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章
十四章
安理覺得今日的何弋很不尋常,早上給他帶了一份早餐,臉上還時時帶著笑,與上周簡直是判若兩人。 怎么這么高興,談戀愛了? 何弋只是笑,過了半晌回道:還不算。 那語調仿佛乘著云,有種說不出的洋溢。安理還欲再問,何生的電話卻響起,他向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起身往外走。 何弋走到吸煙室才接起電話,那頭的人氣急敗壞,呼吸又急又重。 何弋,你什么意思! 打來電話就說明信已經收到了,何弋在長椅上坐定,手指在金屬扶手上輕輕叩擊。 我能查到,別人就一樣能查到,爸,三妻四妾那套早就被淘汰了,現在企業也講究形象,那孩子今年好像四歲了,湯小姐今年才多少歲? 他不等陳言生回答,笑了一聲。 未成年情人生子,您猜報紙上要是出了這種新聞,公司股票要跌多少? 陳家如今是陳言生的大哥掌權,老人家偏寵小兒子,大哥卻不見得會有多心疼小弟。 陳言生握緊了拳,你想怎么樣。 二十樓往下看,人潮涌動仿佛蟻群遷徙,他不喜歡這種居高臨下的感覺,調轉了目光去看桌邊的一盆綠蘿。 我不想mama知道。他嘆出一口氣,讓他們離開荔島吧。 語畢掛掉電話,他坐在長椅上出神許久,八卦小報最愛窺探富人生活,若論面和心不和,何弋父母絕對榜上有名。他身在局中,有時也覺得奇異,相看兩厭的人怎么攜手度過二十年,也許這是種另類的童話。 傍晚早回家,何弋提一大袋雪糕,進了客廳扯掉領帶席地而坐,他從袋子里找出一只朱古力味,拆掉袋子打開電視,看,阿圓從房間出來,剛靠近客廳,何生伸手召喚她。 快來吃雪糕。 待她走近,將整袋雪糕推給她,阿圓驚訝道:何生,你怎么買這么多? 何弋還沒回答,阿圓提起袋子往廚房走,雪糕不放進冰箱很快就會化的。 何弋又在客廳里對她喊道:晚上不要做飯,我叫外賣。 雪糕放進冰箱,阿圓回到何弋身邊坐下,襯衫袖口粗糙挽起,領帶被丟到一邊,檢察署各位檢察官一定不知,整日光鮮的何生,傷心時只會坐在家里看動畫片吃雪糕。 雪糕還剩一點,他的嘴唇被冰的通紅,如果吮一口,是不是還能嘗到朱古力的甜? 她問他,何生,你是不是不高興? 吃盡雪糕,何生下意識舔唇,將細棍擲入垃圾桶。 很明顯嗎? 不明顯,不過與平日做派大相徑庭。 家族秘辛他不知從何說起,反倒轉入讀書時的一件小事。 我讀書的時候成績一向很好,只有一次生物小測,試卷里有一道題問,假設父為A型血,母為AB型血,請列舉出小孩的血型,我寫了A型、B型、AB型、O型。一整張卷子全部是類似題型,結果那張卷子老師直接判我不及格。 生物老師告訴我,A型血和AB型血結合,不可能生出O型血的孩子。 何弋查閱資料,自1900年奧地利人卡爾·蘭德斯坦納發現血型開始,近百年來,血型系統研究一直在不斷發展,但是很可惜,沒有一種能夠驗證他的情況。 阿圓驚訝地睜大雙眼,何弋被她反應逗笑,執起她右手,有一點薄薄的繭,但是柔軟又溫暖。 我很好,我已經長大了。 人生難重回,他早已不是十四歲,即使心口淌著血,他也能笑著應對。從前有母親,現在還多了阿圓,他要將她們好好照料。 表白心意的第二天是否就要接吻?阿圓沒有經驗,此刻也難去細想這個問題。 她跨坐在他的身上,嘗著一點朱古力的甜,她應該嘗到即止,可惜腰上那雙手的主人卻不情愿,將她的身體無限的貼合于他。開始是甜,然后全身開始發軟,她的腰椎不能支撐身體,只好將手臂在他頸后環繞,求他搭救。 何生此刻儼然不能自渡,她坐在他腰腹,如同一點火星彈入柴堆,燒得他發燙,一只手從腰間滑過平坦小腹,再到秀美山嶺,他將內衣推高,握到她柔軟的乳,她覺得癢,嚶嚀一聲,胸乳顫顫巍巍,引他下來品嘗。舌尖嘗甜,舌根嘗苦,他裹吮一點糖梅,果真嘗到甜味。 她覺得胸口滿漲,又是害怕又是癢,小聲叫他的名字。 何弋,何弋··· 一聲一聲,喊到最后,帶一點哭腔,揪住他的耳朵,不許他再繼續。何弋終于回魂,看她眼眶一點淚,頰邊飛紅,他輕聲笑,啄吻她的唇,帶一點安撫意味。 怎么了,這樣不舒服? 他眼神真摯,好像真是在詢問她的意見,假如阿圓此刻不是衣衫凌亂,軟倒在他身上,恐怕還真會信他是謙謙君子,全島第一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