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0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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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廣陵望著青石江。 第一次對王照安下手,他只想著要讓王照安承受同樣rou體的痛苦??墒悄莻€時候太年輕了,根本沒有經過周密的計劃,自己一個人就去了。而且他也沒有想到,一個只曉得學習的初中生,真的敢反抗,拼命并且有效地反抗。 當他的胳膊傳來劇痛,鮮血順著指尖滴下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他失敗了。 然后他開始等。 等葉秋實完全將他培養起來,他也確認自己長出了豐滿羽翼的時候,時間已經悄然走過了十年。 他迫不及待地找人調查王照安,迫不及待地想出各種對付她的法子。 他不斷地提醒自己,一定要幫肖媛報這個仇,否則他真怕哪一天就把肖媛給忘了。 十年之間,他忙著接受葉秋實的鍛煉,一步一步向黑暗里越爬越遠。他的心里又記住了許多人和事,某天他忽然發現,肖媛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進到他夢里了。 他著急起來,試圖抓住一切能證明他和肖媛之間聯系的東西。 住處換了許多次,她親手寫了郵箱地址的那張卡片不見了,臨別時她送他的小布包也不見了。 除了那封冷冰冰的電子郵件以外,這樁仇是肖媛留給他的最后的東西。 而這樁仇里唯一有形的又是什么呢。 只有我一個。 周廣陵不得不承認,王照安做事不夠漂亮,眼睛卻很毒。 你不要 王照安細微的呼聲把周廣陵從往事中拉回來。 他回過身看著她,覺得有些煩躁。 她的存在就是一個悖論。 我跟你早就兩清 兩清了么? 周廣陵在床邊坐下,手指撫上她緩慢開合的嘴唇。 半支煙被按滅在煙灰缸里。 他伸手將被子向下拉扯幾公分,隔著睡衣摸著她的胸。 她的手臂無力地向胸前攏著,另一只手軟綿綿地尋過來,握住他的手,想讓他離開。 他愣了一下。 按理說,趁人之危非君子所為。但是那又怎么樣,反正他是個小人。 別 你打不過 男朋友很兇會打人 很兇的男朋友? 周廣陵一下子被逗笑了。 看起來隨波逐流,暗地里卻不認命,一肚子主意。 他聽著她很熟練地利用阿九,狐假虎威。 她一定連自己面前的人是誰都沒搞清楚。 他動手解著她的衣服扣子,心里暗罵阿九。是房間里的空調不夠暖,還是被子不夠厚,非要給她找一套系扣長袖棉睡衣,不僅丑,脫起來也很麻煩。 她的手按住解她衣服的那只手,卻很快被反攥住。 不用看是有一條疤 她用力握拳,但是輕易被周廣陵展開了手指。 一條疤橫在她的手心,長長的,乍一看像斷掌的掌紋。 這條疤怎么來的?他問。 她展開的手掌慢慢握回去,不說話了。 他又貼近她,重復了一遍。 王照安懷疑自己聽錯了。想睜開眼睛,眼皮卻沒有力氣。 周廣陵 對方不再回話。 他的呼吸輕輕噴在王照安臉上。 她抬起手臂前后晃著判斷他的身體和距離,憑著想象,終于摸到了他的臉。 還有冰冷的眼鏡。 我說了在這里何必又下藥 周廣陵的胸口被王照安的手臂抵住。 他還沒搞清楚她和田澤宇的兩清到底是什么,又被她急著拒絕。他瞇著眼睛看她,生了大氣。 你最好老實一點。 被子忽然被完全掀開,王照安抱著胳膊側過身去,很快又被周廣陵扳了回來。 他三下兩下脫光了她的衣服,手掌伸向她的下身。 王照安并著雙腿。她昏昏沉沉的,之前全身麻木、任人宰割的場景卻歷歷在目。 等等藥效過行嗎她問道,太疼 他手下的力道代替了回答。 你和田澤宇什么時候認識的? ... 說話。 疼 他的兩根手指鉆進她的yindao,漫無目的地向前推著。 大一。 然后呢? 分手了。 周廣陵笑了,覺得荒唐。 他找人暗中查了王照安一年,連她到國外做交換生時的室友的信息都查得清清楚楚,前男友這么大一個目標卻被漏掉了,就像她的時間線里從來沒有出現過這個人。 