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得
復得
路過夜市時,梅時與吃宵夜的提議被梅朵拒絕了。 原因很簡單,他有工作沒做完,大晚上的,不要再耽擱了。 當然,梅朵沒有明說。 回到家,梅朵先進門,看她乖乖地脫口罩,露出嫩白的臉蛋,紅嘟嘟的嘴唇和挺秀的鼻頭,換鞋子,放書包。 梅時與近門站著,有片刻時光倒流、往日重現的恍然。 你怎么了?梅朵看到梅時與發愣似的,隔著幾步距離,不可抗拒的吸引和疏離,詭異糾纏,夾雜不清。 梅時與斂了眼眸,低頭換鞋,你先洗澡,換洗的衣服在衛生間,我給你熱牛奶。 動作語氣,平和如常。 梅朵想或是自己心虛,所以每每多想。 走過去,抱住梅時與的胳膊,不當的親昵,梅時與立時感受到心膽俱飛的戰栗恐懼。 跟著,梅朵揚起下巴親了他的臉頰,嘴唇濕潤柔軟,梅時與胸腔一陣緊縮,把空氣都逼擠出去。 難受,但他不反感,是,是令人著迷的不適。 又聽甜綿綿的少女嗓音說,好多天沒見了,我很想你。 梅時與身心都是翻江倒海,梅朵只靜靜看著他,等他回應,黑白分明的眸子,水瑩清澈,盛著笑意的眉眼,說不出的好看。 梅時與心動、沉浸、失神,醒味過來,拍拍抱著胳膊的手,我也想你。 事實確實這樣。 梅朵抿唇深笑,很滿意,那我先去洗澡。 在衛生間看到梅時與準備的一套淺色的睡衣,內衣,想象他一件件給清洗烘干又疊好,著實難為情地紅了臉。 洗完澡后,衛生間里濕熱悶人,梅朵拉開門透氣,站在盥洗臺前吹頭發。 坐在沙發上的梅時與,正好可以看到梅朵做事的背影。 一時間,他驚異,梅朵一瞬間長大,會使用吹風機,會自己吹頭發了,好奇她是什么時候,如何學會的。 咝嗞 不和諧的聲音突起,驚得梅時與放下腿,站起來急切趕過去。 但是,他很快發現梅朵好像并不怎么需要他 反應極快地停下按鈕,然后扯斷被絞的頭發,因為有一團斷在里頭了,她俯臉便專心試著從細網空里掏頭發,半干的長發散落,遮住了她的臉。 不知道她怎么琢磨出來的,只聽見吹風機響一下,又停,再響,再停 反復幾次,梅朵拔了電源線,拿著吹風機要往外走,轉個身,視線撞上站在門口的梅時與。 他好像站在那很久了? 我、有牙簽么? 梅時與平靜點了點頭,其實家里沒有牙簽,但他有辦法。 梅朵坐在梅時與身邊,看他從茶幾下取出一盒醫用棉簽,很利落地削尖削細一根,削完,笑著捏住搖搖給自己看,好了。 然后手里的吹風機被他拿去,經過前面幾番cao作,頭發團已經貼著網孔了,梅時與很輕松地把它挑了出來。 又可以使用了,似如鯁在喉的東西被取出一樣舒坦。 誰教你那樣可以把頭發吹到網孔? 對上梅時與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深邃、溫慈的眼,梅朵臉發熱,如實說,我自己發現的。 梅時與神色略僵滯,心潮和眼神卻不禁波動。 梅朵不知道該說什么做什么,捋著吹風機電線,梅時與回過神來,主動拿過,我幫你吹。 繞到沙發后插好電源,為了方便,梅朵做坐到沙發扶手上,梅時與挨著她背站著。 梅朵的頭發黑柔長密,梅時與眼下手碰上,難以名狀的激動,它們在吹風機的響聲里飛動,不停地掃過他的手背,柔軟的涼意,他滿心是不知如何補償的虧欠,也有不可忽視的甜蜜幸福。 像他這樣的年紀,早沒有給女兒吹頭發的機會了,巧因如今這樣錯亂糊涂的境遇,那些遺失的美好,讓他失而復得。 他何其何其幸運。 吹好頭發,梅時與把吹風機折好,送去衛生間柜子里,梅朵去拿梳子梳頭發。 站在鏡子前的梅朵,亭亭玉立,梅時語想到某事,突然問,你以前一個人的時候,生病了怎么辦? 梅朵除了那次水痘,她一直都很健康,梳著頭說,我沒怎么生過病啊。 是他講得太含糊了,梅時與解釋,我是說,你生理期好像,疼得很。 梅朵纖白的手指把梳子上的頭發捋下來,想了想,嗯上學的話就吃藥,周末放假的話,睡一天,傍晚就好些了。 忍疼,忍餓,她習以為常,像說別人的事一樣輕松自然。 梅時與卻胸口悶著一股氣,饒是指甲修得干凈,因為握拳過于用力,在掌心磕出好幾個月牙形印記。 收了情緒,他從后面抱住梅朵,手臂圈在她腰腹,輕輕摩挲,臉埋在她柔軟順滑的頭發里,把她的味道吸入肺腑,深得像能永遠銘記。 梅朵覺著這意思或許是梅時與的同情可憐,其實她自己沒認為有多凄涼。 忽然,梅朵腰上一輕,被梅時與抱著放在盥洗臺上,他臉貼過來,彼此額頭相抵。 梅朵被弄得呆呆的,不敢動彈。 朵朵,我們以后不要孩子了吧。 我會一直對你好的。 梅朵更加說不出話來,之間他是想要孩子的,而且曾說得那樣動情。 梅時與笑,在她唇上啄吻,近近地說,那次說想要小孩是我一時興起,現在覺著你不受疼比較重要。如果,你將來想體驗當母親,我們可以領養一個小孩。 PS:1.掏頭發那個我只偶然試過一次,也許危險,不要學 2.害,我不開口要評論,你們就不給一點兒反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