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一)
洞房(一)
三月前的那個夜晚,苻昭情也正被這樣一雙如墨的眼睛看著。 即便是三月,春風般的日子,夏齊兩國的邊界塞上也是風塵喧囂、黃土飛揚的,并無一絲暖意。在這里,要有一場決勝戰要打。苻昭情作為北夏的一國之將,不得不背水一戰。 只能贏,不能輸。 齊國剛剛經歷了一場政變,卻也能兼顧得了軍事。這次齊軍的首領正是那位姓高的皇子。聽說他不同于紈绔子弟,兵法日日在修。 可那又怎樣,像以前齊國的戰無不勝和將軍,也左不過一死,還不是她小叔叔的手下敗將。 苻昭情越發握緊了手中的刀,一雙泛紅的眼睛死死盯著這位敵國皇子,眼神與這雙黑眸相對。眼前這人仿佛很輕松似的,好似要打仗的也不是他,戲謔地打量著這位蓄勢待發的女將軍。 你要是尋仇,沖我來罷! 苻昭情一聲怒吼,刀發狠地向高琮揮去,卻被他的短刀擋了回來。對峙了幾個回合,苻昭情也絲毫不松懈。待高琮喘息之時,苻昭情看準了刺去。刀尖離他僅一寸之時,高琮突然狡黠一笑,提前鎖了苻昭情的胳膊,把她給圈了起來,苻昭情動彈不得。苻昭情又猛的抬腿,不料腿被高琮鉗住,另一只腿好生挨了一記。苻昭情右腿受擊,單膝被迫著地,頭高高的揚起,沾了沙和血的頭發貼在臉上,眼神卻很堅定盯著高琮。 我輸了,性命你拿去。唯一個條件,放了我的手下。 若我不呢?高琮眼里帶著笑意。 姓高的!苻昭情暴躁起來,下一秒就要揮起她的長刀。還沒拿起,手被齊國的士兵按住。 拿你性命作甚?高琮彎下腰來,眼中笑意更甚,親昵的捏著苻昭情的下巴。 回去轉告北夏無能的小皇帝。夏齊停戰五十年,拿他最寶貝的東西來換。高琮的彎彎的眼睛一直停在苻昭情身上,意在于她。 苻昭情正要發作掙扎時,高琮便收回了他的手。 三月后此日,便為我來迎接你之時。轉身便對他的右將高隱說道:放夏兵,歸。 高琮轉身和他部下離去,僅剩苻昭情愣在原地。 三個月原來這么快。 門前的新郎眼睛微紅,真不像醉酒的樣子,直線的向床邊的新娘走去。 昔日的敵人戰場見多了,未想到還能在一張床上共眠,真算是一件想不通的事。 飲酒罷。高琮拿起床邊玻璃盞裝的酒遞給苻昭情, 苻昭情剛剛碰到他的有些火熱的手便迅速收回,未飲,干脆重重的砸在地上。她是萬萬不想同他吃交杯酒的。門外侍女聽到動靜,剛開口詢問,便被高琮打斷: 無事。 高琮并未介意,簡單收拾碎璃后,拿著杯盞,淡淡的看著她,緩緩的飲完。眼前的新娘也全當無事發生,不顧衣服的繁重,和衣就睡。 我愛睡右側的,您自便。苻昭情說完閉上了眼。 床頭的燭火不知道什么時候熄了,月光從窗戶灑了進來。高琮掛了衣裳后,在她身邊躺了下來。 雖是閉眼,苻昭情察覺到有一雙手正在解她的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