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抉擇

    王國，是各國中唯一將召喚儀式當成固定流水線的國家。

    他們每年都會在固定日子雇傭魔法師進行召喚儀式，其中自然有男有女。

    男性應召者會被當場誅殺，只有女性應召者會活下來，接受訓練的同時還會接受各種各樣的調教。

    為王國發光發熱，也供權貴們取樂。

    這種行為駭人聽聞又讓正常人無法理解。

    可隨著王國越發腐敗，就以這樣的方式延續了幾百年。

    而常年處于如此境遇的女應召者們，要么因無力反抗而麻木屈從，要么順應環境，學會討好逢迎，讓自己的日子好過些。

    有應召者禁紋在，一旦被令行禁止，她們連自我了斷都做不到。

    這種將應召者不當人的情況不僅是王國，在諸多國家都時有發生，其中包括如今正強盛繁榮的帝國。

    但大多國家還算寬容，只要應召者肯配合，不是想要搞事的刺頭，便不會采取強硬的手段。

    求求你救救我們，聽說圣職者可以消除禁紋，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如果解救我們，我們將感激不盡，就算當牛做馬也愿意。

    從角斗場回到旅館，肖薇將大家叫到她房間，圍坐在一起完信息水晶上面的全部文字后，每個人皆是陷入了沉默。

    呵MD！什么沒有送我們回去的方法，我看那教皇根本就是不能讓我們回家！

    脾氣比較暴躁的伍六猛然拍桌，讓眾人嚇了一跳的同時，也徹底打破了沉默。

    是啊，沒想到我們胸口的所謂應召者標記，竟然是禁紋。隊長夏佐笑容苦澀的扒開衣襟，低頭看了一眼。

    那我們豈不是永遠也回不去了？安波爾抱著頭，有些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唉

    沉默寡言的吉先沒有說話，只是大大的嘆了一口氣，表達自己的哀愁。

    他們雖然沒有什么必須回去的理由，但那里有著他們熟悉的生活，在苦苦尋找著他們下落的家人。

    一般人若不是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又如何能夠輕易的割舍下？

    這件事關乎所有應召者們的命運，我們不能坐視不理，要不然說不定我們就會是下一個！

    早已決定留下來與朱麗葉特在一起的肖薇，所想的自然不是能否回家，而是想要為自己人，為所有應召者做些什么。

    雖然這么做很冒險，可她覺得或許只要所有應召者團結在一起，一定會改變這一切。

    可若是視而不見，誰又能保證下一個遭難的不是自己呢？

    只不過她的一番話讓場面再次陷入了沉默。

    在自身都顧不過來的情況下，誰又能去想什么較為不切實際之事？

    安波爾左看看右看看，見剩下的男人們都沒有開口的意思，那也只能她這個頭發長見識短的女性來說了。

    肖薇，你說的我們都懂，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古往今來，斯林大陸的所有應召者難道沒有試圖反抗的嗎？

    可到了現在，不僅應召者還受著禁紋的禁錮，且連真相都是被捂的嚴嚴實實，這是為什么？

    安波爾委婉的表達出自己的立場，其余三人依舊沉默的狀態，也表明與其的想法一樣。

    既然圣教國對待他們寬厚，雖然被欺騙很憤怒，可也不至于冒險讓自己受到威脅。

    回不去已經是事實。

    他們應該想的是如何在這種狀況下安穩的度過一生，而不是搞事。

    英雄，雖然受人敬仰被人崇拜，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想成為英雄，都有勇氣做英雄。

