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毒藥浸染的玫瑰花瓣，情人床第間的溫柔呢喃。

    客廳里給你留了燈，帶別的女人回來別吵醒我，我八點醒，讓她七點滾。陳赴咬下一顆櫻桃，將核吐到垃圾桶里，又開始吃下一顆。

    電視里放著最近的熱播劇，男主站在雨里向樓上的女主表白，女主卻躲在上面不下來。陳赴嗤了一聲，覺著有些好笑。

    她打了個哆嗦，感到客廳里有點冷，到房間里取了塊毛毯過來蓋上。她剛準備換個臺，就看到女生向雨里奔去，一把抱在男生身上，說著我也愛你。

    原來還是個破鏡重圓。

    陳赴不想看這種爛俗戲碼，轉手換了臺。出來的是財經頻道，主持人問著問題，專家一一作著回答，談了談最近股市行情。陳赴想起自己前幾天買的幾只散股，打開手機，沒有虧存多少，她索性又買了一點，任它們自由波動。

    二樓傳來窸窸窣窣，然后是下樓梯的聲音。許河山邊走邊穿上一件外套，到了玄關處轉過來，看著陳赴。陳赴感受到他的視線轉過去，知道了。她聽見他說。

    陳赴反應半天才知道他回答的哪一句。

    許河山靠在墻上，點了根煙。

    他看著陳赴皺了皺眉然后扭過頭去繼續看電視。還不走當門神啊。說了多少次不要在房子里抽煙，你是魚的記憶嗎。許河山把煙掐了，轉過身去開門。

    門剛一打開，陳赴就轉過頭，定定的追隨著許河山背影，直到嘭的一聲門關住。陳赴回過頭來把電視關了，抱起毯子往樓上走。

    剛一上床陳苔就給她敲了語音通話，喂，姐啊。

    陳赴嗯了一聲，缺錢了？

    啊不是不是，姐我明天不是開始就住宿了，整理房間的時候看到了一個上鎖的盒子藍色的。??！還有個粉色的熊圖案，我沒動就放你房間窗臺上了，我想這給你說一聲。

    陳赴不知道在想什么，沒有說話。姐？姐？哦，我這個禮拜回去取一趟吧。

    又想到什么，別學你同學減肥，我給你打點錢，在學校吃好一點。

    那邊陳苔笑嘻嘻地說謝謝姐，模模糊糊間又說了什么，陳赴沒有聽到。腦子里嗡嗡的充斥了一些陌生又熟稔的聲音，有很多人在腦子里面吵著。

    回過頭來發現陳苔已經掛了電話，陳赴蓋上被子打算合眼睡覺。燈關上的那一瞬眼皮還是重重的跳了一下。

    九州國際在四環，外面有大卡車在外面來來回回運輸。她下床把窗戶關緊，躺上床后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

    哪一步出錯了呢。

    她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從抽屜了掏出了一個藥瓶就著溫水吃了兩粒，迷迷糊糊睡過去。

    六點多快七點陳赴被疼醒，空落落的墜感讓她馬上意識到了什么。

    推門出去一入眼就是許河山斜靠在沙發上，腿上坐了個女的細細的吮吸他的鎖骨，露出了半個胸脯。陳赴后退了兩步轉身往對面走，許河山睜開眼看著她進了洗手間，他拍拍身上的人，起來。

    女生知趣的下來，舔了舔他嘴角的津液，那我今天晚上再來找你吧。許河山睨了她一眼，再看吧。

    送了女生出門，許河山靠在門框那兒看著陳赴洗臉。陳赴沒吭聲，我沒跟她怎么著，你看我這衣服不都穿的好好的。

    陳赴漱了嘴，把杯子放在臺子上面往出走。不陳赴至于嗎，火氣這么大。

    陳赴轉過頭來，盯著許河山。

    長得可真好看啊，眉眼一點也沒有變，她就喜歡這種類型。

    許河山，我今天不想和你吵。你臟不臟帶不帶女人一點和我關系都沒有。沒有和你離婚純粹是為了讓我媽放寬心，我們各玩各的你也不用在我面前找存在感。

    許河山看著陳赴神色不明，知道了。

    他每次都只會說這三個字。

    陳赴捂了肚子出去，像個小老太太。

    陳赴。他叫住她。陳赴回頭，我們不會離婚。她聽了沒作反應，徑直下了樓。

    七點半，小區陸陸續續有人出入，陳赴出樓門的那一刻還是打了一下顫。等了半天叫的車才過來，司機也是止不住的道歉，對不起啊姑娘，大早上的早高峰有點堵。

    不會，您辛苦了。

    高樓一點點往后移動，晨光一點點照進車里。不算初高中回老家讀得那幾年，她在這里生活了二十一年了。小時候住在八大處底下，后來畢業后就搬到了九州國際，和許河山一起。

    她不是沒有想過換個環境，北京城她熟啊，她也舍不得。就算城里住著虎狼，她也愛這座城市。當初高考幾個志愿全部寫的北京的大學，從高往低向下排，還好，第一志愿就上了。

    手機響了，陳赴拿起來，是許河山。

    她按了掛斷，翻出通訊錄給她媽打了過去。

    許河山那邊被掛了后又打了一遍，一串忙音。行啊，陳赴，有你的啊。

    陳赴和她媽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聽那頭絮絮叨叨的給她說菜市場最近漲價了啊，不想住縣里的房子了，想搬回農村去。又說起陳苔，陳苔開學了，進的重點班。

    她靜靜地聽著，看見車進了岔路口，媽，最近多補點，我昨天給陳苔錢了您就不用給她了，不用管我啦，河山？河山最近挺好的。啊他那是老毛病了您甭cao心，我到公司了，掛了啊媽。

    進了公司，前臺沖著陳赴點了點頭。她笑了一下，等電梯下來。

    電梯這趟滿員了，她只好等下一趟。公司小吳在她旁邊和男友煲著電話粥。小情侶在一起兩個多月正是熱戀期。

    真好啊，她回過來視線感嘆。

    小吳看到陳赴，叫了聲小赴姐。陳赴點點頭，視線看向手機。小吳臉紅，他不怎么能用手機，好不容易早上有點時間啦。然后笑了，挺羞赧。

    電梯到了，兩人一前一后進去。

    小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小赴姐，你沒有男朋友嗎？陳赴看了看她，想知她進公司沒多久。我都結婚了。

    ??？這真是沒看出來。不過也是，小赴姐長這么好看早幾年肯定有很多人追。

    有嗎。自己當時喜歡許河山喜歡的不行，許河山還沒答應就傳遍了她喜歡許河山。又有多少人還來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