一眼,小姑娘臉上帶著笑意,嘴角彎彎,車子駛到燈光處,車窗上的雨滴被照得粼粼,映得她雙眼亮亮的。他心猿意馬,開口問她:去我那? 強行讓我吹風? 不吹風,吹別的也行。 喻星一愣,反應過來罵了他一句色鬼,便轉身回去。我要回去,今天太累了。 梁嶼沒勉強,把她送到樓下,在她下車前把她按在副駕上親了好久,最后是喻星差點沒憋死,才狠心咬了他一口。梁嶼擦了一下被咬疼的下唇,不意外見了血,兇手在他動手抓她之前飛快下了車,頭也不回跑進公寓樓。 梁嶼忿忿地給她發了條微信。 梁嶼:【小心我讓你血債血償?!?/br> 她沒回復,累得洗澡都差點睡著,草草吹干頭發之后倒頭就睡。 * * * 后面日子,天天都跟打仗似的,新賽季會用新版本,選手的英雄池和制定的戰術都在不斷的根據訓練賽來調整,選手每天在高強度訓練,教練和分析師時刻盯著,因為前面的訓練賽效果實在太差了,基地里的低氣壓持續了好幾天,萬幸的是通過一點一點的調整,選手的狀態和心理都在慢慢變好。這天訓練賽打完,效果很不錯,基地的每個人心情都放松不少。韓徵白跟著李復森上了二樓會議室,叫上了教練組和添哥。喻星路過會議室門口,韓徵白關門前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她沒多想,回工位收拾好東西準備去樓下吃點飯就回宿舍躺平。喻青剛從一個項目脫身,馬上找她來了。喻星也很多天沒去放松過,應下之后隨意吃了點東西就回宿舍換衣服去赴約了。 喻星一時興起,扎起了雙馬尾,上身穿了一件寬松的輕薄皮衣,里頭是上次和喻青逛街買的小黑裙,戴了一個大腿襪扣,踩著馬丁靴。到地方的時候毫不意外吸引了不少目光。其中就有在酒咖里一個左擁右抱的男人,喻星進門他就被她吸引住了,雙手撫著身邊女人的腰,雙眼卻貪婪地追隨著喻星的身影。 見她落座在不遠處,同伴又只有一個女人,他的心思大膽了起來。推開身邊的女人,拿起身前的酒瓶,慢悠悠地走了過去。 喻青還未跟喻星吐槽完自家父母這幾天對自己的壓迫,就被她身后一臉輕浮的人打斷了。在他伸手之前,喻青拉住喻星的手臂,把她往自己身邊扯。 那頭,男人的手擱在半空中,他絲毫不覺得尷尬,也沒對喻青惱怒,反而揚起微笑走近了兩步,站定在喻星身前,微微俯身,開口道:小姐,交個朋友? 喻星不著痕跡地打量身前的人,半晌后開口:我暫時不缺新朋友。 男人臉色不變,直起身,坐在了桌邊的另一張椅子上。我叫陳游。 喻星面無表情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喻青在腦內飛快搜索這個名字,幾秒后重新揚起笑臉,繼續跟喻星閑聊,絲毫沒有將他放在眼里。 陳游目光變得銳利,說出的話卻客氣得很。喻先生大可不必把我當壞人,我就是個普普通通的良好市民。 喻青一點也不意外陳游認識他,輕嗤一聲,哦。 陳游低頭一笑,原本略顯凌厲的五官顯得陰柔。 那我不打擾了。轉向喻星,語氣帶著篤定,再會。 陳游沒有再回到酒桌,直接帶著一行人離開了Lable。 喻星這才問喻青,陳游什么來頭。 喻青:洗白了的混混唄。城北那塊的高檔會所,幾乎都是他們家的。 怎么還是個黑大佬。喻星有點后怕。剛才我們的態度是不是有點不好? 有我在你慫什么,沒出息! 