    況且無論哪個世界，古往今來，能夠成為英雄的向來是麟毛鳳角，其余的都死在了成為英雄的路上。

    刨除應召者身份帶來的外掛，他們也只是普通人，是聯邦內部的文職人員，是普通的社畜罷了。

    那是因為有太多你們這樣的縮頭烏龜！你們有沒有想過，若是去年那批應召者成長起來，我們不再是主力，會面臨什么命運？會不會被當成炮灰去執行九死一生的任務??？

    又有沒有想過，在我們之前的那幾名應召者團滅真是只是因為他們粗心大意嗎??？

    見幾人無動于衷，肖薇忍不住拍案而起。

    她不明白，為什么大家都選擇得過且過，抱著僥幸心理？

    肖薇，你還是這么天真與沖動，你現在根本不冷靜，我們之后再談吧。隊長夏佐第一個站起身，離開了她的房間。

    剩下的幾人緊隨其后。

    艸！

    肖薇狠狠地踢了一下桌子，氣呼呼的坐回了座位。

    是她天真沖動，還是他們揣著明白裝糊涂？

    呼麗特，你也覺得我的想法天真嗎？

    過了一會兒，肖薇深深地呼出一口氣，轉頭看向坐在床邊，至始至終沒有說話，只是在旁觀的朱麗葉特。

    想法天真，但想要改變的選擇很正確。

    朱麗葉特站起身，走到了桌子前挨著肖薇坐下，其實你擔心的沒有錯，古往今來，應召者都是被物盡其用后隨意拋棄的存在

    雖然圣教國以教立國，對待諸事最為寬容。

    但即便是圣教國的應召者，哪怕聽話不作亂也并不代表就是安枕無憂的了。

    一旦有了合格的替代品，或是哪一批應召者身體度過了巔峰時期狀態下滑，便會成為被舍棄的存在。

    被物盡其用的委派越發危險的任務。

    僥幸活下來，皇室也只是用最少的代價除掉了威脅，若是死亡，也間接消耗了敵方一番，接下來只要派人過去，付出少量代價收尾便好。

    或許極少數應召者幸運的可以留下一條命，但大多非傷即殘，也會被皇室丟棄在外自生自滅。

    這便是為什么各國應召者中根本沒有中老年人的原因。

    呵，還真是物盡其用，榨干最后一絲應召者的價值啊。肖薇苦笑一聲，突然愣了一下道：圣職者真的可以消除禁紋嗎？

    望著朱麗葉特，她好似看到了破解死局的希望。

    若是真的，她相信自己的愛人一定會幫她，站在她這一方的。

    可以是可以，但與應召者禁紋與奴隸禁紋不同，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只有將全部圣之力從體內逼出到應召者身上，過程應召者不僅很痛苦，圣職者也會在之后徹底失去能力。

    朱麗葉特望著肖薇笑了笑，我本想等到時機，再告訴你的，所以才會明知道應召者的境況，才遲遲不肯說。

    就像那時我為了不受折磨而向波莎屈服一樣，我或許本性就是個自私的人，不想節外生枝，只想跟你安然無憂的永遠在一起。

    后半句當然不是實話，但剝除圣職者的能力才能解除應召者的禁紋卻是真的。

    麗特聞言，肖薇十分的感動，已經不知該說什么來表達自己的心情。

    簡單的說謝謝會顯得有些疏離。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真相，無論你做什么選擇，我都會支持你，站在你的身邊，所以你無需有太多的顧慮，遵從本心便好。

    站起身，朱麗葉特抱住肖薇，摸著對方的頭，溫柔的說道。

    我，我也不知道肖薇突然變得有些迷茫。

    其實本質上，她何嘗不是個自私的普通人。

    之前一心想要聯合應召者們反抗，那是因為她知道自身也存在著危險，可之后又發現有朱麗葉特為她保駕護航，有了不一定非得冒險的選項。

    她原本的堅定變得搖擺起來。

    ***

    果然，一直沉默不語的麗特有所隱瞞呢。

    在自己的房間內，隊長夏佐利用監視魔法鏡將肖薇二人的房內私語一絲不落的全部掌握。

    他并沒有忽略那段求助信息的最后一句話。

    所以在朱麗葉特坐在床邊充當背景板一句話沒有的時候，便留了一個心眼，在桌子地上貼上了魔法道具。

    可以利用魔法監視鏡查看整個房內的情況。

    隨后找了個讓肖薇獨自冷靜的借口，引導所有人離開，將空間留給二人，看看一心只在乎肖薇的朱麗葉特是否有所隱瞞。

    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包括隊長夏佐在內心，在得知實情后的肖薇等人一系列的舉動都在白唯安的掌握之中。

    在從朱麗葉特的匯報中得知隊長夏佐為人精明后，她便準備加以利用，而這一次她故意將圣職者可以消除應召者禁紋的可能性告知王國應召者，為的就是讓夏佐起疑。

    朱麗葉特不會在其余人在場的時候主動說明，夏佐又是能夠舉一反三的性子，難免不產生猜疑。

    滿意的關掉所有的監視鏡，白唯安笑了笑從茅廁走了出去。

    接下來就要看夏佐表演了，無論對方做什么選擇，她都可以見招拆招。

    圣教國內部有夏洛蒂在，她不怕肖薇最終成為廢棋。

    夏佐雖然不邪惡，但偽善的樣子很像劣化版的馬克斯，不知道是會孤注一擲，還是為了私利將肖薇推向深淵呢？

    真是期待夏佐的選擇啊。

    偽善的人絕境之下，是否都會選擇卑劣的手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