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02:海水
A-02:海水
你喜歡她嗎? 廂房正中的圓形茶桌被收拾得干干凈凈,在這種時候又換上了一壺淡茶和茶點。 祁衍反而用一種有些疑惑的目光看她。 不。 聞言,對面的徐歲引把這個廂房的鑰匙握在手里,手掌張張合合。 我不明白,徐歲引避開他的直視,低聲道,可是你對你其他的朋友··· ···都不像對她這么好那么關心。 比如? 比如··· ···上個月,她生日會那次,那次這位祁衍的發小邀請祁衍和徐歲引一起來,你說誰也來了,你不太放心,還讓人去看著她。她的忽然頓住了,垂下頭,··· ···噢,你要擔心她就直接去了。她的聲音又降下來,伸手去握茶杯,··· ···我不想探究你和她和你們朋友的事情。 她一直沒問他的任何事。 祁衍說,我小時候落水里,是她把我救起來的。須臾,有意看著她,除此之外,我再沒和她有什么關系。 徐歲引想用雙手捧起溫水杯想安撫自己的情緒,又被晃出來的茶水燙到了,水翻在木桌上,她想用紙巾擦拭時,又把杯子全傾斜出來。 發生得太快,祁衍過來時,她手上已經有一片紅印。 天黑以后,雨點敲打在一樓隔窗,也不知道幾點了。 徐歲引從后廚出來的時候,已經用冷水沖洗過手。 祁衍低下頭,仔仔細細地幫她看了下,發現有一處小腫泡。 前臺中式燈籠式樣的吊燈散著蛋黃色的燈光。 祁衍雙手插腰,繞著前臺轉了好幾圈,小溪還沒把燙傷膏找出來。 啪地輕聲關掉醫療箱,小溪有些頭大地揚天嘆氣,懶得站起來,八成被他們隨手用隨處亂扔在哪了吧。 這時候張叔剛走過來,見祁衍拿著傘,正要跨過門檻,他一眼就看見祁衍身邊站的很近的女孩。 徐歲引皺眉,輕微嘖了一聲,這種小腫泡明天就能好,涂藥膏好麻煩啊。 察覺到張叔的視線,她似乎又悄悄往后挪了一下步子,有些局促。 買藥膏、涂藥膏、又想起來兩人都沒吃晚飯飯。 太尷尬了,徐歲引折騰完,走到居民公寓的樓道里,祁衍慢慢跟在她后面,她說,我每次去茶樓都覺得張叔早看出來了。 祁衍沒太注意她說什么,隱約嗯了一聲。 徐歲引打開門,問,要進去坐坐嗎?她換了鞋,說,我mama出差了。 這話不說還好。 因為她看見,祁衍頹頹地垂著的眼皮,居然抬起來了。 他抬頭看了下運動手表的時間,21:37. 想了一下,好像,再晚點的話,他爸能提著來西瓜刀來接他。 最近宵禁,十點。 哦。徐歲引點點頭。 祁衍伸手去搖防盜門的把手。 他剛才就發現徐歲引開門的聲音不對勁,現在他又不滿地皺皺眉。 修門師傅都說沒問題啦,而且過陣子就搬了,徐歲引小跑去客廳抓來一把巧克力,往他兜里塞,只是開關門難一些。 你確定? 嗯嗯嗯!徐歲引敷衍又開心地點頭,不知道到底是開心個什么,把他往外推。 祁衍個子高,垂頭就能看到她的手放在自己腰上。 她應該再走近來,環住自己的腰才對。 知道了,他應了一聲,話不過腦,你親我一下。 聲控燈滅了熄熄了滅,有病一樣,徐歲引的后背撞到早就撞在墻壁上的門,門反彈時沒太成功,祁衍一只膝蓋分開她的腿把門抵了回去。 祁衍親夠了,垂下頭去慢慢調節了下紊亂的呼吸,看到了她校服里面的衣領口,牙齒一定要在她的鎖骨上咬,還得是順著一排地咬。 手機噼里啪啦打來電話,她才又懵又驚地緩過神,他還在抱著人,慢慢騰出一只手接電話。 聽到他應了兩句說馬上回來。 她想起來上周那起高二和高三的斗毆事件。 徐歲引一只手放在快合上的門邊,看見他下樓。 祁衍肩比較寬,太高,在這種上世紀公寓的小樓道顯得委屈一樣,她覺得有點搞笑。 他垂首看步子落在臺階,彎下脖頸,修剪利落的黑發下的皮膚尤其白皙。 沒有校服領子遮擋,后脖頸露出一截鴉青色刺青的尖端。 她想到在一中剛入學不久,第一次遇到他。 晚飯后從食堂出來,外面還是一片細密的陰雨。 前面一個男生手上沒傘,站在屋檐下幾級的臺階等人,徐歲引的視線就和他的脖頸持平。 有點悶熱,大概是校服披著時往后拉了拉,她就看到了祁衍后脖頸的那截刺青。 一只優雅又纖細的蛇在朝脖頸上方吐信子。 他身上有某種特質,是她這種人未敢付諸實踐的。 察覺到了被注視,祁衍在拐角那轉過頭來,靜靜地看著她。 徐歲引的手放在門把上,一邊按了按,一邊輕聲問,··· ···你還回學校嗎? 上周的惡性斗毆事件在附中校園內,真的少有。 所以今天剛放學,她拿到了手機,一問人,據說校方,尤其是李校十分憤怒。 祁衍忽然說,周一。 ???!她轉著門把的手頓住。