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
嫉妒
水龍頭里的水嘩嘩地流,蔣時裕埋頭用手舀水沖洗臉頰。抬頭,鏡子里男人棱角分明的面孔上滴著透明的水滴,額角的發沾濕在臉上。 他一拳錘在了鏡子上,沒有用太大的力,指節上的疼痛提醒著他這荒謬的事實已經發生。 瞿姝刷了會兒手機終于等到蔣時裕西裝革履地走出洗手間,他又換了副面孔 冷得快要結霜的臉,干巴巴地開口:你怎么還沒走? 瞿姝:? 我沒衣服穿。 提上褲子不理人的失敗扮演者蔣時裕被迫拿著房卡去酒店大堂提取某個女人寄存著的行李。 正當蔣時裕清清嗓子想與在洗手臺前梳洗的人開口聊聊當前的情狀時,目光撞見鏡子里偷笑的女人,忽然啞了嗓子。 像第一次一起去海南度假的早晨 像高中時泡在學校邊上的出租屋里過的周末,周一早上,賴床的小姑娘到臨出發才起床,蔣時裕送完早安吻就爬起來洗漱收拾東西,替她裝好書包,帶好早飯,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刷牙洗臉。 瞿姝那時經常對著鏡子里朝他用手開槍,然后傻笑。 蔣時裕就無奈地揉揉她的頭,替她束起長長的頭發。 嗯,那時就是卷卷的黑發了,還是蔣時裕陪她去卷的。 鏡子里的瞿姝隨手挽起長發,用蔣時裕不認識的護膚品和化妝品往臉上捯飭。 蔣時??戳艘谎凼直?,他其實不太懂為什么要化,當年不是每天素面朝天也把吸引得昏頭轉向。 他望見她頭發撩起后露出的耳朵上小小的洞,那是初中畢業那年他陪她到金店,老師傅用銀針扎的。 當時還稚嫩的小孩緊緊地握著他的手,打完好幾秒才想起來痛。 本來說好要打四個,結果打完耳垂上的她就說什么也不肯打了,倒是哄著蔣時裕打了一個小小的耳骨洞,后來去隔壁小天鵝給他買了黑色的耳釘。 那天在金店看到戒指時,他握緊了手里牽著的手。 導購阿姨注意到他的目光,開玩笑說將來結婚一定還帶瞿姝來那家店里買戒指。 還說店里的可能素了,要鴿子蛋才行。 瞿姝被逗得咯咯咯地笑,望著蔣時裕,聽他說一定一定。 蔣時裕走上前去親吻她的耳廓,手指輕輕撥弄她的耳垂,忽然,他的心梗了一下。 他發現,她小小的耳朵上早就有了當年不敢打的另外兩個洞,除了耳蝸,還有耳骨上的。 聽說耳骨耳蝸都很痛,還難養。當時她的耳垂想換大耳環時都反反復復地發了好一陣的炎癥。 蔣時裕無意識地摩挲了兩下光滑白嫩的耳洞口。 那個男人,一定對她很好吧。 臨要出門,瞿姝把外套口袋里的鉆戒拿出來戴在無名指上。 鉆石不算大,但,很合適。 蔣時裕默默跟在后面關了門,走出這扇門,他們就是x大的評委蔣教授和帶班老師瞿老師,席太太。 等電梯時,一個與瞿姝同校的男老師拎著包和幾個同學走了過來。 咦,不是說女老師的房間在樓下嗎,怎么瞿老師也住這層呢?打過招呼后,男老師隨口問道。 瞿姝有一刻的慌亂,然后冷靜了下來,緩緩地答:聽別人說這層有健身房,但可能是我記錯了,沒有找到。 這樣啊。男老師點點頭,瞿老師真是自律,出來也不忘健身。 沒人注意到前面站如白楊般挺拔的蔣教授悄悄松了口氣。 回程時,坐在學校特派車上的蔣時裕手機特殊的提示音響了兩聲。 他換了個坐姿,點開消息。 [蔣教授,昨晚比賽很順利呀,辛苦啦] [順便問一下,下次做實驗什么時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