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爾斯與梅根斯維齊
塞爾斯與梅根斯維齊
渣樂:最近漲了好多收藏,放幾章出來給你們解解饞。 再次回到翡冷翠已是一個月之后,她收到了消息,昆圖斯已從魔界返回,并在宅邸等她。 她踏上青翠的河岸,東方的天空低垂著大片大片的烏云,猶如燃燒中的滾滾濃煙,再遠處便是她的宅邸,在半山腰巍峨聳立,往上是高峻陡峭的崖壁,一月不見,冒出了青青綠草,有幾只飛鳥繞著山頂盤旋。 在這個地方出現動物的蹤跡,是個好兆頭。遠處的草坪上光明神使在教孩子們念詩,響亮優美,字字踩在韻律之上,塞爾斯漸漸生出一種模糊不清的感覺,促使她以全新的眼光看待神棄之地。 天色暗淡,即使在白天,大廳的吊燈里也常常燃起火焰。 魔王拒絕向您支付贖金。他單膝跪在塞爾斯的面前如實稟告,他說,就算您把贖金壓到一個子兒,也什么都得不到。 塞爾斯在廳中來回踱步,腳步踩在大理石上噠噠作響,咒罵起來:那個該死的蠢蛋。 有那么一瞬,她腦子里閃過一個小念頭,只需要施個小小的咒語,就能讓魔王變成一個傻子,讓他為這個決定后悔終身,不,還是算了,她不能以神明的身份直接進行干預,這不是她的世界。 昆圖斯望了她一眼,又道:他還將與梅根斯維齊女士的婚姻作廢,如今她已不再是魔后了。 梅根斯維奇立在一旁,一臉的漠然,她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無論她那場婚姻有多么的聲勢浩大,但婚姻的軀殼是腐朽的。 他媽的,這個無賴,那她的父親呢?塞爾斯怏怏不樂,這可是她女兒啊。 她的父親也是一樣的態度,還放言遲早要找到您的老巢打過來,我不知道該如何定奪,只能先回來聽取您的意思。他沒有抬起視線,搖了搖頭。 塞爾斯站在窗前,遠處的高塔已然動工,孤零零的佇立在大地上,比那些樹木還高,更顯氣勢恢宏,直指天際。 她冷冷的說道:想來就來吧。 她痛恨戰爭,痛恨暴力,只想過安穩的日子,但在平靜之下,戰爭往往一觸即發。該冷血的時候她一向不留情面,但要抵御魔界軍隊,恐怕翡冷翠撐不過十秒。 一直一語不發的梅根斯維奇脫口而出:我母親留給我的財產呢? 昆圖斯說:魔王又娶了你的meimei,所以你結婚帶過去的財產,自然又成了你meimei的。 強盜!簡直是強盜!梅根斯維奇怒不可遏,她還想說些什么,可淚水溢出了眼眶,她狠狠擦掉滑落的眼淚,不得不轉過身背對著他們,抵在墻上。 塞爾斯皺著眉,若有所思的說道:我們出去吧。 昆圖斯起身跟在她的身后,只隔著一步距離,這個位置不太近也不遠,剛好可以保護她。 大人,還有一件事我需要讓您知道,可我怕您怪我自作主張。他躊躇的說著。 說吧。塞爾斯不介意的擺擺手,希望是好消息。 我路過紅薯嶺的時候,恰好遇到一隊矮人,總共有一百多個,他們因為逃離家鄉的瘟疫而流離失所。他頓了頓,我告訴了他們翡冷翠這個地方,這里的領主寬容大度,一定有他們的一席之地,他們表現出了興趣,但沒說會一定過來。 她聽的很專注,沒有出聲打斷他,他放下了懸著的心臟,他隨時都擔心自己是個不折不扣的傻瓜,惹得她不快。 我喜歡矮人的工藝,瞧瞧人族,他們的匠師個個保守,不喜歡革新,打造的東西沒一個能抵得過矮人,難怪國王們都找矮人買東西,如果有矮人的加入,至少能讓外面的金子流進我的腰包,畢竟他們在我的地上勞作,用的是我的礦石,我得收稅。 