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動搖
047.動搖
之后,葉崇明沒有再問什么。 他沖著生物安全柜前的助手揚了揚手,低頭對許顧說道:我們可以開始了。 嗯。 過一會兒,cao作區的助手出來了,他小心翼翼地把手里的針管試劑遞給葉崇明,通過對講系統小聲地說著什么。 葉崇明點了點頭。 他看向許顧,少年躺在病床上,冒出來的一對尖耳下意識的動了動,平靜淡然。他好像對這個實驗并不關心。 葉崇明說道:接下來,你也許會比較痛苦,如果覺得難以承受了,就告訴我。 許顧沒說話。 他伸出手,示意讓葉崇明直接注射。 下午五點。 監禁的房間里。 蘇泠靜靜坐在沙發上,低垂著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面前的茶幾上擺著打包送過來的午餐,一下午過去了,她沒有拆開過。 秋末已過,冬日漸寒。 冷空氣里彌漫著一股蕭瑟衰敗的味道。 她側頭看了看門外,又看向墻上掛著的鐘表。蘇泠平復著心底又升騰起來的焦慮,纖細的指尖捏著薄毯的一角,捻磨,揉搓,片刻又放回衣兜里,不停地摸索。 她又想抽煙了。 摸來摸去,卻碰到了一個質地有些硬的東西。 蘇泠把它拿了出來。 一小團皺巴巴的紙躺在她掌心,曾經,它是一只小紙狼。 現在它身上滿是皺褶,一條條皺褶讓它傷痕累累,把它變成了蔫不拉幾的小傻狗。 蘇泠的目光柔和了些。 她捏了捏小紙狼的兩只小耳朵,戳著它的頭。 一不小心,給它戳散架了。 再捏捏,小紙狼的腦袋扁了,腿也撇開了。 蘇泠: 狗子回來不會罵她吧? 蘇醫生心里突然升起做賊心虛的慌張,她連忙捏了捏,手忙腳亂地又整起活來。 但有時候,事情總是與愿望相悖。 她想修復成原樣,最后,小狼卻變成了一張皺巴巴的紙,攤開在她的掌心。 蘇泠盯著這張紙,半天沒動。 她的心里又泛起說不出來的感覺。 酸酸軟軟的,裹著些微的甜味,細品時又全是苦澀 她不知道。 這張紙里藏著她的名字。 那張皺巴巴的白紙上,正中心的地方,蒼勁有力地寫著: 蘇泠。? 沒想過他還有這樣的心事。 蘇泠回想起許顧走之前,在她耳邊說出來的那幾個字,她的腦袋亂成了一團漿糊。 正在煩悶之際,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蘇泠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站了起來。 還是那個女助手,她眉目間的怯意不再,看上去似乎有些擔憂。她抿了抿唇,輕聲說:葉教授請您去一趟實驗室。 發生了什么事? 蘇泠聞言,把紙條揣進兜里,趕緊往門口走去。 女助手跟在她身邊:注射試劑之后,許顧的身體出現了一些失控反應,怕他再傷人,需要你親自接他回監禁房。 蘇泠的眉頭緊皺,腳下的步子加快。 到了實驗室,女助手將她帶到了最外部的休息區,旁邊就是更衣室和獨立的淋浴室,葉崇明沒過多久就從里面出來了,他擦了擦手,看向蘇泠:來了。 蘇泠直接問:人呢? 在清洗消毒。葉崇明的神色有些疲倦,他的身體素質很好,不用太擔心。 什么時候結束? 已經結束了。 我說的是,蘇泠強調,你實驗什么時候才能結束。 這樣的生物活體實驗,放在以前蘇泠連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無論是小白鼠還是半獸人,對她來說都沒有任何區別。 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想法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不能說她良心發現。 也不能說她是慈悲心作祟。 可能,僅僅只是因為她雙標而已。 小蘇,你應該很清楚。? 葉崇明往沙發上一坐,不緊不慢地說道:半獸人是值得長期研究的物種,好不容易有了活體樣本,除了保護起來,還應該在各方面展開課題研究。 這不就等于判了無期徒刑? 