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醒覺得他要尋仇
陳醒覺得他要尋仇
陳醒和林清眠的相識始于燥熱的夏日,那一年陳醒十六歲,她永遠不會忘記在此之后的每一天。 陳醒躺在沙發上雙手捧著手機看,兩條修長筆直的腿伸到沙發外沿,腳丫晃晃蕩蕩的。傭人走到她身邊低聲說道:小姐,先生回來了。 陳醒的反應是翻了個身繼續玩自己的手機。踱步聲朝沙發的方向越來越近,直到在自己面前停下。 你瞧你像什么樣子,給我坐好了!說話的是陳炳,那個所謂自己父親的人,她撇了撇嘴無動于衷。 陳醒!父親的語氣嚴厲,隱含怒氣。她終于坐起身來,不耐煩地摘掉耳機,腳伸進拖鞋就要上樓,猝不及防見到一位青年站在父親的背后,腳步頓住。 小醒,這是你哥哥。陳炳道。 青年這才不緊不慢地走到陳醒面前,低頭看了眼這個堪堪到自己胸膛的女孩。他叫林清眠,是你哥哥,以后要好好相處。父親說罷拍了拍陳醒的肩膀。 陳醒和林清眠對視的那一刻,她瞬間瞪大了眼睛,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她當然知道他叫林清眠,可問題是他算她哪門子的哥哥? 她不可置信地把眼神從林清眠身上移開,看向父親。陳炳的目光卻心虛地避開自己。林清眠倒絲毫沒有被那兩個父女間劍拔弩張的氣氛所影響,只是默默無言地站著。 陳醒指著林清眠,好笑道:哥哥?眼睛依舊看著父親,依舊尋求一個答案。林清眠毫不在意的勾了勾唇,像是對她那聲哥哥的回應。 你們互相好好了解了解。陳炳對女兒的質問視而不見。 她卻是再也呆不下去,怒氣沖沖地撞了撞林清眠從他身邊跑開,而他一動未動。 她一口氣跑上樓,摔上了房門。氣喘吁吁的背靠著墻壁,脫力般坐到了地上。其實她早就聽聞父親有個私生子,這也是她和父親之間的關系越來越緊張的原因之一,可她萬萬想不到父親的兒子竟然是林清眠,而且不久前她還好死不死的對他表了白。 陳醒和林清眠讀的是同一所高中,只不過他是從別的地方轉來的,她讀高一,他在高三。林清眠轉來學校的那一天,整所學校都傳遍了,花季少女之間最在意上心無非那檔子事兒,沒有一個帥哥能逃開她們的法眼,更何況是,林清眠那樣的。 哪樣的?陳醒放下手中的素描筆,在自己同桌薛子悅的喋喋不休中不禁對那個轉校生生了一絲好奇心,真的有這么帥么? 薛子悅興奮地搖了搖陳醒的肩膀,真的,我跟你講啊 陳醒第一次見到林清眠是在一節體育課上,她剛練習完運球口干舌燥的于是走到一旁,翻開書包要拿水喝,才剛剛蹲下,一個籃球就這么直沖她的后腦勺而來,砰她一個趔趄。 她疼得捂住腦袋,還未回頭看看到底是哪個始作俑者,一個冷冷淡淡的聲音就從耳邊響起,抱歉。來自一名男生。 抱歉?這就,就完了? 陳醒是什么脾氣,她抓起籃球一個轉身就扔向聲音的來源。那個男生就在驕陽底下站著,在她的不遠處,籃球剛好砸到他的胸膛,彈到地上然后慢慢悠悠地從他腳邊滾開。 沒過幾秒他朝陳醒而來在她跟前停下,她能聽到他似乎因為剛運動完而急促的喘息聲,能看見他上下滾動的喉結和從他下顎滴落的汗珠,兩人靠的很近。 陳醒覺得他要尋仇。 你她話還來得及說出口,男生一把扯下搭在她身后籃球架上的毛巾,擦了把汗走了。 剛才毛巾扯落時甩到的只是她的馬尾,陳醒的臉卻生疼,她痛恨那個砸到他的籃球和在他面前張牙舞爪的自己。 他叫林清眠,陳醒無緣由的心中有數。帥哥她見過不少,追求她的也很多,可她從未見過他那樣的,那樣她一眼就喜歡的。 喂,喂薛子悅把手伸到陳醒面前晃了晃,跟你說話沒聽見么? 陳醒這才回過神來,不解地看著子悅。發什么呆呢?薛子悅問。 她沒回答,哎,子悅陳醒臉上罕見地泛起兩抹紅暈,你覺得我怎么樣?她問。 薛子悅和陳醒的友誼始于幾個月前,那時她們還沒成為同桌,陳醒不認識薛子悅,子悅卻認識陳醒,這個班里面最漂亮女生。聽別的女孩兒講,陳醒仗著家里有錢脾氣火爆目中無人,薛子悅從未想到過自己和她會有交集,直到那一天。 薛子悅蹲在學校一個幾乎沒有人的角落里抱著膝蓋臉埋在雙臂。 哎,哎你不要再哭了。 薛子悅抬頭,是陳醒,她同樣蹲著,一雙小鹿般明亮的眼睛滴滴溜溜地轉著,不時看向子悅欲言又止,像是在思索該怎么安慰她。陳醒最后什么都沒說,只是給子悅遞了張紙巾,拍了拍裙子走了。 薛子悅看著陳醒漸漸遠去的纖細的身影,低頭看了眼那張印著棕色小熊的紙巾。 我到底怎么樣嘛?陳醒別別扭扭地催促著薛子悅要個答案,明明有些許不好意思,卻高昂著頭顱一臉逞強。 在薛子悅那里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陳醒更是信心高漲,我就知道嘛,就我這顏值,怎么可能切說話的語氣像只驕傲的小孔雀。 陳醒是個莽夫,事實證明她還是個傻子。她歷經千帆回頭覺得自己在林清眠的面前從未贏過,輸得一塌糊涂,但這已是后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