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匍匐在他腳下

    5.

    當天晚上，她險些就吃到了苦頭。

    平時都是聞睿想著法子折磨她，而她很少會去主動勾聞睿。

    因為她不傻，她了解聞睿的S屬性，主動勾他，就跟主動找虐、主動想挨揍沒什么區別。誰會這么跟自己過不去呢？

    可今晚不知道怎么了，她好像是被聞睿給蠱惑了。她仰面躺在拼接著的課桌上，而聞睿就在她的頭頂。她抬頭看他的時候，光從他身后逆著灑落下來，勾勒出他西裝的金邊。

    他依舊是如同往常那樣面無表情，一副死人臉，可是他又很像她的神祗，掌握她的生與死、悲與歡，同時，又以一己之力，填補了她對夢想中的男人的所有想象。

    她咬著他的手指，討好、示弱，又帶著欲言又止的蠱惑。

    他被含在她口中的手指，好像是動了動，接著，指腹輕輕抓住了她的舌頭，在她的舌頭表面輕輕摩挲。

    他指腹沒有那么光滑，帶一點細微的繭，還帶一點薄荷煙草味。

    他輕輕勾住她的舌頭，好像那是一只很調皮的、不聽話的妖精。她含著淚光，忍著他的手指在她的口腔里為所欲為，甚至，還有點討好的輕輕捻弄。

    她終于把聞睿逼到了邊緣。

    聞睿丟了筆，拽著她的頭發，把她拉扯到地上。

    他隨手拖了一把椅子，坐下，雙腿交疊，黑色皮鞋在燈光下锃亮，像是某種獠牙很危險的動物。

    而她則被拖到了他面前。她從旁邊的畫板上，看到了自己畫的那一幅畫。那個女人赤身裸體，身上都是各種顏色的彩繪，所有顏料潑墨其中，形成一種很異樣的美感。她現在的樣子，竟然跟自己畫里面的人一模一樣。

    跪好。他冷靜地命令。

    喬梓陸按照他的要求跪好。

    這種跪，是他給她立下的規矩，額頭貼著地面，雙手掌面撐在地板上。脊背筆直，成一條傾斜的直線。

    這種跪姿讓人的臉趴在地板上，趴得很低，非常沒有尊嚴?？膳c此相對的，那個被她供奉著的王者，卻是至高無上的。

    他目光輕飄飄落下來，好似就這么打量著她的頭頂、她的耳廓、她從海藻一般蜷曲的頭發中透出來的一截手臂和肩膀。這目光居高臨下，帶著一種主宰感。

    他應該很喜歡她這樣匍匐在他腳邊的感覺，喬梓陸在心里想。她輕輕靠近一點，用額頭試著碰觸了一下他的皮鞋鞋面，試著想要更加討好他。

    鞋面質感很冰涼，她只碰了一下就立刻縮了回來，感覺像是碰到了一條嘶嘶冒冷氣的蛇。

    男人被逗笑了。

    他嗓音很低，輕輕問她：你就這么點膽子？

    喬梓陸不敢說話。

    他用手扭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來：就這么點膽子，還敢不接電話？

    喬梓陸：我我真的沒看到，下午畫畫的時候太專注了。

    還夜不歸宿。

    他好像沒有聽到她的解釋，依舊自顧自列舉著種種的罪狀。

    喬梓陸著急了，辯解：我沒有夜不歸宿！那晚我不是后半夜還是回來了么？

    聞睿：嗯？我該嘉獎你？

    他說話涼颼颼的，沒有表情，仿佛是在跟她玩人機對話。

    喬梓陸怕了，認錯：我以后不這樣了。

    可說是這么說，心里還是暗暗罵著：小肚雞腸！這么一件事情，記了這么多天。

    再說，那天不是已經被打了一頓屁股了嗎，誰知道打完還不消氣，還在心里反復翻舊賬。

    這樣的金主可真是難伺候。

    聞睿：以后還敢不敢了？

    喬梓陸說：不敢了。

    聞睿：帶上主人。

    喬梓陸：主人，我不敢了。

    他嗤笑：我怎么覺得你心里在說著反話？

    他像是一眼就看出她的言不由衷。

    她意難平：我沒有。

    聞睿語氣冷了下去：還頂嘴。

    我說一句沒有就算是頂嘴？

    現在是了。

    他觀察著她臉上不服管教的表情，驀的輕笑一聲，緩慢地抽出皮帶：轉身趴著。

    她當然知道接下來面臨的是什么。

    她的金主大人又要揍她了。

    她老老實實轉身。

    下一刻，啪的一下，皮帶抽在了她的脊背之上，她甚至可以想象到顏料在擊力之下，四下飛濺的畫面。

    她跪著的地上，濺落下點點顏料，好似是下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