小插曲很快被遺忘,邊喝邊聊到十二點,喻青的司機把喻星送了回家,車子開走后,停在不遠處的車里,陳游剛抽完一根煙。 * * * 第二天沒有安排訓練賽,喻星放了假,趕在午飯前回了一趟家,吃上了很久沒吃的住家菜。喻父像是怕她吃不飽似的,做了滿滿一桌子,全是她愛吃的。喻星吃得又開心又撐,幫忙把碗筷洗干凈后,摔在客廳的沙發上刷微博。 她關注的一個電競圈的爆料小號,今天發微博說,LPL有一個俱樂部將會在海城擁有主場,并且新金主是海城某領域的大佬。 LPL好幾個俱樂部的總部都在海城,但他們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主場館。喻星也好奇,是哪個俱樂部這么財大氣粗能在海城這個寸土寸金的城市里拿到一個主場館。又刷了一圈,圈內的朋友都沒有什么風聲,喻星刷著刷著犯困,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醒來已經下午三點多了,喻父喻母應該是出去打牌去了,手機被壓在沙發縫里,正在響著。喻星艱難地把手機摳出來,屏幕上是梁嶼的頭像。 哪呢? 我家。 那頭忽然一陣吵雜,梁嶼說了一下等下,過了一會才恢復平靜,放假? 喻星百無聊賴抱著抱枕,唔了一聲。 那晚上陪我吃飯?有個朋友請客。 你朋友我又不認識。 上回睡衣趴的人你不也不認識么。 說到這個喻星就要想起兩人在人家別墅花園就開始亂來,一陣臉紅。閉嘴。 梁嶼內心其實很矛盾,他一邊不想那些狐朋狗友跟喻星有過多接觸,一邊又想帶著她。聽得出來喻星興致缺缺,猶豫半分最后還是決定不勉強她。 你要是 好吧,你來接 兩人同時說話,又同時止住,最后笑了出聲。 梁嶼等了一會,她不說話了他才開口,去樟寧,要過一夜,你要不要回宿舍拿衣服? 喻星低頭看了看身上的大T恤和短褲。不用,我家里有,但是沒外套,你拿件你的給我? 行。你家定位發我,一會來接你。 喻星起身洗了把臉,去陽臺逗喻父養的鸚鵡六仔,六仔是喻父在花鳥市場一個小攤邊上撿的,攤主說它體弱,母鳥棄養了,他就是個小商人,當然不會花時間去養一只毛都沒長齊的鳥。六仔被喻父帶回家,一把屎一把尿養活了,喻母經常調侃說喻父對六仔比對喻星還上心。 六仔和喻星親,這會啾啾咬著鳥籠要出來,喻星一開鳥籠,六仔便跳上她的手,用鳥喙輕輕啄她的手指,喻星豎起拇指去蹭它的頭,六仔滿臉舒爽。一人一鳥回到沙發上玩了一會,梁嶼的微信就來了。 看了看時間,剛好是喻父喻母回家的時間點,避免在樓下會碰到,她果斷把六仔放回鳥籠,拿起包包就出了門。 喻星家在老城區,橫巷很多,喻星讓他別開進來,就在大路路口等她,她走出去沒見到他的車,正疑惑地拿出手機,一聲突兀的喇叭在對面響起,駕駛座的車窗降下,梁嶼從里面伸出半個手臂跟她招手。 她小跑過去坐進副駕駛座,梁嶼主動替她系安全帶,手心故意在她胸前蹭,還沒等喻星打他手他就收了回來,喻星瞪他一眼,他一臉壞笑。 梁少爺最近闊綽啊,換新車了。 這不是新車,拿回了我自己的車而已。之前那輛我哥的。梁嶼發動車子,緩緩駛出。 喻星沉默了幾秒后,瞳孔地震。那就是說我們在你哥的車里做了?! 臥槽。 作者說: 梁崢:好他媽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