是,葉崇明淡笑,別忘了,你從一開始就是這個無期徒刑的執行人。 蘇泠沉默。 沒錯。 她和許顧的相遇,本來就是從一個鐵籠子開始的。 他本來就是要上交國科院的。 氣氛漸漸冷了下來,蘇泠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她習慣性地揉搓著口袋邊的衣料,頻繁地踱著步子。 不久,實驗室的另一道門打開了。 在兩個助手中間,站著的還是那個熟悉的少年。 他換上了一身病號服,手銬和腳鐐都牢牢地戴在身上,細軟的墨色發絲堪堪遮住眉眼,臉色看上去比平時要蒼白。? 蘇泠快步走過去,等到真和許顧面對面了,又顯得有些無措。 許顧低眸,正好能看到她顫動的長睫。 難得讓蘇醫生擔心一回。 他想抬手摸摸她的發頂,猶豫了一會兒,只是緩緩說道:走吧。 蘇泠帶著他回了監禁的房間,兩人都沉默無話。 這時候,茶幾上已經擺好了晚餐,蘇泠突然想起來,許顧一點東西都沒吃,她看向少年:餓不餓? 少年坐回沙發上,因為腳鐐的關系,只能乖乖地坐著。 他冒出兩個尖尖的耳朵,后面的尾巴也伸了出來,輕輕地蹭了蹭蘇泠的小腿,像是在撒嬌:餓。 用清冽的嗓音說出軟軟的話。 來吃點? 不吃這個。 那吃什么?蘇泠回頭看向他。 許顧想了想。 他吞咽下最想說的話,繼續說道:炸雞。 那玩意兒吃了對身體不好。蘇泠cao著老母親的心,語重心長地說道,你現在最好吃點營養的,雞蛋吃不吃? 不要。 蘇泠一腳踹過去:不準挑食。 吃過晚飯,兩人擠在沙發上休息。 這種感覺就像回到了那個幾十平米的小房子。許顧的尾巴甩了甩,尖端勾著蘇泠的發絲,撩過來,又纏上去,然后輕呼一口氣。 你不是注射了特效藥嗎?蘇泠瞥了一眼他的尾巴,怎么還能變回去? 嗯。 許顧應了一聲。 特效藥的作用是抑制血液里的獸性,對外形上的變化并沒有什么作用,當初他被蘇泠注射過大劑量的苯巴比妥,也能很快變回去。 今天下午,葉崇明對你做了什么?蘇泠問他。 她的腦袋里還在回想女助手說的話。 「注射試劑之后,許顧的身體出現了一些失控反應?!?/br> 失控? 她瞥了許顧一眼。 好像沒有哪里不對勁,他正常得很。 打了針。許顧淡淡回答。 蘇泠知道這狗崽子半天憋不出一句實話,只好又問: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沒有。 他的手指在不可抑制地顫抖。 許顧把細微顫抖的指尖蜷縮起來,緩緩握成了拳,盡量不讓蘇泠看見。 他深吸口氣,低低喊了一聲:蘇泠。 嗯? 離我近一點。 他的雙手被鎖住了,抱不到她。 但又想抱她。 蘇泠往他那邊挪了挪。 然后,許顧抬高雙手,長臂攏成一個圈,從上至下將她牢牢地裹在懷里。他湊過去,正好將蘇泠按在自己的心口處。 蘇泠被迫緊貼著他硬邦邦的胸膛: 狗子今天犯什么病了? 她皺起眉,隔著薄薄的衣料,忽然感覺他的體溫灼熱得不太正常。 蘇泠出聲:你是不是發燒了? 她伸手,想要去摸許顧的額頭,卻被他禁錮著手臂,不能動彈。 我沒事。許顧親了親她的發頂。 想讓她聽聽他的心跳聲。 還想要更加靠近她。? 許顧像一只毫不饜足的小狼,毛茸茸的耳朵豎了起來,忽然傾身過去,將她壓倒在沙發上。 少年的綠眸幽幽的。 眼神里藏著欲望,這是明目張膽的勾引,也是赤裸的圖謀不軌。 蘇泠笑瞇瞇地提醒他:這里有監控。 室內燈光昏暗,房頂的四個角落都泛著紅光,對準了在沙發上糾纏起來的兩個人。 少年呼出一口氣:你在我身邊,我忍得很難受。 那我走? 許顧臉都黑了。 他狠狠地在蘇泠的肩上咬了一口。 蘇泠痛得皺眉,抿唇忍笑。 少年胯間堅硬的昂揚抵著她,存在感太強烈,讓人很難忽略。 蘇泠又掃了一眼房間里的監控,心里既升起了罪惡感,又隱約覺得刺激。 她現在似乎越來越不反感許顧的靠近,或許將來,她說不定還會覺得喜歡。 其實,這并不是壞事。 她纖長的手指順著薄薄的衣料往下,伸進去,握住那根粗大的性器。它似乎更加敏感了,在她手里跳了一下,隨即得更加粗壯腫脹。 管它呢。 一起墮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