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過后
清醒過后
第二天清晨知秋醒來,天色微明,房間內還有些昏暗。知秋起身捋捋頭發,赤腳走到窗邊一把拉開了窗簾,深秋泛著涼意的氣息裹挾著晨間的清風涌了進來。 床上還昏睡著的男人似乎是被打擾到,不滿的嚶嚀了一聲,把頭埋進旁邊的枕頭。 昨晚知秋爽完不小心直接睡著了,后續的清理工作想必是張城完成的。知秋想著張城拖著疲累的身子伺候她洗澡、打掃浴室衛生還要清理床上用品,像爹不疼娘不愛的小可憐辛德瑞拉,就在心里偷笑。 等她洗漱完吃過早飯,張城還睡得人事不知,知秋使壞把剛洗過還很冰涼的手塞進了張城溫暖的頸窩。 張城一個激靈果然睜開眼睛,捏著她的手塞進被子,含含糊糊地問她,唔,手怎么這么涼?知秋不答,又拿手去捏他的腹肌,柔韌溫暖的手感確實一流。 張城果然十分痛苦地皺起眉,拿手捆住她的手腕,小秋別鬧,你要去上班了嗎?說著就要爬起來,我去送你吧。 知秋連忙按住他,我都要走了,今天本來就要遲到了。你繼續睡吧,早飯在桌上記得吃。說著低頭親親張城的臉,頗為可惜地看著他略有些干燥的薄唇,到底還是沒有勇氣下口,蹂躪了一番他的俊臉后匆匆起身去單位了。 知秋一天都有些心不在焉,雖不至于影響工作,但還是逃不過辦公室的幾個人精。韓思齊大大咧咧地直接問她,秋姐你昨晚沒休息好嗎?不舒服今天早點回去吧,這邊也沒什么事情了。 南行舟聽了輕笑一聲,你秋姐就是睡得太好了吧。 知秋心梗,南行舟果然是精中精,眼睛毒嘴巴更毒。她不敢怠慢,麻溜地沖了一包速溶咖啡給南行舟呈過去。 誰知南行舟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直接回她,不接受情感咨詢的業務。 說是這么說,但還是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皺皺眉頗為不滿地放下,隨口問她,和你那個竹馬睡了? 知秋心神大震,南行舟甚至都沒有正式見過張城,只是偶爾在單位門口、酒吧里、大街上這種人流混雜的地方打過照面,知道有這么個人罷了。 韓思齊和王宇澤見有這么大的八卦,也想湊過來聽,被知秋打發去隔壁單位送材料才戀戀不舍地走了。知秋趕走兩只猹,正襟危坐,一臉嚴肅地看著南行舟,求大師指點迷津。 南行舟無可無不可地挑挑眉,怎么?你是睡了不想負責?知秋語塞,她昨晚一時糊涂,被情欲沖昏了頭腦犯下大錯,玷污了一個無辜少男,今天理智回籠確實不知道怎么收場。 你不喜歡他么?技術不好? 知秋老臉一紅,沒有,不是那方面的問題。南行舟打斷她的話,不是這方面的問題,那說明你很滿意咯?看她要翻臉,才微不可察地笑笑,示意她接著說。 知秋也不知道怎么描述,我就是覺得做朋友很好,不想打破這種關系。但又不知道怎么就已經上床了。 南行舟點點頭,你就是不想談戀愛,又想和他做朋友,還想和他上床。 知秋嘆氣,他是一個,很遵守傳統美德和社會公序良俗的人。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處理了。 你在這兒糾結,倒不如直接挑明了問他。反正事情已經發生了,也不是你拿刀逼他的,他總該給你個答案。 知秋一頭官司地摟住南行舟,埋頭在她懷里蹭來蹭去,舟姐,我太難了啊。你說他萬一羞憤交加然后對我破口大罵,奪門而出從此老死不相往來,那可怎么辦。 南行舟心里嫌棄地不行,但又怕知秋真的難受,只好平心靜氣任由知秋發瘋。 沒事兒,他要敢說個不字。我給你雇人套他麻袋。 知秋枕在南行舟腿上大笑,還是舟姐對我最好了。富婆收了我吧,我給你暖床。說完就被南行舟一臉黑線地提起來扔遠了。 知秋在家門口給自己打氣,做足了心理建設后正要開門進屋,沒想到門被突然推開,房間里外兩個人都嚇了一大跳。 你回來啦,餓不餓?趕緊去洗手,我下樓扔垃圾馬上回來。 知秋攔住張城,放門口行了唄,等之后下樓的時候順便就扔了。 果然被張城毫不留情地拒絕了,沒關系,兩分鐘就回來了。你一個人的時候也一樣,垃圾不要攢。扔一下很方便的,不但美觀還能減少很多病菌滋生 知秋看他又要開始嘮叨,一把把張城推進電梯,自己躲進家里。 餐桌上已經擺好了幾個菜,知秋掃了一眼,看有自己最喜歡的可樂雞翅,美滋滋地去臥室換衣服了。張城的手藝不算頂尖,就是個家常菜選手,勝在他做事嚴謹不怕麻煩,牢牢抓住了知秋的胃。 等知秋收拾好出來,張城已經回來了,正低著頭一絲不茍地盛飯。寬肩細腰大長腿的男人在廚房干活,實在賞心悅目。知秋很想上去從背后摟住他,親手丈量一下他的腰圍。 張城轉身看知秋表情奇怪的杵在餐桌旁,抬手摸摸她的臉,餓傻了?洗過手了嗎?今天做的都是你喜歡吃的。 知秋微弱地抗議,青菜不是。 張城斬釘截鐵地反駁,怎么可能?我今天特意買了你最喜歡的很嫩的菜薹,全部都是你喜歡的菜。 雖然知秋有點挑食,但張城做的菜總能好好吃完。也不知道是他的手藝太對胃口,還是他的威脅太有效果。知秋難得晚飯吃得這么多,把碗一股腦塞進洗碗機后拉張城下樓散步消食。 知秋住的小區環境綠化做得不錯,不大的花園硬是做出了曲徑通幽的效果。不時有三三兩兩的小孩追逐打鬧著從她們身邊跑過,廣場里跳舞的音樂聲也清晰可聞。知秋幾次想要挑起話頭,又因為時機不對咽回心里。 正糾結中,牽著的手突然被張城輕輕捏了捏。就聽見張城清了清嗓子,狀似不經意地問道,你和那個人,還有聯系嗎? 知秋一時沒反應過來,嗯?誰?哪個人? 張城有些氣惱,屈尊紆貴地提示她,你們大學里的,你很欣賞的那個。 知秋恍然大悟,他說的人,應該是孟醒。知秋從沒和張城提起過他,兩個人恢復聯系后聊天時都心照不宣地避開了大學生活,好在除此之外她們能談的東西還很多。張城既然問起,應該是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悲劇暗戀,大概是聽自己和陳珂她們幾個聊天時猜到的。 這種時候,他倒是很敏銳了。 想明白前因后果,知秋卻遲遲沒能給出答案。她和孟醒本就交集不多,畢業后更是再無瓜葛。但這些事,面對張城知秋不知該從何說起。 更何況,張城此時問起這個的用意,兩人其實都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