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移宮（五十一）告別成玦

    走之前還有兩件事。

    一件是再看看成玦。

    一件是取了云陌。

    來回奔走在這些個男人之間，清河第一次覺得有些頭痛。

    特別是在面對蘇謬每天都在明里暗里嘲諷自己的綠帽子夠不夠大的時候。

    不過，該辦的還是要辦的。

    去云陌府上的途中，清河路過擂臺，腳步因為眼神的一瞥而滯住。

    隨即，唇角笑意誕開。

    她負手站在遠處的樹下觀戰，樹影落在她的肩頭。

    擂臺上的少年衣袂紛飛，卷起一片風云，那劍隨著他手上的動作飛舞，劍意朝氣，仿佛和主人融為了一體。

    清河笑著暗自搖了搖頭。真是每人都有每人的劍意，蘇謬使劍灑脫隨意，甚至酒后舞劍更為一絕，而他卻是帶著少年的認真和蓬勃，每一招都一絲不茍。

    對面的人被少年強勁的攻勢逼的節節敗退，最終險險跌下擂臺。

    人群中發出一陣鼓掌叫好聲。

    少年得了勝卻沒有笑，他環顧著四周，像是在人群中尋找著誰，卻又沒有發現那個人他的眼瞳慢慢暗了下去。

    眼神無望地掃過最后一個角落。

    火苗簌地燃起。

    j！成玦卻把脫口而出的jiejie壓在了喉嚨里，壓下喜悅，故意板著張臉快步跑到清河面前。

    對她不能太過熱情，不然她就會輕視自己。

    她一直是這樣。

    所以，一如往常地，他面無表情，可那加快的步伐卻能說明一切。

    清河彎了眉眼，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頭。

    成玦躲了下，最后還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被她觸碰了一下。

    我快出征了。

    他的萬千思緒被這一句話打斷，成玦愣愣看向她的眼睛，這時未脫的稚氣才完全地在他臉上顯示出來。

    自己每日都來打擂臺，等了她好些個日子，可是她說了什么？

    他的目光無神。

    清河對他總是包容且照顧的，此次想與他做最后告別也是想再囑咐他些，凌霄派不參與也是好事，我已經交代了白眉那邊，她會多些把你照顧好的。

    成玦的眉頭忽地皺了起來，像是受傷，也像是猛然在他們之中建立起一道防備的屏障，又是這樣他喃喃了一句。

    什么？

    也許他們之間，清河看的并不真切。

    又是這樣，他與她完全拉開了距離，看著她的目光像陌生人一樣，你從來都是通知我，沒有給過我選擇權。

    他言下的意思很多。

    他在怪她。

    怪她不把他留在身邊，怪她不帶他出征，怪她不問詢他的意見，怪她總是那么隨意地就安排好他的事情，怪她總是把他交給別人。

    清河斂了笑意。

    也許是最近事務太多，她心煩的緊，也許是她對成玦的包容度也并不是沒有上限的。

    一切事務你都可以自己選擇，莫要怪到我身上。你大可以離開凌霄派，大可以指罵不公不義。當年是你自己選擇的這條路，我所做的，不過是報你父母的情誼罷了，你莫要想多。若你嫌我管你管得煩了，那往后，好自為之。

    清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轉身離開。

    成玦身子顫了下，雙拳漸漸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