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依
相依
收下傅知遠的銀行卡,等他們兩個一走,程星燦沒想太多立刻就撥打中介公司的電話,激動得手心出汗,迫切想告訴對方她要買房。 她有錢了。 盡管是豁出臉借來的,但總比讓父親跟隨她四處流浪的好。 把錢交出去,他們就可以回家了。 她滿懷希冀地想象著那個畫面,然而現實總不盡如人意。 程女士您好,非常抱歉,房子已經賣掉了,您如果還考慮買的話,我可以給您推薦其他房源。 程星燦懵了一下,慢慢才理解對方所說何意,謝謝,那不用了。 說完胳膊一軟,垂落到大腿上,那頭連著喂了幾聲,沒聽到回復也掛斷了。 她紋絲不動地跪坐著,好長一會兒才抬起臉來,幽幽地嘆息了聲,安慰自己或許就是天意。 沒買到也好,后半生不用背負一大筆債款活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至于父親這邊,大不了去上墳時多磕幾個響頭。 父親知道她盡力了,會原諒她的。 說去就去,她轉身出門還掉銀行卡,跟傅知遠解釋完幾句,當晚給車加滿油就回了余陰。 車開不進去只能停在村口,一下車就有道手電筒打過來,當即把程星燦嚇一跳,對方揉眼睛又打哈欠,無精打采地催促:快點快點,回去了。 是她堂弟程池。 程星燦撫著胸口走過去:你怎么回來了? 她這堂弟在縣里找了個工作,平常怕大伯念叨是能不回就不回。 家里今天殺雞,我回來啃雞腿。 他又打了個哈欠,胳膊搭上她肩膀,語氣吊兒郎當的:瞧你這樣子,是不想見到本帥哥啰。 瞎說什么呢。 她笑捶了他一拳。 不是告訴過大伯不用來接了,幾腳路而已,現在都幾點了。 程池呵呵假笑兩聲,沒好氣地訓她:知道現在半夜三更了還敢開夜車回來,說吧,這么急著回來干嘛? 她抿著嘴巴,幾秒后才答:想回就回來唄。 呵,知道這是你家就好。 兩人邊走邊聊,都困得不行,回到家隨便洗把臉就各自進屋睡了。 沒睡多久天就亮了,程星燦起早出發去墓園,折騰到十一點才回到家,除卻給父親掃墓,還帶了份合同回來。 沒買到房子,她退而求其次的去買了墓地,六萬塊的價格比預期貴了點,但位置離她父親很近。 他們今生是父女,死后也要做伴的。 回到家里,買墳地的事程星燦沒跟任何人說,由著晚上還要上班,吃過中飯便匆匆趕回了景安。 謝天謝地這一路車子都沒拋錨,到目的地停車時才三點出頭,她今天上的晚班,還能在屋里稍作休息再出門。 說起來這天氣也怪,余陰那邊晴空萬里,到景安這邊卻下起了雨,抱著臨走前伯媽打包給她的青團一路小跑到單元樓下,歇了口氣方才繼續上樓,走完四層階梯拐彎,猝不及防被人迎面潑了身冷水。 她擦走臉上的水珠,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怎么回事,對方破口大罵就要沖上來。 我掐死你個不要臉的狐貍精!哪個不勾引要來勾引我兒子! 來人正是她房東,也就是傅知遠的mama。 程星燦一手格擋住對方揮來的胳膊,一手護著自己的頭臉,你他媽發什么神經,誰有興趣勾引你兒子。 聽到動靜的傅知遠和梁綺絢趕出來,前者架住自家母親,后者抱住程星燦的腰往后退。 你個臭婊子白蓮花!要不是你在這兒知遠搬過來干嘛!你還有什么好狡辯的! 對方氣得面紅耳赤,程星燦冷臉瞪回去:自個兒管不住你兒子來找我撒野,關我屁事。 此言一出,傅母越發惱怒,顫著手指向她:好啊,不關你屁事是吧,老娘也不做你生意了!限你今天就滾! 她理直氣壯:你做夢,收房租的時候怎么不見你說這句呢。 老娘還嫌你賣屁股來的錢臟手!回頭一毛不差全還給你!你個小賤人今天必須滾! 兩人越吵越烈,傅知遠再聽不下去,勸架聲大了不少:媽,你少說兩句! 燦燦姐,不要吵了。 梁綺絢很害怕,苦著臉弱弱地勸說,程星燦冷呵了聲,撿起掉地上的青團往旁邊走,經過傅母時譏笑著警告:你最好別再惹我,否則我會叫你嘗嘗怕什么來什么。 對方氣急敗壞地高吼:我就是死了都不會讓你進我傅家的門! 說著改為捶打自己的兒子,你給我立刻搬回去!以后再讓我知道你跟這婊子來往,我立刻就死給你看! 媽!你能不能別說了! 沒心情看他們母子爭吵,程星燦一聳肩,繞過他們走到住處,快速地開鎖進屋,砰一聲猛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