她露出微笑,沒有什么能比建立翡冷翠更重要:我會把西邊的土地賜予你,那里的山脈下藏有數不清的礦石,以后你就是那的領主了,你想送給誰都可以。 昆圖斯不由怔住,翡冷翠屬她一人所有,而她一向吝嗇,錢只花在刀刃上,對自己也摳門,從不佩戴珠寶,他從未想過她會把這片土地獎賞給他。 不,不行,這應該由您來賜予這片土地給矮人,您才是翡冷翠的主人,這座城市的誕生應該歸功于您。 我可不敢獨攬功勞,我是干的最少的那一個,況且我不會一直待在這,如果我說給你,那它就是你的,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她又笑了,藍色的眼睛直直朝他望過來,我已經厭倦了各種族之間互不信任,厭倦了戰爭,如果由他們一同打造這座城市,我很想知道在這片土地上,持不同信仰的他們能否和平共處,拋去所謂的偏見。 昆圖斯對上她的目光,瞧出她眼里的信任,那一刻,他知道自己無法推脫。 晚上,梅根斯維奇獨自待在房中,沒有出來和大家一同享用晚餐,塞爾斯端了一杯牛奶和一盤煮熟的土豆泥,敲響她的門。 進來,門沒鎖。梅根斯維奇大喊著。 塞爾斯沒有忽略掉她聲音里的憂郁,果然,她看見梅根斯維奇緊繃的蒼白面容,坐在床上,環抱雙膝,既可憐又弱小,獨自一人聽著窗外呼嘯的狂風。 塞爾斯立即將吃食放在桌上,坐在她的身邊,一手撫摸著她的背,說道:想要吃點東西嗎? 梅根斯維奇任由她安撫著自己,靜靜的承受,猶如一頭溫順的母羊。 一陣沉默之后,梅根斯維奇痛恨的嘶聲道:他們搶了我母親的東西,那是屬于我的。 是的,簡直沒道理。 他們不配擁有她的的東西。她的聲音帶了點哭腔,我以為爸爸他愛我,可他放棄了我,我甚至不如他珍藏的酒。 你父親不明白自己失去了多么重要的東西。塞爾斯讓她躺在自己的大腿上,撫摸著她的頭發,你的母親呢? 幾年前就死了。梅根斯維奇回想起溫暖而遙遠的往日,她的記憶由笨重的巖石構成,那是她從一出生就跟著自己的囚籠,而一個女人總會抱著自己在窗臺上唱歌謠。 她肯定不愿看到你這樣消沉,無論發生了什么,別讓那些不愛你的人毀了自己的情緒。 一滴淚從梅根的眼角滑落,沉默猶如深淵橫亙在兩人中間。 時間流走,塞爾斯突然說道:你一整天都沒有進食了,等你吃了食物,我就帶你去個地方。 梅根斯維奇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拿起牛奶灌進肚子里。 塞爾斯平靜的端詳著她,輕輕說道:你是故意讓贖金提高到一千萬的吧。 梅根斯維奇羞愧的點點頭:我們兩個是政治聯姻,都看對方不順眼,我知道那個混蛋不會給一分錢,所以就想趁這個機會離開他,但我不知道的是我父親也會放棄我。 塞爾斯揉揉她的腦袋,靜靜的等她吃完。 所以你要給我看什么?梅根斯維奇從床上站起來。 她神秘的笑笑,握住了梅根斯維奇的手,瞬間的黑暗撲面而來,眨眼以后,數不清的魔法水晶刺的她眼睛發疼,梅根斯維奇發現自己現在被金幣寶石環繞的金庫里。 塞爾斯遞給梅根斯維奇一個布袋子,只有手掌大?。喊涯隳赣H留給你的財產拿走吧。 這......這是魔王的金庫!她愕然,你是怎么辦到的? 這是我的能力,咱們得快點,親愛的,外面有侍衛巡視。她露出驕傲的微笑,找了一張天鵝絨椅子坐著。 沒錯,現在來不及抱著她喜極而泣,梅根斯維奇不停的將金幣裝進小袋子里,無論她撒進去多少,依然填不滿這個袋子。 神奇的小袋子,她愛極了它。 我就知道你是個圣女,雖然你有時候又像個混蛋。