他不好不好太疼好多血還不戴套 竹筒倒豆子一般,王照安口齒不清,但是思路清晰得很,事無巨細地匯報著自己的初夜。 他笑不出來了。 其實他早就想到,王照安二十多歲而且有男朋友,不是處女很正常。他從林德中學合作的體檢機構拿到的體檢報告上,她的婦科常規檢查做的是已婚類項目,也證明了這一點。這無所謂。之前那段時間,把她送到別的男人身下,這個主意還是他想出來的,這也無所謂。 何況他自認為是不信貞潔觀念的,它就是一根破繩子,拴著那些自卑的男人,還有腦子被洗壞了的女人。 道理他都懂。 可是當他真的聽見她的敘述,說她哪一年、在哪里、和田澤宇怎么做的那件事,當一切都變得具體了起來的時候,他感到強烈的不舒服。 他拽起王照安的兩條胳膊,把她抱到浴室去。 王照安開始慢慢恢復著力氣。浴缸里的水位越來越高,她察覺危險,手指死死扒住浴缸邊緣,兩腿撲騰著想要往外爬。 你是不是想淹死我她咳嗽起來。 周廣陵將她的身子翻過來,讓她仰面枕著他右手手臂,另一只手粗暴地清洗著她的身體。 她不喜歡這樣。又是這樣,像個寵物一樣被動地讓人類按在水里洗洗涮涮。 你干什么王照安仰著脖子看他,能不能輕一點。 不用力怎么洗干凈你這個臟貨! 臟貨?王照安喃喃地重復著,拜你所賜啊 而且她直視他的眼睛,但凡你們肯戴套,我不至于這么臟。 她是想好好說話的,可是他的話太讓人討厭。 她心里騰了火。雖然知道罵他會有什么后果,但就是忍不住要罵?;蛟S酒壯慫人膽是真的,腹誹不夠暢快,一定要當著他的面說出來,才能解恨。 下一秒,她被他的巴掌扇得身子一歪。 少他媽跟我說你們! 熱水偶爾沒上王照安臉上的掌痕,熱辣刺痛。 有些女人既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那男人應該怎么說,既要當嫖客,又要受旌表? 周廣陵沒聽懂,但是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話。 算了,你確實不是嫖客。嫖客還給錢呢,我他媽就是一個性奴。 王照安笑起來,聲音不大。 他只看到了她眼睛里的自嘲和墮落,心頭一沉。 她笑著笑著又開始哭。 從浴缸里哭到床上。 周廣陵的呼吸落在她的頸肩,她的身體又是直挺挺的。 在他解衣服的工夫,她說:給我一顆藥吧。 她的手掌還是有些張不開,彎著手指伸出去。 什么藥?他問。 你讓我陪何余鋒、李施宏那次,要我吃的,你還記得嗎? 還有昨天,是吧? 是 周廣陵冷笑一聲,終于明白,昨天做到后來,他能隱約感受到她的不情愿,可她的身體卻依然火熱。 她正要辯解,他已經挺身插入進去。 本來是打算有些前戲的,可是現在,他不想了。 疼么? 他故意深深楔進她身體里,嚴絲合縫。 她疼得喘不過氣。 yindao過于干澀,讓人并不好受,他緩慢地抽送著,每一次都又重回最深處。 她開始擔心。 我只是想讓你高興。 王照安近乎諂媚,我知道你喜歡甜甜那樣的,可是我現在做不到。如果有催情藥,我就可以 是么。他挑眉,說謝謝她的好意。 她心里什么想法,他心知肚明。 粗脹的yinjing在她身體里進出。 一樣的疼痛,一樣的無力,她好像又被他帶回了夏天,噩夢開始的那個夜晚。 不是! 她失聲痛哭。 本來是不打算再哭的。 她抿著嘴,收聲幾秒。 我不想配合你,一點也不想! 我知道。 他雙臂撐在她身側,俯視著她。 你別這樣看著我! 她把右胳膊橫在眼睛上。 周廣陵,我怕你,我害怕!我怕被你按住身體,怕聽見皮帶扣的聲音,怕你摘眼鏡,怕看見你的臉! 你見過我最陰暗的樣子。我裝溫順、裝清高,裝了這么多年,我自己都相信了,可是你卻那么快地讓我暴露出來,讓我看清自己,既狡猾,又愚蠢;既魯莽,又懦弱 周廣陵,我后悔了。十一年前,我不該報警。不對,我一絲反抗都不該有,要知道遲早會挨這樣的事情,你的仇,那時候了結掉多好。 那片玻璃,劃傷了你的胳膊,也割破了我的手。你可以沿著這條疤,再把它劃開一次。當初你流了多少血,我都還給你。 王照安淚眼朦朧,顫抖著把手掌伸向周廣陵。 我更怕,如果這份債永遠沒有還完的一天,我會在瘋掉之前,先適應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