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我不裝了

    裴靜家在二中附近一處高檔小區，離趙祁家的小區不遠，冬季晝短，天已經完全黑了。

    一路到家，兩人都沒看見有開鎖的。

    我家沒人，要不一起吃飯吧？你應該還沒吃吧？現在正好是平時放學的時間，也正是她的飯點。

    你會做嗎？

    裴靜想了想老實道：我會做點簡單的，但是發揮不穩定。

    那我來做？

    好啊。她把門大開起來，示意他進來。

    等到進廚房，裴靜才想起她家里的冰箱沒有菜，還要出去買。

    我去買，你上去整理一下行李吧，想吃什么？屋外有些涼氣，看著裴靜穿得少，趙祁想讓她待在屋里。

    隨便，我不挑食。

    于是兩人分頭行動，等到趙祁來的時候，她也忙完自己的事情。

    買了些平時常見的食材，兩人都沒什么忌口，趙祁主廚，裴靜偶爾幫幫忙，兩人的晚飯很快就出了鍋。

    趙祁做的菜味道不錯，比食堂強了很多。

    平時就是食堂外賣，或者家人和自己偶爾做的飯菜混著吃，她沒有什么固定的口味。

    飯后，兩人慣例學習起來，在客廳上的地攤坐著，就著矮桌裴靜在寫題，趙祁則是看書。

    燈光在趙祁頭頂上，他低著頭，半張臉被陰影遮住，更比平時深邃。感受到目光，他抬頭就看見裴靜正看著自己，欲要說話，她就率先開口：看我做什么？

    趙祁輕笑：沒什么，你題目寫完了？

    嗯。裴靜移到沙發上坐著，方才坐姿讓她的腿發麻，你要回去嗎？晚些回去家里有人會擔心嗎？

    你不是知道嗎。

    看書時，趙祁把裴靜說過的話仔細回憶，發現她有時候刻意避開提到他家里人，才明白她其實是知道些什么的。

    我知道，這不是還以為你家里還有其它人嘛。

    關于趙祁沒了父母的事情，她的姑姑宋歡欣早就和她說過了，當初就是她讓自己去叫班上同學多和趙祁接觸，讓他移開注意力好起來，沒想到還沒安排計劃，他就已經恢復狀態了。

    裴靜有時覺得自己刻意地不提，說不定還更讓對方回憶起不好的事情，沒想到對方已經知道了。

    趙祁好像能看出她想的什么，開口道：其實有些事沒那么放不下，你想說什么就說，不用考慮我。

    裴靜心漏了半拍，感覺像是迷失方向的鹿撞到了自己的心臟。

    除了學習，她缺少太多同齡人的經歷。她想過放縱，想過很多方式來緩解自己負重的心理，但她并不知道該如何去做，會是像逃課這種和平時相反事情的逆反嗎，她告訴自己并不是，反抗并不意味抗爭，更多的應該是往前走，她時而覺得自己未來充滿光明，時而覺得未來還是太多迷霧。

    也不知道是因為燈光太明亮還是因為環境太安靜，她覺得自己此刻腦子里異常清醒。

    她感到喉嚨有些干，又聽見他說：接下來想做什么？

    清嗓后，裴靜淡定說了個字，

    你。

    下一秒她又補充道：是不是還忘記了欠我的事情？

    做什么？

    你。

    結果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