她嘮嘮叨叨,手里的動作不停,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金幣,她都據為己有。 我混蛋的時候你可沒見過,我jiejie都拿我沒有辦法。塞爾斯一本正經的說道,對了,我可不是圣女,不過我喜歡白日做夢,算半個夢想家。 梅根斯維奇覺得有些好笑,不由瞥了塞爾斯一眼,她低著頭,沉浸在思緒里,在她蒼白的臉上看見了堅韌,還有第一次初見時的專注與嚴謹。 半個小時之后,梅根斯維奇現在她的面前:我們走吧。 塞爾斯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打了個響指,金庫內剩下的金幣轉眼只剩下一半。 你又做了什么?梅根斯維奇瞪大了眼睛,金幣去哪了? 你會知道的。塞爾斯抓住她的手,兩個人又來到一處空房間內,頭頂是花紋反復的巨大穹頂,但玻璃窗骯臟,遍布灰塵,可見許久沒有人打理過了。 塞爾斯揚起手,稀里嘩啦的金幣從她的衣袖中落出,很快堆滿了整個房間。 這又是哪?梅根斯維奇不解。 光明教會的總壇,那群讀書讀傻了的修士會以為這是光明神賜予他們的禮物。她聳了聳肩,既然魔王不愿意幫助我,那我就讓他的錢,以光明神的名義去幫助更多的人,等著吧,我遲早會讓他知道他的錢都去了哪。 那你怎么不全偷了,還給魔王留一半干什么? 如果魔王沒有錢,就會去掠奪其他人的,我怎么忍心看別人受苦。 梅根斯維齊問道:你綁架我的時候,良心去了哪? 我很抱歉,當你在財富的十字路口徘徊時,也會做出有利于自己的選擇。 沒了這些錢你怎么辦呢?你不是要養活一大家子的嗎? 我從不認為自己是個窮人。 但翡冷翠需要,有時候,我覺得這個世界糟糕透了,有錢有勢的橫行霸道,不夠吃穿。而有些人活的比畜牲還不如,他們總說神明與我們同在,可誰也沒見過。 翡冷翠生來高貴,不需要這個混蛋魔王的錢。塞爾斯義正言辭,像是在討論哲學問題,親愛的,其實神明一直在你的身邊。 他媽的,綁架得來的錢她就用的心安理得了?無賴總有意想不到的歪理,梅根斯維齊嘆了口氣,塞爾斯有時候比驢還倔。 你可以走了。塞爾斯突然說道,然后緊緊擁抱了她,你是個好孩子,我會想你的。 什么?瞬間,她的心被糾緊了,梅根斯維齊沒有回過神來,你要放我走? 你自由啦。塞爾斯拍拍她的肩膀,沖她微笑。 不,等等,你先別走,我想把錢投在翡冷翠上,你幫了我,還挽回我母親的財產,我想我母親也贊同我的做法。她聽見自己這般說著,還抓住了塞爾斯的手腕,真是奇怪,她們兩個沒見過幾面,她對塞爾斯一無所知,仍是選擇相信她。 塞爾斯眨了眨眼,面帶笑意迅速握住了她的手,手勁強大,生怕她跑了似的:你確定?好,就這么定了,我會按月給你分紅,你真的是太聰明啦,能跟你這樣正派的人士做生意是翡冷翠的榮幸,我馬上回去就讓亞德里安擬好合同,你可以先投資一半,如果賺了錢你再接著投,我敢保證以現在的情況,這個買賣穩賺不虧。 梅根斯維齊一邊握手,一邊忍不住思索自己的決定到底是否正確,明明兩個人之前還是不對等的綁架關系,一晚上的時間就成了合伙人。 她得到了想要的自由,可是她還能去哪呢?外面一直在打仗,還有瘟疫,她也并不是特別想去湊熱鬧,尤其是看到破敗的光明神殿更堅定了她的想法,與其漫無目的的游蕩,還不如跟著塞爾斯,如今的翡冷翠是大陸上最安全的地方。這個念頭在腦海中成形了不到十秒,就令她做出了決定,但她不知道的是,所有的一切都將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