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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能有一次zuoai不是以我暈過去告終。 我讓他給我揉著快要散架的身子,許下這個愿望。 他也知道自己做得過分,低眉垂眼,一臉知錯的樣子。 但我相信他下次還敢。 大部分裝備都被我留在了岸上,里面有足夠的水和食物,還有用于換洗的衣物,讓我不至于落魄到用椰子葉遮羞。但椰子葉是個好東西,我指揮他摘了足量的椰子葉,和樹枝一起簡單搭了個小帳篷。 我要喝椰汁。我說。 他看了看我脖子上的吻痕,心虛地移開目光,再次爬上樹給我摘椰子去了。 真乖。 其實我早就沒生他的氣了,只是喜歡他圍著我轉的感覺罷了。在我模糊的童年記憶中,我總是帶著一群孩子上山下河,大家都覺得我無所不能、不會受傷,殊不知我也只是個普通人,會覺得痛,也渴望被關心。 唯一一次備受呵護,好像也是在類似的環境中:與世隔絕的海島、消滅怪物的演練、篝火照著樹枝藤蔓張牙舞爪的影子,有只漂亮的手在給我包扎傷口,動作小心細致。 學長,小傷而已,沒關系。我那時候這樣說過。 其實不全是沒關系,寄生類怪物造成的傷口如果不用清理干凈,會使得人被二次感染。 對方沒說話,但周身的氣息表明他心情不好。 ¥/&,要保護好自己。 我下意識去回想被模糊的話,卻被一陣劇痛打斷。 那兩處傷又開始發作。 豆大的汗水往下低落,我張著嘴,想要汲取更多的空氣。013沖過來想要扯開我的外套看傷勢,被我制止就這一套能穿的衣服了,我可不想光著身子回學校,太丟人。 上藥了嗎?不錯,他還知道受傷了要上藥。 沒用。 如果有用,早就好了。 他知道自己幫不了我,便將我攬在懷里,輕輕拍我的后背。耳邊有些癢,是他在哼歌,旋律熟悉又陌生,讓我想起家鄉的原野,長風徜徉,青草旺盛,小溪蜿蜒流淌,孩子們唱著歌,指尖纏繞著陽光,嬉戲打鬧,自在無比。 那是獨屬于我的寶藏。 因為曾經同我玩耍的孩子,在異變中,化作了怪物。 只有我,作為復仇的厄里倪厄思,窮其一生追逐異變。 我在歌謠中閉上眼。 傷口不發作的時候,我常常忘記還有這么一件事兒,只要它不痛,我的行動就不受影響。 光是等待太過無聊,我和013配合行動,將島上的怪物滅了大半,配合也越來越默契。 他是最好的搭檔,實力夠強,不需要多說就能猜到我的意圖,讓我能夠放心把后背交給他。 這段時間,他沒有表現出值班醫生所說的攻擊性和不穩定性,甚至對我關懷備至。 唯一的缺點就是太死心眼兒。 我逐條陳述利用這個機會離開學校的可行性,苦口婆心地勸說,他卻堅決不從,我一說起這個話題就撲過來吻我,吻著吻著手伸進我的衣服里,開始大半個晚上的荒唐。 這個議題就此擱置。 情到最濃的時候,他也會咬著我的唇讓我離開。他重復著危險這個詞,每撞擊一次,都會說快回家。 可是我沒有家了呀 事情的蹊蹺之處就在于此,我無處可去,學校成了我唯一的歸宿??晌覍@個地方并沒有歸屬感,甚至沒有一周以前的記憶,除了常識,我對其一無所知。 與其說是參與者,我更像是這個世界的記錄者。 我真的,是四處飄蕩的浮萍嗎? 在013帶著濃烈情欲的警告中,我不由得思考: 我為什么,要固執地留在這里? 像是尋不到燈塔的舟,在陌生的海域漂泊,不安于此,卻無處可去。 直到有一天我在這里遇到另一葉小舟。 想到這里,我總算能短暫地放任理智失控,忘卻身為軍人的紀律和本能,全身心墜入愛欲,同他沉淪。 從今天起,你就是安全部的一員了。安心修養吧,不用再擔心怪物的威脅。 別太緊張,你戰斗得夠久了,現在,讓他們來保護你吧。 記憶的碎片一閃而過,卻抓不住其中的線頭,只隱約有失落涌上心頭,像是為自己的無能自怨自艾。 眼前突然陷入一片漆黑,無論是013,還是周圍的場景都消失了。我只能感受到我的存在,卻無法觸碰到實體。 20。 我又聽到那個聲音。 ¥%*&,沒有時間了! 在我的感知中,時間只過去了幾秒。但當我睜開眼,自己已經回到了學校的宿舍里。 013布滿血絲的眼睛在我眼前放大,形狀漂亮的下巴上長滿了胡茬,似乎很久沒有清理過的樣子。我覺得好笑,想伸手摸摸他的胡茬,卻先一步被他壓住,說:你在輸液。 我轉過頭,果然看見了吊瓶。 我怎么了?我完全在狀況外。 他先遞給我一杯溫水,看著我喝下,才說:你突然昏迷,現在是第三天。 沒有時間了。 我想起這句話,心中不由自主升起焦躁的情緒。 我壓下不安,聽013繼續說。 我把你帶回來,那些醫生說你是腦死亡,有生命跡象,但蘇醒的可能性不低。我不信,人不可能突然腦死亡,我也沒找到怪物影響的證據,所以我覺得你一定會醒過來。 他的聲音沙啞,像是很久沒喝過水,明明剛才才遞給我溫熱的水,卻不知道自己喝一口。 我把杯子給他,說還要喝水。 他從保溫杯里倒出溫水,遞給我。 這一口我沒有喝下去,而是拉過他的衣領,嘴對嘴渡給了他。他的喉結動了動,咽下去,而后僵在原地,沒有趁機深入這個吻。 他捏著我肩頭的手在發抖。 我意識到他在害怕什么,微微錯開,說:不是因為你。 他的身形一僵,眼眶變得通紅。我以為你太痛,生我的氣,去別的地方了,他說,我想去找你,但現在還不行。 我從他的話中聽出了不對勁:別的地方是哪里? 我們應該去的地方。 再追問,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眼睛反倒越來越紅,長而濃密的睫毛一顫,眼淚像斷線的珍珠般往下掉。 我心一軟,哄他:別哭了,我不問你了。我也沒生氣,哪兒都不去,就在這里。 不行,你要回去,你要回家。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好難伺候。 我嘆口氣,手環著他的腰,親他的喉結。他哭得更厲害,但落下的吻又咬又啃,力道有些大,像是在發泄情緒。 我心中警鈴大作,掰過他的頭,正色道:等等,既然回來了,就得學點東西。 他不明所以,腦袋上冒出一個問號。 我扯掉手背上的針頭,不去管滋出來的血線,帶著他熟練地翻窗躲避監控攝像頭,一路前行到圖書館的影音室,打開電腦,輸入網址,將視頻的聲音關掉,點擊播放,說:學完100個視頻前不許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